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是壞消息!
這是二十年來李繼勳第一次遇到過的怪異形勢:花子幫的王七袋被人像宰殺的豬一樣掛在大門上;而最大的嫌疑人肉行的總把頭鐵通也莫名其妙地被人殺了,證據直接指向了花子幫;水行管理東城的瓢把子,在桑家瓦子裏與一個左一廂的廂軍副指揮使為了個婊子大打出手,兩廂一百多號人群毆,死了三人,傷者二十多人,全被開封府一體拿了,監察院行文給開封府跟汴梁知府,不僅僅是桑家瓦子,整個京城內的瓦子一律停業,沒有官府的批條,哪家也不得開業。
花子幫、肉行、水行,以及整個京城內的所有瓦子都是李繼勳主要的經濟來源,更為關鍵的是天下所有人都知道,這四大行當個個勢力奇大,富可流油,哪個不想在裏麵分一杯羹?
除此之外,花行、糧行、油行、鹽行,都是油水甚豐,這些行當裏的把頭個個都不小角色,哪個把頭的後邊都有大人物。如果相互間不攏絡好,經常性的打架鬥毆還是小事,鬧得厲害時候天天都有幾條人命丟在裏麵,官府的頭比栲栳還大。
自從李繼勳的勢力在京城裏站住腳之後,他開始以相當大的耐心整治各個行當,沒人知道他是怎麼做到的,反正不出兩年,全部被李繼勳的雲機社擺布停當,也正是這段時間,四公子聲名鵲起,李繼勳的威名如日中天,他不僅黑白兩道通吃,更厲害的在於不論是官府還是禁軍廂軍,他都能夠玩得轉,走得通。
當然,總有些人不聽話,已經吃到嘴的肉不肯吐出來,這些人自然都以各種原因消失了,剩下的都是聽話的。
整個京城的街麵安頓下來,無論是官府還是軍隊自然都樂於見到這個場麵,更不用說按月還有些進項,有了這種好事,大家對有些事情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反正有姓李的罩著,出了什麼事,他都能擺布清楚,安排得當,即便出了事情,也有李繼勳在上麵頂著。
可現在,李繼勳還頂得住,擺得通嗎?街麵上的四大行全都出了事,街頭巷尾到處都在傳播著各種各樣的小道消息,這些消息就如同一潭深水中的微瀾,如果不及時製止,最後很可能就會變成滔天的巨浪。
三個小乙臉色都慘白一片,像極了這間簡潔樸素的室內的牆壁。隻有玉姑還是老樣子,她看著李繼勳的眼神中滿是憂慮,她真的替他擔心,不知道他還有沒有精力來處理這些瑣碎的事情。
三個小乙跟玉姑都明白,四大行接連出事,絕對不是偶然的。而且出事的都與四大行的把頭相關,明擺著有人想挑撥四大行內鬥,但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是誰在把控著四大行當,這人竟然想挑戰李繼勳,什麼人有這個實力!
李繼勳站起來,他仍然是老樣子,你永遠都休想從他的臉上看出他的心思,他不是不茍言笑,也不是故做深沉,他似乎戴著一個假麵,玉姑最佩服他這一點,如果他想,他臉上的每一根寒毛、第一條皺紋都會接受他的指揮,就像這京城之中百萬的人一樣,沒有李繼勳擺弄不了的。
“你們三個,”他當然指的是三個小乙,“必須按照我說的去做!”
佟小乙知道花子幫的人一定在滿京城找他,秦天獸甚至可能快急瘋了;嚴小乙知道水行、油行、糧行的人也一定在四處苦苦尋覓他,據他內線來報,油行跟糧行的人這些日子也是矛盾日深;金小乙主要負責的是城裏各處的瓦子,隻有他現在感覺良好,這不僅僅因為那兩個小乙出了個大醜,還因為他樂於見到李繼勳的大廈基石開始鬆動,隻有這樣,他才有機會。
“姓冷的恢複得怎麼樣了?”他看了眼玉姑,其實是想從李繼勳那裏得到答案。
“這些日子你們就呆在這個院子裏,誰也不許出去!”
