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閑來無事,勾欄聽曲。
沒有馬匪為患,其他城市的百姓也敢運送一些家鄉特產到雍都城中來售賣,一些有點腦子的家庭再從雍都城帶一些硬通貨迴去,來往一趟,發不了什麼財,但是也讓他們小賺一筆。
跟赤月部落的生意也加大做強,洛玉城終於說服了赤月部落的其他派別,兩地之間互通有無,交易往來,如今的雍都城煥然一新。
白安秋坐在雍都城最大的勾欄坊裏聽著小曲兒看著舞姬扭動著身子,一壺熱酒下肚,美得很。
“大頭,你傷剛好,多喝一點,別跟我客氣!”白安秋給張大頭倒了一杯熱酒,笑哈哈地說道,“一會兒看中哪位姑娘,你直接上,今天我安排。”
“感謝大人!我張大頭無以為報!”張大頭冒著放光的雙眼,嘿嘿地看著臺上的舞姬。
正愜意間,突然聽到外麵一陣喧鬧。一股不明為意的危機感襲來,白安秋心中暗叫不好,莫不是蕭元鴻來了?
他顧不上許多,拔腿就往後門跑去。而可憐的張大頭還沒反應過來,拖著還不利索的腿正想跑的時候,就被堵了個正著。蕭元鴻一臉嚴肅,看著這滿屋子的人。
除了張大頭,還有幾個涼州行政院的官員。
張大頭苦著臉求饒道:“公主,小的隻是偶爾來聽聽曲放鬆一下,絕無不良之舉啊。”
蕭元鴻冷哼一聲:“你當我不知你們的心思?你說你傷都還沒好,就來喝花酒!”
張大頭委屈地說道,“忍了一個多月了,熬不住了,就來小酌幾口了。”
蕭元鴻沒有搭理他,四周張望了一下,“白安秋人呢?”
“白……”張大頭眼珠子一轉,“白大人怎麼會來這種地方,我們不在一起。”
“真不在?”蕭元鴻追問道。
其他行政院的官員也紛紛搖頭擺手,“不在不在!”
此時,逃出勾欄坊的白安秋躲在街角暗暗慶幸。
不過他心裏也有點擔心張大頭,畢竟這家夥平時對自己也算不錯,歎了一口氣,“大頭,你自求多福了!”
“身為官員,不思進取,年關將至還有閑情喝花酒,都給我帶迴去!”蕭元鴻可不慣著,大手一揮,身後衝進來數十人衛兵。
張大頭與幾位行政院的官員麵色慘白,尷尬地僵立原地,望著蕭元鴻,顫聲道:“公主殿下,這……這就不必了吧。”
蕭元鴻語氣冰冷,不容置疑。
正當衛兵欲將眾人帶走之時,勾欄坊的老板急匆匆地跑了出來,攔在了張大頭等人麵前,一臉焦急:“哎呀,張大人,您這可不能走啊,您這桌的酒錢還沒結算呢!”
張大頭隻覺臉上無光,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他手忙腳亂地從懷中掏出一錠銀子,狠狠地丟給老板。
老板瞥了一眼那銀子,眉頭微皺,又補了一句:“這錢可不夠啊,白大人剛才點的,可是本店最頂級的梅花釀,再加上四位舞姬的陪飲,一共得一百兩銀子呢。”
梅花釀?
四位舞姬?
“張!大!頭!”蕭元鴻的怒火瞬間被點燃,她咬牙切齒地怒吼著,張大頭嚇得渾身一顫,仿佛看見了死神的鐮刀,“竟敢瞞著本公主!好啊,你們真是膽大包天,竟敢幫著白安秋欺騙本公主!”
張大頭心中懊悔萬分,他怒視著勾欄坊的老板,眼中仿佛要噴出火來,仿佛在說,等老子出去,定要拆了你的店!
“公主饒命啊!是白大人讓我們不要告訴您的!”張大頭連忙求饒,隨即轉身向周圍的官員們求救,“各位大人,你們可要作證啊,真不是我們主動要求來的!”
“對對對,我們也是被逼無奈啊!”
