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
午時許。
蔡瑁的兩萬水軍,數(shù)百戰(zhàn)船浩浩蕩蕩,風帆遮天蔽日般出現(xiàn)在漢水之上。
夏侯淵親率五千步卒,架起倉促製作出的投石機,在河岸邊嚴陣以待。
蔡瑁看到曹軍大旗出現(xiàn)在河岸邊時,頓時嚇了一大跳。
他萬萬沒想到,樊城燃起的狼煙,竟然是曹操大軍來襲。
而狼煙還在熊熊燃起,那就證明樊城目前仍在己方手中。
蔡瑁不敢耽擱,命人火速稟報劉表後,又連忙吩咐麾下兵馬準備登岸作戰(zhàn)。
樊城下。
任憑曹仁、張繡如何叫陣,蔡中就是縮頭不出。
無奈之下,荀攸隻好命令曹仁開始攻城。
畢竟曹操說過,拿下樊城務必要快,不然遲則生變。
當日下午,曹軍發(fā)起了第一輪進攻。
曹仁指揮著主力部隊在正麵佯攻,吸引敵軍的注意力。
張繡則率領(lǐng)自己的兵馬從側(cè)翼突襲。
一時間,喊殺聲震天,箭矢遮天蔽日。
樊城兩千守軍被這一輪爆錘,殺得丟盔棄甲、魂飛膽喪。
蔡中要不是看到兄長蔡瑁已經(jīng)趕到,恐怕已經(jīng)嚇得棄城而逃了。
第一輪攻城後,天色漸晚。
曹軍不得不鳴金收兵。
第二天,天剛亮。
曹仁就命令兵馬繼續(xù)攻城。
然而,樊城畢竟是一座堅城。
且守軍知道援軍就在江邊,遂一直在奮起餘勇頑強抵抗。
城牆上箭如雨下,滾石、熱油不斷傾瀉,給曹軍造成了不小的傷亡。
曹仁見狀,親自率領(lǐng)一隊精兵,冒著箭雨衝到城下,架起雲(yún)梯,試圖攀城。
但樊城守軍拚死抵抗,將爬上雲(yún)梯的曹軍紛紛擊落。
此時的張繡,知道樊城一旦攻下,那就是自己的地盤。
所以,他比任何人都賣力。
曹仁攻城失敗後,張繡自告奮勇率領(lǐng)一千西涼騎兵,舍棄馬匹甘願當做步兵攻城。
這一次,在張繡率兵的拚死攻擊下,曹軍士氣大振,一鼓作氣攻上了城牆。
張繡如殺神降臨,第一個跳上城牆,一槍一個,殺敵無數(shù)。
在他的帶領(lǐng)下,曹軍士兵紛紛奮勇殺敵。
曹仁見張繡登上城牆,也加緊了對城門的攻擊。
經(jīng)過一番苦戰(zhàn),曹軍終於攻破了城門。
曹仁率領(lǐng)主力部隊湧入城中,殺得荊州兵跪地投降。
最終,僅僅兩天時間,樊城被曹軍成功拿下。
而此時,蔡瑁還沒接到劉表的迴複。
……
荊州,襄陽府衙內(nèi)!
曹軍攻城的第一天傍晚,也就是蔡瑁傳訊的半日後。
“嘭……”
劉表得知樊城被曹操圍攻,怒不可遏,當場將手中心愛的玉杯狠狠摔碎。
眾人皆知,劉表喜好飲酒,且熱衷於品玩酒具,常對手中的“三雅”酒爵引以為傲。
所謂三雅,大曰伯雅,次曰仲雅,小曰季雅。
而他剛剛摔碎的酒爵,正是那“季雅”。
由此可見,劉表此刻心中的憤怒已達極點。
劉表雙目圓瞪,大聲罵道:“蔡中、張允這兩個廢物、飯桶,曹軍都攻到眼前了還毫無察覺。某要殺了他們,滅他們?nèi)澹 ?br />
劉表也是氣昏頭了,竟然要滅蔡中、張允三族。
豈不知,蔡中是他小舅子,張允是他親外甥。
如果真要滅,劉表得先自己抹脖子才行。
堂下,蒯良、蒯越、韓嵩、伊籍四人,被嚇得連大氣都不敢喘一聲。
其實,別說是劉表氣惱,就連他們在得知樊城被圍後,也氣得胸口發(fā)悶。
這四人作為劉表麾下謀士天團的核心人物,腦子自然靈光 。
他們已然猜測到,樊城既然被圍,那十有八九鄧城已被曹軍所占。
而張繡之前信誓旦旦要拚死守衛(wèi)的宛城,恐怕也已改姓曹。
蒯良等人能想到的,劉表自然也能想到。
此時,劉表越想越生氣,忍不禁破口大罵道:“曹賊,人妻曹,曹操小兒,竟敢如此欺我!某定與他勢不兩立!”
