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遊沸鼎知無日,鳥覆危巢豈待風(fēng)!
“天下會何來如此高手?閣下是?”
“名無實,實無名!
“無名前輩,晚輩 傲決 幸會!”
“傲決?閣下是拜劍山莊的人?”
“……”
“閣下一心想釣大魚,恐怕武林會再次掀起腥風(fēng)血雨!”
“弱肉強食,優(yōu)勝劣敗,這是天理!”
“天理也是人情,殺戮有傷天和!”
“狗皇帝,你滅我拜劍山莊,還要封我傲家的祖墳!!”
“仇恨是萬惡之源,傲兄何不走出仇恨,離開怨恨,一念超生!
“什麼正道邪道,都是文人大話,不知所謂!
“天地不仁,就別怪我狠!
“傲兄,迴頭是岸!
“殺了你,我就是萬劍之王!!”
“劍善成佛,劍惡成魔,今日我天劍與你決劍同歸於盡!!”
當(dāng)無名的天劍與麒麟血開封之後的魔劍相繼崩碎之後,一切就已經(jīng)結(jié)束了。
被打到形神俱滅的傲決殘體,連帶著兩柄善惡之劍的碎片,一同墜入了無盡的深淵。
天刃門轟然倒塌,埋葬了所有,一切似乎都畫上了完美的句號。
直到鳳鳴一樣的嗓音打破了死寂,蒼涼。
“啁啾。!”
打破了生死界限一樣,廢墟隨之地動山搖的同時,忽的,一股衝天而起的火光也霸現(xiàn)人間。
世間有鳳凰嗎?怕是有的。
相傳,每隔五百年,不死鳥就會投火自焚,再浴火重生。
重生之後的鳳凰,會完全脫胎換骨,甚至比投火前更炫人心目,動人心魄。
就像是現(xiàn)在。
璀璨的瑰紅色,代表了世間一切的絢爛。
你可以從中找出任何的顏色,沒有再比這更輝煌的場景了。
但是,極致的美麗,也代表了無盡的毀滅。
凡是火光映照的地方,無一處不化作無形,無一處不被焚毀。
方圓百裏之內(nèi),所有的事物全都湮滅了。
隻有一些零零散散的碎片,依舊發(fā)揮著不屈的光亮。
沒錯,它們正是天劍與決劍的碎片。
一個正氣凜然,浩然長存;一個窮兇極惡,暴戾恣睢。
顯然,它們並不會被簡單的磨滅。
哪怕是鳳凰涅盤時候的火焰,也無法簡單降服它們。
而這,也引起了不死鳳凰的注意。
當(dāng)神秘的眸光注視的那一刻,再無沒有任何東西能掩藏。
在它的眼中,分明看見了亮晶晶如塵埃一樣的東西,以及,一道飄忽著一陣風(fēng)都能吹散的人形虛影。
那是什麼??
沒錯,那是 傲決 殘餘的精氣神,入魔之後的他執(zhí)念依舊無比悍然,以至於在涅盤之火的焚燒下,依舊堅持不散。
不死鳳凰很生氣,它乃是天地神靈,容不得半點挑釁。
伴隨著“啁啾”的鳳鳴之下,四周的火焰燃燒的更加洶湧了。
逐漸的,連天劍與魔劍都開始承受不住,慢慢熔化。
可是,傲決殘留的虛影依舊在搖曳,誓不罷休。
而且,不僅沒有被焚毀,反而,開始沾染瑰紅色的光,並愈發(fā)明亮。
一日,一月。
一年,十年。
不知道又過去了多久,當(dāng)不死鳳凰再次睜開眼的時候,是被一道恐怖的鋒芒給驚醒的。
這是什麼樣的鋒芒???
融合了浩氣長存,正義凜然,雜糅了窮兇極惡,暴戾兇狠。
用一個詞形容,那就是無法無天。
而始作俑者,赫然還是那一道虛影。
隻是,如今的虛影,早已經(jīng)變換了天地。
他時而像火焰,吞汲了一切,包括涅盤之焰;時而又像劍,無物不斬,哪怕是虛空,都在顫栗。
甚至,此時的他正在寄生在自己的身上,肆無忌憚的吞食著鳳血。
於是,不死鳳凰徹底怒了。
不見其怎麼動作,隻知道漫天火光泛濫,駭然將空間都燒出來一個窟窿。
然後,傲決就被放逐了出去。
像是被時光拋棄,虛空遺忘,不知道過去了多久。
等傲決再恢複了一些意識的時候,耳邊就不時地傳來動靜。
“夫人,你怎麼越來越消瘦了?”
“恭喜老爺,夫人有喜了!!”
“糟了,老爺,家中的牲畜都死絕了!!”
“老爺,夫人的這個孩子怕是災(zāi)星轉(zhuǎn)世,不祥啊!”
“流年不利,豈能怪罪於我家孩兒!”
“夫人安心,一切有我!
“老爺,你怎麼了??”
人世間的悲歡離合,在短短十個月之內(nèi),就展現(xiàn)的淋漓盡致。
傲決不知道,此時的他,的確是懷腹胎中。
他也睜不開眼,不曉得,這外界,又發(fā)生了什麼。
山間別墅,漫山臘梅花樹,在競相綻放。
靜悄悄的,偷摸摸的,生怕來不及似的。
若有心思靈巧的人,必會發(fā)現(xiàn),萬千花朵盛開,竟全都是朝著向一個方向。
更詭異的是,猙獰頑強的臘梅樹木,今夜卻是彎下了腰。
不管是碗口粗細,還是百年樹齡。
此刻,全都朝著一個地方。
形同臣服,恐懼。
花香顫栗,混亂中,暴雪如期而至。
雪花如鵝毛,落地時卻謹慎小心。
看似全然無恙,實則,像是受到莫名力量的影響,詭秘邪譎的飄著飄著就變了顏色。
什麼顏色?
瑰紅色,璀璨如火一樣的瑰,鮮豔如血一樣的紅。
伴隨著一聲高亢的淒厲聲,一嬰孩哭喊打破了死寂。
痛楚,怨恨,憤怒,用世間一切負麵語言都無法形容其聲音的恐怖。
其瘮人程度,遠不是正常嬰孩能夠發(fā)出來的。
同一時間,漫天大雪中也走出來一個人。
他身材高大,看不清麵容。
不過,一身的孤高寂寞,縱使風(fēng)雪,也躲避的遠遠的。
胡琴,他手中還拉著胡琴。
琴聲蕭索孤寂,更令人哀愁與迴憶。
他仿佛隻是無意路過,很快就又消失在了黑暗裏。
而跟著他一起消失的,還有一嗷嗷待哺的嬰孩。
嬰孩麵容猙獰,宛若惡魔,光是他血淋淋的眼神都能嚇?biāo)纻人。
但外人哪裏又能曉得,此時的傲決是如何的悲痛。
因為,他一出生,就活活嚇?biāo)懒伺拧?br />
不過,這並不算什麼。
真正令他更難受的是,他的親生母親在喂養(yǎng)他的時候,咽下了最後一口氣。
她形同枯槁,被折磨了不成了人樣。
但傲決卻清楚的記得,她最幸福,最美好的笑容。
像是刻在心裏一樣,深刻且傷疼至極。
縱使被不死火焰焚燒,也沒有這樣來得痛苦。
他恨透了自己,不該來到這個世界。
一時間,哭喊的聲音更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