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知沒有迴答,一雙圓眸靜靜地看著江璟。
江璟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麼迴答。
每句承諾的話都是他親口說出來。
身為女人的沈枝意對這種事情很是敏感,她發現了江璟和麵前的這個女生關係很是不同。
可是她不明白的是,江璟是怎麼和那個人產生聯係的。
見江璟沒說話,許知瞬間就紅了眼睛,哭著跑了出去。
江璟下意識就要去追她。
但他忘了此時自己已經迴到了自己的身體裏了。
身上無力,整個人差點從床上掉下去了。
還是沈枝意抓住了他的胳膊,拽住了他。
“阿璟,”她微微垂眸,隱藏了眼底的情緒,然後笑了下,“不管怎麼樣,醒來就好。”
江璟身體微僵,他緩緩側身看向了她。
果然,第一眼就心動的人,無論過去多久,再次見麵時,他的心跳還是忍不住加速。
可是……
“江隊!”譚陽雲過去打破了二人之間的沉寂,他笑著拍了一下江璟的後背,“你可算是醒了,我們大家都等了你三年呢!”
江璟抿了抿有些幹裂的嘴唇,語氣低沉,“是我對不起大家。”
容序聲音溫柔:“隊長,這不是你的錯。你隻是想早點抓住他們。”
江璟忽然睜大了眼睛看向容序,“所以,你們抓到他們了嗎?我的線人拿到資料了嗎?”
“線人?”容序愣了下,他看向歎譚陽雲,“你知道嗎?”
譚陽雲搖搖頭,他疑惑地看向江璟,“你從來沒有說過你有安插過線人。”
江璟眉頭緊鎖,“我放在桌子裏的筆記本呢?我留下了一串密碼在裏麵。”
線人沒有安插成功,他就不能告訴任何人。
隻是他害怕自己執行任務的時候,不幸犧牲了,沒人知道線人是誰,所以他專程留了一串密碼在筆記本上。
他身邊的人會知道怎麼解的。
譚陽雲看向容序。
容序迴想了下當時的情形,“東西好像是二隊的人收拾的,我問過他們,可是他們告訴我沒有發現任何私人物品。”
沈枝意忽然說:“是二隊隊長許言覃。”
她看向江璟,“知道你被免職的消息後,我就想著去辦公室收拾你的東西。當時許言覃已經在那裏了,他看見我後,就急匆匆地跑了。”
譚陽雲:“所以你口中的線人是誰?這裏沒外人。”
江璟張了張嘴,正要說話的時候,他卻瞥見了這個房間裏唯一的陌生人——江梔年。
她是個很奇怪的人。
“你到底是誰?”
江璟眼中滿是戒備,他身為鬼的時候,沒了記憶,這個女人說是他的妹妹。可當他迴歸自己的身體,想起了一切後,才知道自己分明從未見過她。
他隻有一個妹妹,那就是江初遙。
江梔年笑嘻嘻地說:“我是你親妹妹呀。”
說著,她撥通了一個電話,眼睛看著江璟,嘴裏卻對電話裏的人說話,“二哥帶著媽過來醫院,大哥醒了。”
沈枝意早知道江梔年是江璟妹妹的事情,如今她倒也不驚訝,隻是看見真人後,她倒是滿心滿眼都是對江梔年這個人的好奇。
江璟滿是不可思議地打量了下江梔年,而後又問容序,“初遙呢?”
容序簡單的將事情解釋了一遍,“所以她確實是你的親妹妹。”
江梔年眉眼彎彎,衝他笑了下,“怎麼樣,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江璟:“……”
不驚喜不意外,就是有些難以接受。
容序:“所以,你現在可以告訴我們你暗地裏到底做了些什麼嗎?”
江璟斟酌著開口:“我讀書時,曾救下了一個被人毆打的流浪者。他沒有任何親人,也沒有身份,卻是一個很堅強的少年。”
他頓了下,輕聲說道:“他很適合做一名隱藏的線人。”
江梔年越聽越覺得熟悉,他說的這些事她好像在哪見過。
“大哥,你說的該不會是拾一吧?”
江璟猛然抬頭,“你怎麼會知道他?!”
江梔年現在了解一切了。
原來一直深藏在割舌鬼記憶深處的少年,不是那個所謂的白虎,而是江璟。
江梔年道:“他死了。因為背叛被殘忍的殺害了。”
江璟就這樣愣怔著看著江梔年,他似乎有些不相信她口中的話。
容序卻很是詫異:“怎麼會是他?他分明多次出現在販毒現場,販賣人體器官這件事他也有參與過。”
江璟緩緩搖頭,“我相信他不會無緣無故做出那樣的事情的。”
猛然間,容序想到了什麼,“內存條……”
他現在大概知道那個內存條裏麵都是些什麼內容了。
許言覃那麼容易就能抓住暗地裏販賣器官的醫生,那個內存條功不可沒。
“隊長,很抱歉。”容序說,“你的線人收集的證據被許言覃拿走了。”
江璟的著重點卻不在證據上,他手指漸漸握了起來,聲音低沉,“拾一是什麼時候死的?”
“嗯……一個星期前吧,”江梔年說,“他的屍體已經被火化了,他沒有家人,所以骨灰被我放在骨灰堂那裏了。”
江璟沉默了好一會兒。
他在想,他當初是不是過於冒進了,對於x組織的那群人,他太想抓住他們,這反而中了他們的陷阱。
他還在想,如果當年他沒有讓拾一去當線人的話,現在他應該過得很自由吧?
按照x組織那群殺人不眨眼的人,他生前一定是受了很多折磨吧?
容序道:“隊長,等你好起來了,我們就一起將x組織剩餘成員全都抓起來,為那些被他們殘害的人報仇。”
譚陽雲遲疑了一下,但還是點頭應聲道:“我們一定可以的。”
江璟卻沒那麼自信了,他眼眸低垂,並沒有迴應他們兩人的話。
陳敏之和江煜到了後,譚陽雲就先和容序離開了。
再看見活生生坐在床頭的江璟時,陳敏之跑過去緊緊地抱住了他。
“小璟,你終於醒醒了,幸好我們都沒有放棄過。”
江璟語氣柔和了一下,他抬手緩慢地默撫摸著陳敏之的後背,“媽,對不起,讓你為我操心了。”
陳敏之鬆開了他,她搖了搖頭,說道:“我沒有做很多。”
說到這裏,她抬頭看向了沈枝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