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訴我,魔尊在哪?”
龍煜城的聲音冷冽如冰,目光銳利如出鞘之劍,直刺向麵前曾真情實意喚過一聲“師尊”的男人。
他心中的複雜情感在剎那間消散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洶湧澎湃、難以遏製的殺意。
那殺意並非全然屬於龍煜城自己,而是源自他手中的絕影劍——劍靈在他神識中低語,聲音如同毒蛇般纏繞著他的心神,一遍又一遍地重複著:
“殺了此人,然後殺了魔尊,為你的師兄雪恨,殺,殺,殺!”
那聲音陰鷙而執(zhí)著,仿佛要將他的理智一點一滴地吞噬殆盡。
絕影劍中的劍靈,仿佛是世間所有負麵情緒的匯聚,永無止境地渴望著殺戮。自龍煜城得到此劍之日起,劍靈便無時無刻不在試圖以邪惡之念侵蝕他的心靈。
龍煜城深知此劍的危險,因此一直以來都以《玄珠心境訣》封閉內(nèi)心,憑借自身的意誌力,築起一道堅不可摧的屏障,隔絕劍靈的影響。
然而,當他親眼見到左護法的那一刻,心神動搖,劍靈仿佛找到了可乘之機,那些永無休止的低語聲瞬間增強數(shù)倍,如潮水般洶湧而來。
龍煜城微微閉目,深吸一口氣,竭力壓製住那股不屬於他的殺意,神色依舊冷峻,靜靜地等待著對方的迴應(yīng)。
左護法站在他麵前,神色複雜難辨,目中閃過一絲猶豫與掙紮,沉默良久,終於開口道:
“尊主曾留下吩咐,禁止任何人打擾……”
話音未落,龍煜城眼中寒光一閃,心中的殺意再次如潮水般翻湧而起,幾乎要將他淹沒。
絕影劍的劍靈在他神識中低語,聲音愈發(fā)清晰而急切,仿佛是在催促他即刻采取行動。
他握緊了手中的劍柄,指節(jié)因用力而微微發(fā)白,劍身隱隱發(fā)出低沉的嗡鳴,似乎在迴應(yīng)他內(nèi)心的波動。
左護法微微低下頭,刻意避開了龍煜城的目光,似乎出於愧疚不敢與他對視。
他的聲音急促而低沉,帶著一絲懇求與無奈:
“若少……你願意在第一峰等候,待尊主一出關(guān),我定會立刻帶你去見他。但現(xiàn)在,真的不行。”
龍煜城聞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若說他先前心中尚存一絲期待,那麼在聽到“尊主”二字時,那份期待早已被冰冷的現(xiàn)實擊得粉碎。他對於眼前這個曾被他尊稱為師尊的男人,已再無半點信任。
他的聲音冰冷而嘲諷:
“所以,你的那位‘尊主’確實就藏身於此。”
左護法臉色一變,顯然已經(jīng)意識到自己的失言。
他剛想要開口補救,然而龍煜城已經(jīng)不再給他任何機會,身形一閃,便化作一道黑色遁光,瞬間衝出了左護法的洞府。
左護法咬了咬牙,毫不猶豫地追了上去。
當龍煜城的身影再次出現(xiàn)時,已經(jīng)是在山峰之外,如同一道黑色閃電,劃破長空。
他的心中沒有絲毫的猶豫與遲疑,隻有冰冷的決絕。
【係統(tǒng),幫我探查此峰靈力最密集之處,要多少積分你自己拿。】
【正在掃描,確認。已為宿主生成指引路徑。】
係統(tǒng)的聲音在龍煜城腦海中響起,平靜而機械。
下一刻,一道淺金色的光路在他眼前驟然出現(xiàn),如同一條蜿蜒的絲帶,筆直地指向山峰的某處。
那光路散發(fā)著微弱的光芒,在夜色中異常清晰,仿佛在為他指引著通往真相的道路。
龍煜城沒有片刻猶豫,順著光路所指的方向疾馳而去,黑色的衣袍在風中獵獵作響,如同一隻飛速穿過林間的夜梟。
他的速度極快,幾乎化作一道殘影,周圍的景物在他眼中模糊成一片,化作一道道流動的色塊,唯有前方那道淺金色的光路,始終清晰如初。
此刻,他的心中隻有一個念頭——找到魔尊,了結(jié)這一切。
絕影劍在他手中微微顫動,劍身隱隱發(fā)出低沉的嗡鳴,仿佛在迴應(yīng)他內(nèi)心的殺意。劍靈的低語在他耳畔縈繞,一遍遍催促著他加速前行。
“殺了他……為你師兄報仇……”
“閉嘴!”
龍煜城怒喝一聲,然而那聲音卻如同附骨之蛆,緊緊纏繞著他的心神,無休無止。
在他身後,左護法如影隨形,緊追不舍,臉上寫滿了焦急與深深的懊悔。
他的速度遠不及龍煜城,但仍拚盡全力追趕,心中隻有一個念頭:絕不能讓他闖入禁地!
然而,前方那道遁光似乎對第一峰的布局了如指掌,絲毫沒有在意他這個尾巴,一路直奔禁地而去,讓左護法心中愈發(fā)焦急。
好在左護法拚盡全力,最後還是在禁地入口追上了龍煜城。
禁地周圍布滿了重重禁製,尊主以外的人根本無法靠近。黑衣青年果然也在此受阻,被禁地入口的禁製攔了下來。
左護法顧不上喘口氣,便連忙喊道:
“你進不去的,還是先隨我迴去……”
他幾乎要跪下,懇求這位小祖宗別亂跑了,然而,但龍煜城卻置若罔聞,冷峻的目光掃過眼前的禁製,仿佛在尋找著什麼。
緊接著,令左護法難以置信的一幕發(fā)生了。
隻見龍煜城身形一閃,竟毫無阻礙地穿過了禁地入口的禁製。那些堅不可摧的重重禁製,在他麵前形同虛設(shè),連一絲波動都未曾激起。
留下左護法愣在原地,後半句話硬生生卡在了喉嚨裏,目瞪口呆地看著龍煜城消失的地方,心中滿是震撼與絕望。
他不敢追進禁地裏,隻能守在禁地門口,喃喃道:
“我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