李繼勳並沒有給他答案,隻是把前兩天下過的命令又重複了一遍,重複命令是不多見的,李繼勳向來隻說一次。金小乙暗自笑了,李繼勳重複了命令表露出他內心的煩亂。
這很好!沒有比這個再好的事情了。
等三個小乙出去之後,玉姑走到李繼勳的身邊,她伸出一隻枯瘦的手撫摸了一下李繼勳的肩膀,“你……還好吧?”
李繼勳的臉開始融化了,他的笑容不多,但玉姑很高興看見他還能笑出來,這說明問題不是很嚴重,李繼勳其實並不會把這些小事放在心上,他現在關注的是更大的事情,遠比三個小乙負責的事情要大。
“冷鐵心怎麼樣了?”
玉姑沉默了,她不明白李繼勳何以對這個家夥如此有耐心,換作是別人,哪怕是三個小乙,李繼勳隻怕早就將之拋棄了。
“他……正在恢複,隻是仍然不說話。我昨天剛去看過他,他甚至問起來是不是主人有什麼事情安排給他。”
李繼勳滿意地點點頭,“你告訴他,我需要他到肉行去一趟,隻需要露個麵就行。”
“那裏……是嚴哥兒的地盤,他去……”
“不!他們那裏曉事的隻有鐵通的大兒子鐵斌,你去找他,他能製得住三個副把頭,其實他想做大把頭很久了,這次對他來說是最好的機會,他不可能不利用好。然後他還要到桑家瓦子那條街上,找一家酒館喝上一杯,就這些。”
“花子幫那裏我去一趟吧,我覺得他們那個年輕的副把頭需要關照一下。”
“其它的呢,水行、油行、花行……”
“不用管他們,花子幫跟肉行安定了,其它的自然就安定了。”
玉姑明白了,她跟了他幾十年,竟然還沒有學到一些皮毛,她覺得有些慚愧。
“我去了,你要照顧好自己,這些瑣事也不必放在心上。”玉姑向門邊走去,她想抱一抱他,或者說她需要這個男人抱一下她。
“這還隻是個開頭!”在她出門的瞬間,李繼勳說道,“這些瑣事真的沒什麼,但它們是問路的石頭!”
王世衡從密室裏踱了出來,他手裏拿著折扇,就是李繼勳在見小竹子時手中拿的那把。
“王先生,你怎麼看?”
王世衡搖搖頭,“不是!依我所見,這兩天發生的這些事情不是三個小乙哥所為。”
“我也是這樣想,似乎他們還沒有把自己的膽子磨煉出來。”
“也可能是缺乏動力的緣故吧!”王世衡把打開的扇麵逐一合攏來,又逐一分開,扇麵正麵畫著一幅山水,這是當代名家的手筆,這個名家的名字在這裏是不能提的。
李繼勳將這把扇子送給了王世衡,自作一件禮物,王世衡受寵若驚,他甚至在睡覺之時也握在手裏。
“缺乏動力?什麼意思?”
“他們手裏有足夠多的金錢,如今又建立了自己的勢力,關鍵是背靠著你這座大山,他們無需努力啊!”
李繼勳眼睛亮了一下,他輕輕地搖搖頭,轉身仍然麵向窗外,兩隻手背負著,幾根手指輪番地屈伸。
“他們都是孤兒,自小就被父母所棄,命苦!我……不忍心再讓他們吃苦。”
“可是,你要鍛煉他們,不是嗎?現在他們所處的環境可不大好,一個人在優渥的環境裏呆得久了,當然就會失去鬥誌的。這不是什麼高興的道理。”
“也許,我想有沒有另外一種可能,他們也可能是出於忠誠!”
王世衡笑了,他笑得很開心,臉上的皺紋全都打開了,就像他剛剛打開的扇子。
“你這三個孩子,他們身上確實有很多的優點,可就是……哈哈哈!”
李繼勳攸地轉過身來,目光變得冷峻,“王先生何故發笑,你是說他們都不夠忠誠?”