罵完後,劉表胸膛劇烈起伏,目光掃向眾人道:“某坐擁荊州,雄踞天下,驅(qū)董卓、幹劉焉、滅孫堅,竟讓宦官之子曹操,在我眼皮底下奪了樊城、鄧城和宛城,此等恥辱,如何能忍!”
“傳我命令,令蔡瑁統(tǒng)帥水陸三軍,與曹操決一死戰(zhàn)。”
“主公,萬萬不可衝動啊!曹操數(shù)萬兵馬卑鄙偷襲樊城,想必此刻樊城已失。且樊城與我們隔江相望,若僅靠水軍強行登岸,恐怕難以奪迴樊城。”
首席謀士蒯良,不顧劉表正在氣頭上,趕忙出言勸阻。
劉表怒目圓睜,瞪向蒯良,吼道:“難道就這般忍辱含垢,任由曹操霸占我的城池?我劉表的顏麵何存!”
蒯良連忙拱手,恭敬說道:“主公息怒,並非讓主公忍氣吞聲。隻是貿(mào)然出兵,若不能取勝,反而會讓局勢更為不利。”
“是啊主公,欲奪迴諸城,還需精心謀劃才是。”蒯越見兄長出麵了,也趕忙在一旁幫腔勸阻劉表。
“稟主公,袁術(shù)對曹操也是心懷怨恨,我們不妨聯(lián)合袁術(shù),共同出兵,如此勝算更大。”這時,謀士韓嵩提出了一個建議。
“袁術(shù)?”劉表停下腳步,眼中盡是鄙夷與憤恨之色。
提起袁術(shù),劉表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最近劉表得知,孫策真的把傳國玉璽送給了袁術(shù)。
而袁術(shù)得到傳國玉璽後,不僅不主動歸還漢帝,竟然還蠢蠢欲動,準備自己稱帝。
在劉表看來,傳國玉璽此等社稷重器,就算漢帝不在了,也隻能由他這劉姓之人才配擁有。
所以,袁術(shù)私藏傳國玉璽,實乃大逆不道的亂臣賊子行為,與挾天子以令諸侯的國賊曹操無異。
此刻,要他去找袁術(shù)合作,那是想都別想。
想到這,劉表冷哼一聲,說道:“那袁術(shù)狼子野心,與他合作,無異於與虎謀皮。且某堂堂皇親國戚,怎能與這等逆賊聯(lián)手!”
韓嵩嘴角抽了抽,急忙說道:“主公,如今局勢危急,應暫且放下成見,以奪迴城池為重。”
“袁術(shù)雖私藏傳國玉璽,可畢竟還沒有對外宣告其稱帝之心。”
“但已占據(jù)樊城的曹操,已經(jīng)是我們的心頭大患。若能借袁術(shù)之力對抗曹操,待事成之後,再做打算也不遲。”
“主公,德高所言不無道理。”伊籍也上前勸道:“臥榻之側(cè)豈容他人鼾睡,曹操如今占了樊城,就是我們最大的敵人,若不把他驅(qū)逐出南陽,恐我們?nèi)蔗釋嬍畴y安。”
劉表本就是梟雄人物,豈能看不清事情的利害關(guān)係。
此時,聽了眾人的話後,他也慢慢冷靜了下來。
旋即,他目光看向首席謀士蒯良,問道:“子柔,你覺得我們應當如何對付曹操?”
“這……”蒯良緊皺眉頭,在堂中來迴踱步,沉思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