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前輩,這畫中之人……”
林迴的話音剛落,李默白便微微一笑,點頭道:“不錯,畫中之人正是老夫!
林迴一時間語塞,心中暗自慶幸自己沒有喝茶,否則恐怕會忍不住噴他一臉。
他低頭再看了一眼手中的畫冊,忍不住腹誹:畫中的確有些像李默白,但那仙風道骨的氣質……與眼前這位大夫子,還真是有些差距的。
“前輩的畫作當真惟妙惟肖,仿佛已經將您的神韻融入畫中,實在令人歎服!
林迴微微一笑,語氣中帶著幾分恭維,但更多的是試探。
李默白聞言,眼中閃過一絲光芒,捋須笑道:“哈哈,林學士果然慧眼如炬,一眼便看出了此畫的非凡之處!此畫乃是老夫的畫術墨寶,老夫的神韻盡在其中。日後,無論林學士身處何地,隻需燃燒此畫,老夫便會現身相助!
聽到這裏,林迴心中一動,暗自思忖:這不是相當於一個召喚術嗎?
他時若遇強敵,隻需點燃此畫,便可召來一位三品大儒作為幫手,簡直是保命的神器啊!
林迴神色一正,鄭重道:“前輩技藝高超,學生佩服!”
李默白擺了擺手,歎道:“老夫不過是略懂畫術,比起林學士的文采,實在慚愧啊!你那首《望月亭送傅學政出南府》,至今仍令老夫迴味無窮。”
李默白的話讓林迴有些不好意思,他謙虛道:“前輩過獎了,不過是一時有所感,隨手所寫,不敢當如此讚譽!
李默白卻搖搖頭,目光真摯:“林學士何必自謙?年紀輕輕便有如此才華,放眼天下也是罕見。尤其是那句‘莫愁前路無知己,天下誰人不識君’,更是令老夫心中激蕩,仿佛看到了萬千星辰中的明燈,指引著前路!
他頓了頓,語氣堅定:“老夫今日請你來,便是想要與林學士定下一份約定。若你日後有了靈感,便為老夫作一首鳴州詩,條件任你開,如何?”
林迴聞言,心中微微一動。
李默白身為清山書院的大夫子,三品大儒,能得到他的賞識,已是難得;而對方的畫術墨寶更是保命的底牌。
若能結下這份善緣,對自己未來的修行之路定有大益。
他略一沉吟,點頭道:“前輩如此厚愛,學生豈敢推辭?不過條件嘛……暫且不急,待學生有了思路後再提,前輩意下如何?”
李默白聞言,臉上露出喜色,撫掌笑道:“甚好!那老夫就靜候你的佳音了!
一旁的傅餘衡見狀,也不禁莞爾,打趣道:“默白啊,你這畫術墨寶可是千金難求,如今卻這般輕易送出去了,就不怕將來後悔?”
李默白哈哈一笑,捋須道:“老夫行事,從不後悔。更何況,若能得到林學士的詩作,縱使再多畫幾幅墨寶,也是相當值得!
三人相視一笑,氣氛融洽。
這時,李默白的目光轉向了章酒兒,溫和地問道:“姑娘,方才你稱老夫為‘大夫子’,莫非是清山書院的弟子?”
章酒兒連忙起身,恭敬地行了一禮,答道:“迴大夫子,學生是上屆鄉試的經魁,今年才通過清山書院的考核,尚未正式入學。”
李默白點點頭,眼中閃過一絲讚賞:“能通過青山的考核,已是難得?捎邢脒^拜入哪位夫子門下?”
章酒兒微微一怔,下意識地看向林迴,眼中帶著一絲期待。
林迴微微一笑,點頭示意她答應。
章酒兒深吸一口氣,鄭重地對李默白說道:“學生久仰大夫子的高名,若有幸能拜入您的門下,當竭盡全力,定不負師恩!
李默白大笑,滿意地點頭:“好!孺子可教也。待你入學後,便來老夫門下潛心修行吧!
“多謝大夫子!”章酒兒心情激動,眼中隱隱有淚光閃動。
李默白擺擺手,笑道:“還叫‘大夫子’?該改口了。”
章酒兒一怔,隨即甜聲道:“老師!”
“好,好!”李默白連聲道好,臉上滿是欣慰。
茶樓雅間中,其樂融融。
待到茶盡人散。
林迴起身告辭:“傅院長,李前輩,學生還有要事在身,先告辭了!
傅餘衡笑道:“有什麼要事?不如一同去酒樓再暢飲幾杯,豈不快哉?”
林迴婉言謝絕:“多謝前輩美意,不過家中已經備好飯菜,學生需得迴去了!
聽到“家”這個字,章酒兒心中一暖,臉上泛起紅暈。
傅餘衡與李默白相視一笑,也不再挽留。
兩人離開雅間,剛走出茶樓大門,便與幾名青年擦肩而過。
章酒兒忽然停下腳步,臉色微變,低聲道:“林迴,剛才那幾個人……”
林迴順著她的目光望去,隻見其中一名青年麵色蒼白,眼神閃躲,匆匆走進了茶樓。
“怎麼了?”林迴問道。
章酒兒神情凝重,輕聲道:“那個人叫宋逍,我曾與他有過交集。他因奸汙罪被判滅文心,可剛才他身上卻分明有才氣波動……”
林迴眉頭一皺,心中警覺:“按理說,已被滅文心之人不應再有才氣……”
章酒兒握緊拳頭,眼中閃過一絲憤懣:“我絕不會認錯!他曾經傷害了我的至友香菱,害得她……最後選擇了自盡!
她的聲音有些哽咽,顯然這段往事對她觸動極深。
林迴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酒兒,先別急。這件事我會讓李一博去查,若真有內情,定不會讓他逍遙法外!
章酒兒點點頭,眼中的淚水卻止不住地滑落:“林迴,為什麼這些惡人總是能逃脫懲罰?香菱那麼善良,本該有美好的人生,可最後卻……”
林迴沉默片刻,語氣堅定:“酒兒,我們讀書修行,不就是為了有能力去保護無辜的人,去伸張正義嗎?若他真的逃脫了懲罰,我會讓他付出代價,也會讓那些包庇他的人付出代價!”
章酒兒怔怔地望著林迴,眼中閃爍著複雜的光芒。
她突然有些害怕,害怕林迴會因此得罪權貴,甚至危及自身。
“林迴,那可是刑部侍郎的兒子,我們鬥不過的……”她低聲說道,語氣中帶著擔憂。
林迴卻微微一笑,神色從容:“從我踏上這條路開始,就從未畏懼過權貴。若因畏懼而退縮,那我與那些欺壓百姓之人,又有什麼區別?酒兒,別擔心,我有我的堅持,也有我的底氣。”
他的語氣堅定而溫和,仿佛一座山嶽,給人以無盡的力量。
章酒兒望著他,心中的恐懼漸漸被安心取代。她輕聲道:“林迴,謝謝你!
林迴搖搖頭,笑道:“走吧,先迴家吃飯!
兩人並肩而行,夕陽的餘暉灑在他們的肩膀上,仿佛為他們鍍上了一層金色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