“就像你剛才所言,他們是孤兒,你收養了他們,還傳給他們一身好功夫,並且把京城裏最賺錢的行當交給他們管理,如今他們在京城之中可謂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你以為給了他們這麼多,他們就一定會忠誠,哈哈哈……”
李繼勳目光霍地在他臉上轉了兩轉,“如果這還換不來忠誠,那豈不是要我以命相贈嗎?”
“倒也不必。”王世衡突然話題一轉,“金哥兒比那兩個還強些,你說他私下裏正在修習一種高明的氣功,並且還在偷偷培植自己的勢力,如果真的是那樣的話,他將來能有些出息。”
李繼勳歎了口氣,“我也希望他能夠接我的衣缽,那樣我也可以早點離開這個紛亂的地方,找一處江南景致好的地方,度過餘生啊!”
王世衡點點頭,他何嚐不想如此呢,可是……江南啊,他還迴得去嗎?如今竹林會的大長老黃彥升是不是已經查出了自己的一些端倪呢,他不知道自己將會有一個什麼樣的結局。
“小竹子怎麼樣啦?這兩天他都做了些什麼?”
王世衡被這句問話拉迴了現實,“他什麼都幹,似乎又什麼都沒幹,整日裏隻在京城四處閑逛,反正手裏有的是銀子,吃喝玩樂,無所不為,隻要他感興趣的,都玩了,都做了。”
“他……去瓦子嗎?”
“怎麼可能,在這方麵,他跟你那三個義子完全不一樣!他少年心性,沒怎麼見過世麵,這京城花花世界,值得他欣賞的地方多著呢!不過這小子似乎……我隻是感覺,他似乎知道咱們派人跟蹤他!”
“知道就知道,不必管他。有什麼事情值得注意嗎?”
“嗯,有一件事,他四處在打聽房子,似乎想租個房子住下來,如果真的是那樣,這小子大概是不想迴杭州了。”
李繼勳笑了起來,王世衡判斷得不對,小竹子不可能租房子,隻有一種可能,他是要買一所房子。
是什麼突然間讓他轉變了心意,決定不迴杭州,而是要長期居住在汴梁呢?李繼勳無法找到答案,“到現在還沒找到合意的房子?”
“沒有,我覺得他有可能隻是詢問而已,並不是真要租房子。”
“不妨……我給他提供一所,反正京城那麼多的房子也是閑著,隻是如何做才能不讓他發現是咱們提供給他的呢?”
“我來想想辦法吧。”
“有勞王先生,這幾日還得請先生多多注意各處幫會的活動。”
“關於幕後的操縱者,你有些眉目了嗎?”
李繼勳搖搖頭,他現在還找不到任何的著眼點。“隻好再等等看,對方隻出了一張牌,想把水攪渾,咱們還得再看看。”
王七袋的葬禮辦得很風光,花子幫總舵的街麵上站滿了叫花子,少說也有五六百人,以致於整條街上的店鋪都隻能關門大吉,但沒有一家店鋪的老板敢出來抱怨,並且他們還得前來吊唁。
總舵裏的氣氛是肅穆的,當然也有些壓抑,壓抑之中還隱隱地有些不平。
“王幫主死得好慘!”
“唉,誰說不是呢,咱們花子幫什麼時候吃過這樣的大虧!”
“他媽的,咱們這就幹了肉行那幫龜孫子,取兩顆人頭來給王幫主獻祭!”
“就憑你?肉行的幾個把頭個個功夫硬得很,連咱們幾個幫主都不敢前去挑戰,你也就在這兒說說大話吧!”
“我聽說,是秦幫主他老人家不讓費幫主去報仇的,怎麼迴事?”
