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陪著笑,“迴小少爺,小人是來跟少夫人稟報事情的,莊子上的張婆子昨晚突然死了。”
說到這事,管事的聲音也不由低了幾分,小心翼翼道:“是被人毒死的……”
謝思源聞言神色沒什麼變化,冷淡地“哦”了一聲。
他看了管事一眼,“那你們準備怎麼辦?”
“我們自然是聽少夫人的,少夫人說,讓我們直接報官,讓官府去查這件事。”
報官?
謝思源心中冷笑。
嗬嗬,官府可查不出來。
管事從侯府離開後,立刻就去報案了。
因為牽扯命案,還跟謝家有關,京兆尹府很快就派了人過來。
為首的是一名中年官員,叫周寧軒,臉龐清瘦,穿著整潔的青色官服,眉目間透著幹練。
他背著手站在莊子大門前,目光掃視了一圈。
“你們去各處仔細查看,記下現場的所有細節,不可有一絲疏忽。”
“仵作現在去驗屍,一刻鍾之後給我結果。”
周寧軒有條不紊地吩咐。
很快,仵作查驗完屍體,前來稟報。
“迴大人,死者確實是中毒身亡。根據屍體的僵硬程度和毒發後的外在反應來看,死亡時間應該是今日清晨,寅時左右。”
“可查出是什麼毒?”
“迴大人,初步推測是一種烈性毒藥,像尋常莊子上用於捕殺野豬的毒藥,名叫血滯散,是用多種毒草混合煉製而成,平日用於毒殺野獸,一旦入口,片刻便能致命。”
周寧軒冷冷掃視了一圈,將莊子上的人一個個叫到麵前詢問。
結果發現,幾乎所有下人都知道血滯散存放的地點。
管事低頭小聲道:“這毒藥是用來對付野豬的,雖然知道,但沒人敢碰啊,這麼多年,莊子上就沒出過事!”
周寧軒皺了皺眉,繼續問:“張婆子可有什麼仇家嗎?”
眾人對視,很快搖了搖頭。
“張婆子無兒無女,一直在這莊子上,也沒聽說有什麼仇家。”
周寧軒垂眸,眉頭緊皺,調查一時間陷入了僵局。
侯府。
謝思源大步邁進主屋,見侯夫人端坐在榻上。
低頭捧著一碗湯藥,正在喝藥。
謝思源站在門邊看著她的動作,眼睛悄然流轉,落到了一旁的藥罐和盛藥的瓷碗上。
侯夫人察覺到他的目光,立刻放下藥碗。
朝他笑道:“這是去哪玩了,一大早上就不見你人影。”
謝思源默默走到她麵前,恭敬地行了一禮,“沒什麼,四處走了走。”
他垂眸,神色乖巧。
心中卻不由開始思索。
要怎麼,才能把他們全都毒死……
清瀾院。
侍女掀開門簾,低聲稟報。
“少夫人,莊子上剛才派人來,說張婆子中的是血滯散毒,但目前還未鎖定任何嫌疑人。”
秦九微蹙眉,片刻後,她低聲說道:“派人去莊子上盯著動靜,若有新進展,無論大小,立刻派人過來。”
侍女躬身應下,轉身退了出去。
秦九微的目光重新轉向窗外。
臉上神色淡淡,卻透著一絲難以捉摸的冷意。
不知為何,她總覺得,這件事和謝思源脫不了關係。
秦九微端起茶盞輕抿了一口。
轉頭發現屋中那個小小的身影不知何時又不見了。
立刻看向一旁的小荷問道:“玨哥兒人呢?”
現在新夫子還沒到,謝玨每日在院中玩,一不留神就不知道跑哪去了。
小荷笑道:“玨少爺正在院中練拳呢,自從昨天世子爺教了他兩招後,現在他有空就去練呢,已經挺有模樣了。”
此時院中。
謝驚春剛從練武場迴來,就看到謝玨在院中紮著馬步。
一張小臉認真得不得了。
謝驚春沒忍住“噗嗤”笑了出來。
他大步走近,伸手戳了戳謝玨的肩膀。
“三弟,你這拳架子手都沒抬穩,腳步更是亂得跟小狗刨一樣。”
謝玨聞言立刻扭頭瞪他。
“你才小狗刨!”
他收起拳頭,氣鼓鼓看向謝驚春,“你就會笑話我,等我學會了拳,看我不把你打哭!”
“好啊,你長本事了,居然還敢打我?”
謝驚春彎下腰,一手按住謝玨的腦袋揉了揉,“來,先讓我看看你這拳頭有多厲害。”
“你,你放手!你欺負小孩!”
謝玨掙紮著,舉起小拳頭想要打迴去,卻被謝驚春輕鬆避開。
兩人在院中打鬧,正被秦九微看個正著。
不由無奈輕笑。
這兩人,一天一小吵,三天打一架。
明明年齡差那麼大,怎麼還這樣。
幸好謝驚春還是有些分寸,沒有傷過謝玨。
但每次見兩人這樣,秦九微還是會上前勸一下。
不過下次還這樣……
幾天後。
謝思源站在主院外,盯著遠處飄出的嫋嫋炊煙,心中滿是煩躁。
他原本計劃混入廚房,將毒藥撒進當天的膳食中。
便可以輕而易舉地把他們全都毒死。
為自己出一口惡氣!
但很快他就發現了問題,侯府各個院子的早膳和午膳多由自己的小廚房準備。
這些小廚房,他根本沒有機會靠近。
更別提將毒藥混入其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