“是啊,我們也是受害者!”
“你看吧!”
……
蕭元鴻聽著這些辯解,心中的怒火越燒越旺,大手一揮,將這些人都帶迴行政院去,“白安秋,你給老娘等著!”
已經跑遠的白安秋突然鼻尖一癢,打了個噴嚏。
“這張大頭,不會把我賣了吧!”白安秋撓了撓鼻子,吐槽道,“如果把我賣了,就祝他走路滑倒,上廁所沒廁紙。”
說完,剛被衛兵“押著”的張大頭還試圖想要逃跑,結果腿腳都還沒好利索,身子一動,給自己摔在勾欄坊的大門口。
白安秋知道蕭元鴻不會輕易放過他,決定先去邊境避避風頭。他快馬加鞭向著邊境趕去,身無分文的他一路上風餐露宿,倒是有幾分可憐。
路倒也遇到不少當地人,雖然涼州有所改變,但也不足以讓挨家挨戶都富裕。
這一個多月,該剿的匪剿了,該招安的也招了。沒有那麼多馬匪打家劫舍,百姓日子至少不用過的擔驚受怕。
一路上,白安秋也試圖找百姓討點糧食解解饑餓。
但,地主家也沒有餘糧了啊。
何況小老百姓。
邊走邊幫當地的百姓幹活,換了幾口吃的。
幾日之後,白安秋終於風塵仆仆地來到了天武朝邊境的軍營前。
想讓守護給蘇定邦通報一聲,結果卻被當作流民給趕了出來,白安秋表明了身份,那守衛根本看不起白安秋這一副邋遢打扮模樣,“軍營重地,速速離開,再不走把你當奸細做起來!”
“我真的是涼州主事綏靖爵,要見你們大元帥。”
“滾!”那守衛喝斥一聲,聲音威嚴。
“好嘞!”白安秋也聽勸,轉頭就先離開。
正巧遇見離營的蘇府護衛阿三,白安秋一把拉住對方,“阿三!太好了能遇見你!”
“白?白大人,您怎麼這般模樣。”
“挨,說來話長!”白安秋歎了一口氣,“我要見你家元帥!”
……
蘇定邦聽聞白安秋前來,親自出營迎接。“白老弟,你怎會到此?”蘇定邦疑惑道。
白安秋苦笑一聲,將事情經過簡略說了一遍。蘇定邦聽完哈哈大笑起來,“白兄倒是風流。”
就在這時,一名士兵跑來報告,說是有雍都城的信使到來。白安秋心中一驚,以為是蕭元鴻派人來抓他迴去的。待信使走近,才發現是關於赤月部落貿易的文書需要他簽字確認。
白安秋鬆了口氣,“這文書是我批的,蘇元帥可過目下。”蘇定邦過了一遍,發現並無問題,便簽完字蓋上印章,隨之,白安秋便跟著蘇定邦巡視軍營。
邊境局勢看似平靜,但也暗潮湧動。
蘇定邦向他講述著近期邊境的防禦工事的修建以及應對北虜偷襲的策略。白安秋聽得認真,暫時忘卻了被蕭元鴻追查之事。
“邊境,軍餉可夠。”白安秋問道。
蘇定邦淺笑一聲,搖了搖頭,“實話實講,這十年來,和北虜打了不下三十場仗,軍餉早就空了,今年我一直向朝廷要糧食軍餉,但遲遲不來。”
蘇定邦臉上有一絲無奈,“有琉金之亂,朝廷優先將軍費調撥到了前線,沒想到短短數月,東洲就打完了,北虜給朝廷的賠款也一直不曾發放到我們涼州來。這半年,幾乎是掏空了我蘇家全部家底了。”
“邊境將士的軍糧,我來想辦法。年關將至,先讓將士們食飽喝足了。”白安秋承諾到,“等春耕了,涼州會大規模種植農耕,隻要天公作美,秋收之時,至少能給三成糧食到邊境充當軍糧。”
“當真!?”蘇定邦激動的問道。
“軍中無戲言!”白安秋信誓旦旦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