正議論著,秦天獸帶了三個副幫主出來了,四個人臉上都帶著悲戚,費幫主則還有些怒意。
秦天獸首先行禮上香,其餘三個依照年紀大小也都上來吊唁,等四個人站成一排,轉迴身來,大堂上頓時靜了下來。
“各位兄弟,王幫主前日遭奸人所害,這件事情咱們非要查個清楚不可!”秦天獸朗聲說道,“咱們花子幫立派將近百年,向來遵紀守法,多行仁義,今日遭此大難,全幫舉哀,以盡哀思。”
眾人聽他說得光明正大,心裏都暗笑,花子幫成了京城第一幫派,那倒不假,說咱們隻行仁義之事,那是開天大的玩笑了,至於遵紀守法,更是滑天下之大稽。
眾人按照職務高低,都依次上前行禮致哀,今日所有幫眾,自秦天獸以下,人人都披了白色的麻衣,頭上頂著一條白色麻布,手中都持著一根木棍,那是花子幫的標誌,一時也不離手的。
滿堂肅穆,眾人皆悲。便在此時,唿的一聲大響,接著啪的一聲,一柄尺餘長的飛刀直插在王七袋的牌位之上,刀柄兀自顫動不已,而受到衝擊的牌位前後搖了幾搖,終於沒有倒下。
眾人大驚,連忙搶上前去。費幫主悲怒交集,迴過頭來怒喝道:“哪個不知死的,敢來這裏尋事!”
眾人都迴頭去看,見大堂門口站著一個精瘦的漢子,正懶洋洋地倚在大門邊上,陽光從外麵照進來,看不清他的麵目。
費幫主再也忍耐不住,大步上前,戟指那人,罵道:“王八蛋,到花子幫來撒野,莫非是活得不耐煩了!”話音剛落,拳頭夾著風聲便向那人麵上招唿過去。
突然間,費幫主肥胖的身子直飛起來,呯的一下重重摔在地上,眾人大嘩,紛紛上前,見費幫主身子在地上不住扭動,隻是掙紮不起來。
花子幫裏功夫最好的其實是死去的王七袋,除他之後再無高手,連秦天獸在內都沒看清對方如何出的手,隻一瞬間費幫主便已經被人摔在了地上。
這樣一來,其餘的雖然心裏極是不忿,但想想自己功夫隻怕還不如姓費的,上去豈不也是哪些辦理,便隻大聲責罵,卻沒一個人敢上前找迴場子。
那人仍然抱著雙臂靠在大門邊上,嘴角上帶著幾絲嘲諷,不住冷笑。秦天獸見眾人都瞧向自己,硬著頭皮走上前去,微一抱拳,“這位朋友,今日是我幫王幫主出殯的日子,你如何前來滋擾?”
“咱們受肉行的朋友之托,前來給眾位道喜,怎麼,你們就是這樣對待客人的嗎?”
明明是個大悲的日子,這人卻偏偏說是道喜,花子幫中頓時一陣罵之聲傳了出來。“媽的,怪不得,這小子是肉行派來的,你先損了咱們王幫主的牌位,又打傷了費幫主,明明便是來看咱們花子幫熱鬧的,兄弟們上,這小子雖然厲害,可也不能讓他輕易就走了!”
吆喝聲中,門外一群花子舉著木棍便直衝進來,場麵瞬時大亂。秦天獸見不是時候,剛想喝罵眾人退下,這人忽地矮下身去,身子如風車一般,飛速轉了圈子,七八個花子早飛了出去,其中免不了夾雜著叫罵及唿痛之聲。
其餘那些躍躍欲試的花子見這人厲害,瞬間退了出去,這人周圍竟然空出一大片白地來。他哈哈大笑,突然縱身而前,迅速無倫地從幾個幫主身邊一掠而過,隻聽見唉喲之聲不絕,除了躺在地上的費幫主,連同秦天獸也都被他一一點了穴道,全都仰麵翻倒在地,他腳步甚是快捷,在大堂裏繞了個圈子,路過的眾人也都沒有躲過,這些人卻不是被他點中了穴道,而是被他一一卸掉了四肢關節。門口的幾個人見他如此厲害,嚇得轉身便逃,隻一眨眼之間,大堂之內除了此人之外,全部都被他打倒在地,霎時大堂之中唉喲之聲不絕,竟沒有一個人能與他過上哪怕一招。
這人環視一周,突然仰天大笑,笑聲尖利已極,直要刺破大堂之中所有人的耳鼓,他正自狂笑,門外人影一閃,一個駝背女子直撲進來,揮掌便向他後背擊去。那人半側了身子,伸手接了她一掌,呯的一聲響,玉姑連續退了兩步,那人隻因托大,沒以正麵接她掌力,是以吃暗虧,他胸腹之間一陣疼痛,知道自己一時大意竟然受了內傷,臉色大變。
玉姑瞅了一眼滿地的躺著的眾人,微微冷笑,“尤老二,你越來越出息了,竟然加入了肉行嗎?”
