閔逸塵微微一怔,似乎沒想到靜姝會如此直白地說出這番話。
他凝視著靜姝,眼中的嘲諷之色愈發濃烈。
良久,才仰天大笑起來。
那笑聲在狹小的房間內迴蕩,震得燭火亂顫,卻沒有半分溫暖與憐憫,隻有無盡的奚落:“嫁給我?靜姝小姐,你莫不是忘了當初是如何羞辱我父子二人的?
如今這般田地,才想起求我?不嫌晚了些嗎?”
說罷,他向前一步,俯身湊近靜姝,兩人的臉近在咫尺,他甚至能感受到她紊亂的唿吸。
他的目光依舊冰冷,如寒夜霜星,在她臉上、身上肆意遊走,仿佛在審視一件自己唾手可得的戰利品,絲毫沒有要施救的意思。
靜姝仿若破碎的瓷偶般,癱倒在那淩亂不堪、滿是褶皺與汙漬的床上。
她的發絲仿若瘋長的亂草,毫無章法地肆意散開。
幾縷濕漉漉地緊貼在她那滿是淚痕與淤青交錯的臉頰上,恰似一幅被淚水與苦難肆意塗抹的哀傷畫卷。
她的眼神空洞而絕望,仿若深邃夜空中失去了光芒的星辰,又似被抽走了靈魂的精致木偶,徒留軀殼在這塵世的煉獄裏苦苦掙紮。
突然,仿若一道淩厲的閃電劃過她混沌的腦海,靜姝眼中瞬間閃過一絲憤怒與不甘交織的光芒。
她仿若用盡全身力氣,挺直了那早已疲憊不堪的脊梁,直直地望向閔逸塵,聲嘶力竭地質問:“你……你剛剛就在樓下,為何不救我?”
那聲音沙啞破碎,仿若破舊風箱在狂風中艱難拉扯,卻透著她最後的倔強與不甘。
在這寂靜的房間裏迴蕩,撞在牆壁上,又折返迴她自己的耳畔,更添幾分悲涼。
閔逸塵嘴角微微上揚,勾勒出一抹如寒夜霜刃般冰冷的嘲笑。
他負手而立,身姿挺拔如鬆,一襲華美的錦袍在這汙濁之地顯得格格不入,“我為何要救你,我們關係如何?靜姝小姐心裏沒點數嗎?”
靜姝心中一緊,仿若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揪住,深知如今這形勢比人強。
她牙齒狠狠咬住下唇,直至咬出一排滲血的牙印,下唇微微顫抖。
片刻後,她像是下了極大的決心,艱難開口,“那你要怎樣才能救我離開?”
閔逸塵不緊不慢地邁著優雅的步子走到床邊。
他輕輕拂了拂衣擺,優雅地坐下,輕輕敲擊著床沿,漫不經心地吐出一句,“我花了一兩銀子。”
靜姝一時之間仿若被一道驚雷擊中,整個人都懵了,瞪大了眼睛,眼眸中滿是驚愕與疑惑,“你說什麼?”
閔逸塵猛地伸出手,那動作快如閃電,修長的手指仿若鐵鉗一般,捏住她的下巴。
力度之大讓靜姝不禁皺眉,白皙的下巴上瞬間浮現出幾道紅印。
他湊近她的臉,兩人的鼻尖幾乎相觸,溫熱的唿吸噴灑在靜姝臉上,卻讓她感到徹骨的寒冷。
他一字一頓道:“我說我花了一兩銀子,我現在要睡你,我花了錢的。”
靜姝眼中瞬間燃起熊熊怒火,仿若燃燒的地獄業火,死死地瞪著他,那目光仿若能穿透他的身體,將他千刀萬剮,“你敢!
我可是巡撫的嫡女,阿瑪知道了,不會放過你的!”
她的聲音因憤怒而變得尖銳,仿若受傷的母獸在發出最後的咆哮。
閔逸塵卻仿若聽到了世間最可笑的笑話。
他仰頭大笑起來,笑聲仿若洪鍾在這狹小空間裏震得燭火亂顫,光影瘋狂搖曳,似要將這黑暗的角落也一並震碎,“靜姝,你還以為你是那個高高在上的大小姐嗎?
在我之前進來過幾個人,你還記得嗎?你都跟多少男人睡過了,我不嫌棄你就不錯了!”
每一個字都仿若一把利刃,無情地切割著靜姝僅存的驕傲與自尊。
靜姝聞言,如遭雷擊,身體猛地一顫。
所有的驕傲與自尊在這一刻被擊得粉碎,化作齏粉,消散在這汙濁的空氣中。
她的眼神瞬間黯淡下去,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哀求,“閔公子,我求你。
求你帶我離開,我定會跟阿瑪說的,你的大恩大德,我沒齒難忘,我一定會迴報的。”
她的淚水在眼眶裏打轉,仿若即將決堤的洪水,卻又倔強地不肯落下。
閔逸塵冷哼一聲,仿若對她的哀求極為不屑,猛地攥住她的手腕,那力道讓靜姝疼得倒吸一口涼氣,他將她拉向自己,“不用以後,現在就報,以身相許如何?
靜姝小姐伺候過幾個男人了,想必經驗豐富,你也伺候伺候本少爺,本少爺爽了,或許就能救你出去。”
他的話語粗俗而直白,仿若市井無賴在耍賴撒潑,卻又帶著讓人無法抗拒的威懾。
靜姝心中亂作一團,仿若千萬隻螞蟻在啃噬。
她根本無法確定他所言是真是假,可此刻,他卻成了她唯一的救命稻草。
猶豫再三,她顫抖著雙手,一件一件褪去了閔逸塵身上的錦袍。
每一下動作都仿若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手指微微顫抖,汗水從額頭細密地滲出。
閔逸塵愜意地躺在那兒,雙手枕在腦後,仿若慵懶的貴公子在享受午後的閑適,一臉享受,“我是來享受的,你來服侍我。”
他心中清楚,自己就是要將靜姝的尊嚴狠狠踩在腳下,讓她嚐嚐這跌落塵埃的滋味,以報昔日羞辱之仇。
靜姝此刻已然嚐到了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苦澀,雖滿心屈辱,卻也不得不照做。
她緩緩跨坐在閔逸塵的身體之上,就在這時。
她眼角的餘光仿若被一道刺目的光芒吸引,瞥見門外有好多人在往門裏窺視,那一雙雙眼睛仿若夜空中閃爍的餓狼眼睛,貪婪而淫穢。
頓時,驚慌失措如潮水般將她淹沒,“閔公子,你,你把門關上好不好?”
她的聲音帶著幾分顫抖的哀求,仿若受傷的小鹿在向獵人求饒。
閔逸塵卻仿若未聞,甚至微微側身,仿若在向門外之人展示最精彩的畫作,臉上掛著一抹邪惡的笑,“這裏是青樓,大家都是來尋歡作樂的,獨樂樂不如眾樂樂,關門做什麼?
叫大家都欣賞欣賞靜姝小姐的媚態不是很好嗎?
怎麼,不想離開了?你要是不做的話,我可要去找老鴇退錢了。”
他的話語仿若惡魔的低語,在靜姝耳畔迴蕩,讓她陷入更深的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