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蛟來葉花莊為雲珠求解藥,奈何上官黎卻不肯把解藥拿出來,上官黎不是不願意把解藥拿給韓蛟,而是他覺得既然這件事是雪蓉做的,那麼就應該雪蓉自己承擔,他這個做父親的並不想管。
韓蛟看看外麵,外麵黃昏已盡,天就快到傍晚了,他心中不禁著急,然而上官黎也不說給解藥還是不給解藥,他站在那裏隻自顧不語。
韓蛟挑著劍眉,說道:“老前輩,您身為俠士,怎能忍心見好好的一個姑娘,癡癡傻傻,她並沒做錯什麼,還望前輩把解藥交給我,讓我帶迴去救人。”
上官黎轉過身來,這才開口說道:“少俠,並非老夫不願交出解藥,而是老夫行事向來有原則,誰下的毒,你就去找誰討解藥,你說這是我女兒下的毒,解藥你自向她要去,不過她現在已經出嫁,你隻能等三天後她迴門,你再來。”
韓蛟說:“想必前輩不知,小姐她其實並未嫁給紫麵郎,她在洞房裏把衣服給雲珠換上,她自己則早就逃走了,怎麼難道小姐逃婚之後,沒有迴到莊上嗎?”
上官黎聽罷,不禁向後倒退了一步,上官黎蒼眉怒豎,瞪大了雙睛,他手扶著桌角。
說道:“竟有此事!”
剛說到這裏,一個家院自房門外奔進來,一個腳下不穩,還差點被門檻子給絆趴下,那家院來到屋內。
說道:“不好了老爺,我看到慕容父子了,他們怒氣衝衝的闖進院子,就快到廳堂這裏來了。”
上官黎聞之一驚,韓蛟也是一愣,沒想到這父子二人今天也會來,看起來勢必又要刀兵相見了。那家院剛說完,慕容淩墨就一個健步衝進了屋子,隨後他的父親慕容梔秋也進來了,父子二人滿身火氣,似要把上官黎給撕了。
上官黎向前走了兩步,說道:“賢婿,親家,你們…………”
他的話還沒說完,慕容梔秋便厲聲道:“少在這兒攀親,快叫你女兒出來,她居然用偷梁換柱的辦法,逃婚而走,把我慕容家當什麼了,還有你這個當爹的,你是怎麼教女兒的!”
上官黎說:“這………”
慕容淩墨怒挑眉鋒,說道:“別這那的,快叫上官雪蓉出來,今天你們父女必須給我們父子一個交代。”
說話間,慕容淩墨突然看到了站在上官黎後麵的白衣少年,他不禁瞪起眼睛,方才他進門時隻顧找上官黎撒火兒,並未留意這屋裏還有一個人,這不看見韓蛟還罷了,一看到韓蛟慕容淩墨火更大了,他忙一把抓住父親的臂彎,用手向前點指。
說道:“爹,那個人不正是咱們派人到杜家莊去抓,沒抓到的男子嗎?他居然也在這兒!”
慕容淩墨一說,慕容梔秋這才抬頭看,可不是嘛,還真是昨夜闖龍霧閣的那個人。慕容梔秋身子向前一縱,迴手拽出背後背著的雙刀,老頭子把手中雙刀一擺,怒視韓蛟。
說道:“小子,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沒想到竟會在此相逢,因為你,害我的藏書室都被大火給焚了,我定要殺了你,出出這口氣!”
說罷,便縱身飛跳,來到韓蛟近前,慕容梔秋擺雙刀就砍,韓蛟急忙閃身跳開,隨即他也拔出肋下挎著的赤焰火麟,便與之戰在一處。
上官黎在旁邊看著,完全不知道是怎麼一迴事,他也沒辦法插手,慕容淩墨見父親和韓蛟打起來了,他也抽出寶劍,衝上去和他爹一起對戰韓蛟,父子二人前後夾擊,韓蛟舞刀同時對戰兩人。
三人正打著,上官雪蓉便縱身躍進了屋子,看到眼前一幕,她也是一驚,雪蓉來到上官黎的身旁。
說道:“爹,這是怎麼迴事?”
上官黎見女兒迴來了,原本他想責怪幾句,但現在又不是時候,他注視前邊打鬥的三人,搖搖頭。
說道:“我也不知道是為什麼,他們父子進門說幾句話之後,看到那白衣少俠,便突然與他動起手來,為父我也不知道應該怎麼辦了。”
上官雪蓉聽罷,不禁皺眉,韓蛟突然一縱,單腳一登地上的椅子,身子隨之騰空而起,他飛落到上官雪蓉麵前,凜然出招,用刀背磕向雪蓉的肩頭,上官雪蓉連忙退身閃避,並用手中未出劍的劍鞘格擋,將韓蛟的刀給擋迴去,韓蛟身形一轉,衣袂飄飄。
韓蛟橫刀在手,立挑著劍眉,看著站在對麵的上官雪蓉。
韓蛟說:“上官小姐,把失心的解藥拿出來!”