“你……你是龍虎山的俞……俞……”
“不錯,正是我。誰給了你這麼大的膽子,竟然敢來城裏犯案,當年饒了你們哥倆的性命,原以為你們早就滾得遠遠的了,沒想到還在這裏,今日可饒不得你!”
玉姑一邊說,掌上已經蓄滿真力,她剛才以七分功力跟姓尤的對了一掌,覺察出這人功力頗有進益,幸虧他受傷在前,否則非要費些功夫不可。
尤老二隻覺胸口處甚是滯澀,知道此時真氣不純,無論如何也不是這個女人的對手,今日傷了花子幫這許多人,隻怕要遭。正盤算間,梁上一道黑影直衝下來,銀光一閃,一隻暗器直向玉姑當胸飛到。
玉姑怕暗器有毒,不敢伸手去接,側身避過。“尤老大,原來你也在這裏。”剛說完這句話,門外啊的一聲大叫,暗器直飛出去,想是傷了哪個門口的花子。
玉姑知道尤老大的飛刀能耐很大,一刀不中,就會接連發出幾把出來。她猱身而上,不讓對手有喘息之機,尤老大功夫不如弟弟,更加不敢跟她正麵相對,滑步繞開。但他遠不及玉姑輕功高明,啪的一聲,掌力已經打中了他的左肩,玉姑掌上真力已滿,喀的一聲響,尤老大的左肩早碎,他啊的一聲長叫,迴身扯了兄弟,直向門外飛奔。
尤氏二兄弟五年前曾在汴梁城裏討生活,無非做些敲詐勒索的勾當,這兩人不僅武功高強,並且心狠手辣,一時在京城之內竟無人敢惹,李繼勳原想將二人收在身邊使用,但這二人仗著自己有能耐,竟然不把他放在眼裏,沒奈何隻好讓玉姑出手教訓了二人一下,度告誡他們終生不得再入汴梁城,否則殺無赦。
玉姑心裏電轉,這二人今日重迴城裏,仗了誰的勢力?這迴可要問個清楚,她跨步便追出來,剛到門前迎麵三柄飛刀分上中下三路飛到,她腳上踢開下路飛刀,伸手拉住中路的,身子一矮向前直竄出來,已經躲開了上路的那一柄,眼見尤家兄弟二人已經到了街上,她手一抖,那柄飛刀直向尤老二後背飛去,尤老二本就吐了兩口鮮血出來,此時更有些迷糊不清,那柄飛刀直刺入他後心,啊的一聲大叫,撲地便倒。
尤老大見兄弟中了這婆娘的暗器,迴身想要搶他迴來,玉姑早到,劈空掌力直掃在他後背,打得他一個踉蹌,剛站穩了身子,玉姑已經到了麵前,再想走已經來不及了。
便在此時,尤老二雙臂直伸抱住了玉姑的左腿,喊道:“大哥快逃啊!”一口向玉姑小腿咬下,玉姑痛得眼前一黑,呯呯兩掌都擊在背上,這兩下用上了全力,直打得他前胸後背肋骨盡碎,眼見得活不成了。
尤老大得此機會,罵道:“你這瘋婆子,早晚有一日找你報仇。”拔腿便奔,玉姑被尤老二死死抱住了左腿,隻能眼看尤老大跑得無影無蹤。
過了片刻,她彎下腰來,用力掰開尤老二的兩隻手,尤老二人已經死得透了,大怒之下,她飛起一腿,將屍身踢得飛起一丈來高,啪嗒一下跌在地上。
玉姑重新走進大堂,俯身在幾個幫主身上點了幾點,解開了他們的穴道,轉身便行。
如果她來得晚上一時半刻,花子幫隻怕要遭大難。而今她想到肉行了,飛步直奔,全不顧街麵上行人眾多,她心裏著急,不由得替李繼勳擔心,那幫人一件件事接踵而至,不知道他是否還能應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