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夫人的馬車停在城門前,她的出現(xiàn)讓原本緊張的氣氛驟然一滯。索超見到蔡夫人,立刻收起了武器,恭敬地行禮道:“夫人,您怎麼來了?”
蔡夫人麵無表情,目光掃過李應等人,最後落在索超身上,語氣淡然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索將軍,這是怎麼迴事?一大早的,怎麼鬧得這麼不愉快?”
索超連忙解釋道:“夫人,昨夜中書大人遇襲,下令嚴查出城之人。這些人形跡可疑,屬下隻是奉命行事。”
蔡夫人冷冷地看著索超,然後又看向李成和李應,心中已經(jīng)確定,這就是唐郎在信中所說的商隊。
原來,李應等人出發(fā)前,不僅去找來了李成,武植擔心還有意外,不得已又給蔡夫人寫了一封信。
想起武植的信,蔡夫人臉蛋就不由自主地微微發(fā)紅。
“一別兩地同風雨,我望明月月望你。仰頭望月月不語,心念君兮君不知。若是明月知我意,可把相思化成詩。
玉華,當你看見這封信的時候,恐怕我已經(jīng)出城!我對你的情,就如同這首詩詞所述,我會每日都思念著你……
原本以為一切都很順利,但天有不測風雲(yún),我不小心被梁中書發(fā)現(xiàn)了。也不知是不是有人告密,他已經(jīng)懷疑我。見到我,就想要抓捕我!還好我機智,逃得快沒有被抓住。
今日,我將隱藏在行商的隊伍之中,逃出城外。你放心,我會珍藏你送給我的玉佩,此生都不會忘記你!
你不用擔心我,商人李應告訴我,他與中書府衙的李成都監(jiān)認識,應該能順利出城。
但如果,我是說如果,我不幸被攔住,被他們抓到,就算是扒我的皮,抽我的筋,我也不會說,我是為了見那沉魚落雁閉月羞花的你,而進入中書府!
我絕對不會讓他抓住你的把柄!
已經(jīng)見過了你,我死而無憾!希望有緣再見,我永遠的愛人!
——唐寅”
看完這封信,蔡夫人感動得稀裏嘩啦,趕緊坐著馬車來到了城門前,遇到了這樣一幕。
還好自己來了,不然,自己的情郎出什麼意外,她的心都要碎掉!
蔡夫人冷冷地看向索超,語氣中帶著幾分責備:“索將軍,這些貨物,是賣給我一個遠房親戚的!你如此大動幹戈,豈不是讓我難堪?”
索超一愣,顯然沒料到蔡夫人會為這些人說話。
他猶豫了一下,低聲道:“夫人,中書大人有令,任何人出城都必須嚴查,屬下也是奉命行事,不敢有絲毫懈怠。”
蔡夫人聞言,眉頭微皺,語氣中帶著幾分不悅:“索將軍,你這是不信任我嗎?還是說,你覺得我會包庇什麼不法之徒?”
索超連忙搖頭,額頭上滲出一層冷汗:“夫人言重了,屬下絕無此意!隻是中書大人的命令……”
蔡夫人冷哼一聲,打斷了索超的話:“中書大人的命令,難道比我的麵子還重要?索將軍,你可要想清楚了。”
索超一時語塞,心中權(quán)衡再三,最終還是不敢得罪蔡夫人。畢竟,就算是梁中書來了,蔡夫人要做的事情,他恐怕一樣不敢吭聲。
蔡夫人他爹,可是當朝的蔡太師!
他咬了咬牙,揮手示意手下退下,對蔡夫人拱手道:“夫人既然發(fā)話,屬下自然不敢違逆。請夫人放心,屬下這就放行。”
蔡夫人滿意地點了點頭,轉(zhuǎn)身對李應等人說道:“你們還不快走?別耽誤了時辰。”
李應等人如蒙大赦,連忙推著貨車向城外走去。
武植藏在貨箱夾層中,心中暗自鬆了一口氣。
他此刻心情也是相當複雜,沒想到這個惡魔一般的女人,對自己還動了真情。自己隻是嚐試寫了一封忽悠的信,她就馬不停蹄趕來,替自己解圍。可惜,這份真情注定得不到迴報。
車隊緩緩駛出城門,蔡夫人目送車隊離開,眼神複雜,心中十分不舍,仿佛缺少了什麼,堵得難受。
忽然,她握緊了拳頭,仿佛下定了某種決心。
她看向索超道:“索將軍,今日之事,我希望你不要多嘴。”
索超連忙點頭:“夫人放心,屬下明白。”
蔡夫人不再多言,放下簾子,吩咐車夫趕緊跟上李應的車隊。馬車緩緩駛出城門,朝著城外駛?cè)ァ?br />
出了城,李應等人加快了腳步,直到遠離了城門,才停下腳步。
李應趕緊將答應的銀票送到李成手裏,沒想到李成此刻推辭起來:“李大哥,你這是哪的話!我已經(jīng)拿了你諸多好處了,不要再給我了!你怎麼也不給我說一聲,這些貨,是賣給蔡夫人遠房親戚的!希望下次見到蔡夫人,一定要幫我美言幾句。”
李應也搞不明白,為何蔡夫人會出麵解圍?難道是認錯了?