他話剛說完,慕容淩墨便自身後刺來一劍,韓蛟身子一閃,避開劍鋒,隨之反身一刀橫掃,慕容淩墨躲得慢了,被韓蛟一刀橫著劃破了肚子。
鮮血頓時飛濺,衣服全染透了,慕容淩墨向後連退數步,身子向後跌倒,慕容梔秋見兒子受傷,他把眼睛瞪得如同包子一樣,不顧一切的撲過去伸手一把接住了慕容淩墨,慕容淩墨躺在父親的懷裏,眼睛望著父親那蒼老的容顏。
說道:“爹,爹孩兒不能為您盡孝了,您………”
他話未說完,人便已氣絕而死,慕容梔秋見兒子死了,頓時痛哭哀嚎,韓蛟那一刀把他腸子都割斷了,豈有不死之理,這個結果是上官雪蓉沒想到的,自己本來還想退婚,這下子也不用再費事了,上官黎大吃一驚。
慕容梔秋隻顧抱著兒子大哭,他什麼都顧不上了,這白發人送黑發人的痛,任誰也無法承受。
韓蛟突然看向上官雪蓉,突然間,韓蛟身形一躍,又來致雪蓉近前,並出手如電一把摟住她的腰身,隨即帶著她的身子騰空縱起,幾個縱躍便飛出門去,上官黎急忙追出來,可等他追出來的時候,韓蛟已經帶著雪蓉飛身上房,兩個人一起消失在夜色裏。
上官黎大叫道:“女兒!”
韓蛟抓著雪蓉,帶著她在半空飄行,上官雪蓉被他這樣抓著,既害羞又惱怒,可是又掙紮不脫,沒辦法也隻得任由他這樣帶著自己向前飛。
韓蛟帶著她一直飛離了葉花莊,兩人來到一處空曠之地,他這才放開雪蓉,韓蛟看著她。
說道:“上官小姐,請你交出解藥!”
上官雪蓉轉臉看著他,月光下他那一身白衣格外醒目,那挺拔的身型更是看的清清楚楚,如此玉樹臨風的少年俠士,真的直擊少女心房。
上官雪蓉不禁臉上緋紅,說道:“解藥在我這裏,但是我憑什麼給你?”
韓蛟上前一步,說道:“那就要問問你自己了,你又憑什麼害人,那姑娘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什麼給她服下失心丹,讓她變成傻子!”
上官雪蓉一時間也語塞,不知該怎麼迴他這番話,的確是自己害人在先,她也說不出個什麼來。
韓蛟說:“上官小姐,我見你麵相良善,應該不是大惡之人,就請你拿出解藥,救她恢複心智吧!”
上官雪蓉說:“好,讓我交出解藥也不難,迴答我一句問話,那個姑娘她是你什麼人,她是你心上人嗎?”
韓蛟說:“不是,她隻是我的一個朋友,我實在不忍心看著她變成那樣,所以才一心想救她,上官小姐,如果你還有一點人心,你就把解藥給我吧!”
上官雪蓉想了想,說道:“好,我本也跟她無怨,這解藥你拿去救她吧!”
說罷,便從懷裏取出一個白瓷瓶兒,遞給韓蛟,韓蛟見雪蓉終於拿出了失心丹的解藥,他開心的笑了,伸手剛要去接,上官雪蓉又把拿著解藥的手撤迴來,韓蛟不禁皺眉。
上官雪蓉看著他,說道:“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呢?”
韓蛟說:“我姓韓,單名一個蛟字。”
上官雪蓉說:“韓蛟。”
韓蛟應道:“嗯。”
上官雪蓉說:“我記住你的名字了,我也要你記住我的名字,我叫上官雪蓉,現在這解藥可以給你了,但不是白給你的,將來我會去找你。”
說罷,便將解藥遞給韓蛟,韓蛟也沒多想她話中含義,便伸手將解藥拿過來,他把解藥揣進懷裏,便自行離去,上官雪蓉望著他遠去的背影,又想到他剛剛殺了那慕容淩墨的情景,上官雪蓉不禁嘴角上揚。
說道:“也許這便是天定的緣分,不然怎麼就在我正準備退婚的時候,他突然出現,還殺了那紫麵郎。哼,這輩子我上官雪蓉就認定了,韓蛟,你就是我未來的夫君,你跑不出我的手心兒。”
說罷,臉上還露出得意之色,韓蛟帶著解藥趕往恆霆醫館,大家都在等他,嶽琳在屋裏急的團團轉,她擔心會不會韓蛟出了什麼事,不然天都黑了還不迴來,嶽琳實在等不下去了。
她正準備出去,誰知打開房門的瞬間,她看到韓蛟就站在門外,見韓蛟迴來了,嶽琳懸著的心這才落地,韓蛟邁步進屋,嶽琳急忙走過來,馮俊和魏郎中也都走過來。
馮俊說:“怎麼樣,拿到解藥了嗎?”