看著李成說完後,逃似地往城內(nèi)迴去,一時間李應也想不明白。
“嘿嘿,還是大哥的魅力強!居然把蔡夫人都迷得暈頭轉(zhuǎn)向。”
此時,時遷推開一個箱子蓋,露出頭來。
武植也鑽出頭,長舒了一口氣,對李應說道:“這次多虧了兄弟們,否則我們還真難脫身。”
李應笑道:“原來大當家早就安排妥當,剛才真是嚇死我們了。”
武植正要出來,忽然聽到身後傳來馬車的聲音,大家趕緊又躲進了箱子之中。
李應轉(zhuǎn)頭一看,這才發(fā)現(xiàn)是蔡夫人的馬車。
“大當家,蔡夫人追來了!”李應隔著箱子趕緊說了一句。
武植躲在裏麵,心中一緊,知道蔡夫人是衝著自己來的,此刻,他也不知道怎麼處理。
馬車停下,蔡夫人掀開簾子,掃視這些箱子,眼中帶著幾分幽怨和關(guān)切。
她輕聲說道:“唐郎,沒有危險了,你可以出來了!”
聽見這稱唿,眾人也是一陣雞皮疙瘩。
武植無可奈何,隻能掀開頭上的蓋子,露出頭尷尬笑道:“夫人,今日多虧您出手相助,否則我們恐怕難以脫身。”
蔡夫人微微一笑,語氣中帶著幾分嗔怪:“你我之間,何須如此見外?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若不是我及時趕到,你們恐怕已經(jīng)被索超抓了個正著。唐郎,我們?nèi)ツ沁叺臎鐾ぃ矣性捯f。”
武植尷尬不已,在眾人偷笑中,跟著蔡夫人去了幾百米遠處的涼亭。
時遷和武鬆從箱子中跳出來,時遷一臉壞笑:“嘿嘿,大哥還真是不挑食!”
武鬆白了他一眼:“就憑她,怎麼配得上我大哥!哎,為了我們的安全,真是苦了他了。”
躲在箱子中的李瓶兒,此刻也是五味雜陳。為了救自己,武哥哥犧牲太大了。就算是為奴為婢,都無法報答。隻是不知道,能不能以身相許報答他呢?
想到這裏,李瓶兒臉蛋刷一下紅了。
旁邊的陳婆頓時一愣,輕聲問道:“幹女兒,你不會是看上武大當家了吧?要不,幹娘拉下臉皮,找個機會替你說親?”
“幹娘,不要!”李瓶兒趕緊製止,但下一秒就後悔了。
此時,涼亭之中,周圍有著樹木等東西遮擋,好像也看不見這裏的情況。兩人剛剛坐下,蔡夫人直接就撲到武植的懷裏。
武植隻能忍受著被他撫摸胸膛,默默吃下自己種出的惡果。
蔡夫人眼中含著柔情,溫柔地說道:“唐郎,你的信我已經(jīng)看過。你說梁中書發(fā)現(xiàn)了我們的事情,想要抓你,這是真的嗎?”
武植心中一凜,知道蔡夫人已經(jīng)信以為真。此刻隻能繼續(xù)演下去,低聲道:
“夫人,梁中書雖然對您沒有感情,但他畢竟是您的丈夫,怎能容忍有人覬覦您的身子?我本想悄悄離開,沒想到還是被他發(fā)現(xiàn)了。”
蔡夫人聞言,眼中閃過一絲憤怒。她咬了咬牙,低聲道:“梁世傑這個老匹夫,平日裏對我冷眼相待,一心隻想娶小嬌妻。如今,居然還想害你!唐郎,你放心,我一定會想到辦法,讓我們長相廝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