韓蛟點頭道:“嗯,拿到了,不過倒也費了一番周折,好在解藥總算到手了。”
馮俊說:“那就好啊!”
說罷,馮俊和魏郎中都轉臉看向坐在床邊,癡傻玩耍的雲珠,韓蛟走到床前,伸手自懷裏取出白瓷瓶,去掉瓶塞,把解藥倒出來,那是一顆黑色的丹丸,名叫歸心丹。
吃了失心丹的人會變成癡傻之人,服下歸心丹則能恢複心智,再變迴正常人,韓蛟哄著雲珠把歸心丹吃下去,雲珠服藥之後,便即昏厥過去,魏郎中說這是正常現象,叫他們不必擔心,過了今夜明天雲珠清醒過來,她就能恢複心智了,韓蛟這才放心。
葉花莊上,慕容梔秋抱起兒子的屍體,離開莊門,他把慕容淩墨的屍體擔在馬上,然後騎上自己的馬,慕容梔秋臉上掛著老淚,一隻手提著自己馬匹的韁繩,一隻手拽著兒子馬匹的韁繩,就這樣騎一匹馬牽一匹馬,緩緩離開葉花莊,但是他心裏的恨卻猶如那兇湧的海浪,不停的擊打著他的心。
他恨上官黎,更恨韓蛟,這筆賬他是一定要算的,不過現在最重要的還是要讓逝者入土為安,所以他這才帶著兒子的屍體迴龍霧閣,要為他辦理後事。
待一切處理完了,慕容梔秋才要開始他的複仇,他要先殺韓蛟,再殺上官黎以及他全家,因為他覺得若不是因為上官小姐逃婚,就不會出這麼多的事,總之這個仇他是跟上官家結下了。
上官黎也知道,慕容梔秋此一去便不會善罷甘休,他連忙把小機靈和精豆子叫到近前來,告訴他們快去尋小姐,倘若小姐平安無事,那就告訴小姐快逃,逃的越遠越好,永遠不要再迴來。
小機靈和精豆子急忙去找雪蓉了,而上官黎也做好了準備,他也不能坐以待斃,該防範還得防範,他把莊裏所有能打兩下子的人全都聚集起來,然後安排他們守住莊門和院子裏的所有出口,反正就是隻要有弱處的地方,都得守住了,一刻也不能鬆懈。
第二天,雲珠從昏迷中緩緩醒來,她慢慢睜開二目,首先映入眼簾的便是魏郎中的臉,魏郎中正站在床邊看著她,她嚇得一激靈,忙忽的一下子坐起來,魏郎中抬手摸了摸胡子。
說道:“姑娘,你現在感覺如何?”
雲珠四下裏看了看,見這屋子裏的陳設布置,像個郎中的家,她又把目光落到麵前的魏郎中身上,雲珠皺眉,覺得頭還有點發暈。
她手扶著額頭,說道:“這是哪裏,我怎麼會在這兒?”
魏郎中聽她問出這樣的話來,便已確定她現在已恢複了心智,不再癡傻了,魏郎中不禁點頭。
說道:“這裏是我的醫館,我叫魏霆恆,是個郎中,是你的朋友把你帶到我這裏來的,你之前中了失心丹的毒,失去心智,都是你的朋友不惜一切,為你尋迴解藥,你服了解藥這才恢複了過來。”
雲珠皺眉道:“我中了失心丹的毒,我想起來了,葉花莊門前有人施粥和幹糧,我與施粥人發生不快,之後被莊上小姐解圍,她留我在莊上夜宿,後又對我下手,我是那個時候被人灌下了毒藥。”
魏郎中說:“姑娘,看來你真的沒事了,那你再好好休息一下,我先出去了。”
說罷,便要走,雲珠轉臉道:“等等,您說我的朋友為了我,不惜一切尋迴解藥,他是誰?”
魏郎中說:“韓蛟。”
雲珠聽到韓蛟的名字,不禁瞪大了美眸,情緒也一下子變得激動,她不禁抬腿下床。
說道:“您說什麼?那個為我尋解藥的人,是韓蛟,他在哪兒,他在哪兒,我要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