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院長宋審言的認可,鄔思遠自然不敢再為難林舒。
徐劍南一時間也啞了火。
看來把林舒趕出書院,已經不可能。
隻能另想其他辦法對付他。
可是此時,林舒卻不想放過徐大少。
待人群逐漸散去之後,林舒主動走到徐劍南跟前,皮笑肉不笑的道:“徐公子,今天這件事,是不是你在後麵搞鬼?”
徐劍南嚇得不由自主倒退兩步。
他老爹剛剛嚴令,禁止他欺負同窗,到如今屁股還是火辣辣的疼。
“今天這事跟本公子有什麼關係?
沒有證據的事,不要瞎說。”
徐劍南急道。
“證據,我自然會找到!”
林舒一把抓住對方的手臂,冷聲逼問道:“實話告訴我,你打死韓學子,是不是另有隱情?
並非因為他擋你路那麼簡單?”
林舒之前在部隊時,自學過《刑偵心理學》和《訊問學》等書籍。
書中專門介紹刑偵人員,在審訊時需要用到的技巧。
這項技能,他在境外秘密作戰中也常常用到,百試不爽。
如今他把這本事用到了徐劍南身上。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現在看來,他跟徐劍南梁子是結下了。
將其暴揍一頓,已經解決不了問題。
必須把對方弄得萬劫不複,永世不得超生,才能一了百了。
其實這也不難。
畢竟對方橫行不法,黑料一抓一大把。
隻要將對方剛剛打死人之事坐實。
然後將材料交到禦史臺,就能借禦史言官之手,除去這一禍害。
而且,他前世作為一個軍人,心中不乏正義感。
趁此機會,為那枉死的韓姓同窗報仇,心裏也能平衡些。
徐劍南想要甩開林舒的手,急切道:“你幹什麼?動手動腳的,有沒有點禮貌?”
他沒有直麵迴答問題,在顧左右而言他。
林舒繼續逼道:“聽說,那韓學子有個妹妹,長得貌美如花,你是不是看上了他的妹子?”
“胡說八道,老子什麼樣的女人沒見過?”
徐劍南咆哮起來。
可他越是激動,越說明他心虛。
同時也說明林舒問到了點子上,“徐家失火,燒死一家五口,是不是你幹的?”
“徐家要告狀,所以你便殺人滅口,是不是?”
“胡說,胡說,你這是栽贓!本公子輕饒不了你!”
徐劍南已經瘋狂了,歇斯底裏地大聲吼叫,用力掙紮。
但眼神卻不敢跟林舒對視。
林舒放開手,幾乎百分百確定,韓家失火案,就是徐劍南幹的。
而之所以將一家滅門,必定跟那位姿色不俗的韓小妹有關。
隻不過這些,都需要證據去坐實。
……
茅草屋內,林鎮北跟蕭素素,正在著急地等待結果。
若山長鄔思遠,強行將林舒逐出書院,林鎮北便隻能冒著暴露身份的風險,直接派人殺了鄔思遠。
可那樣極有可能暴露身份。
在培養兒子的關鍵時刻,身份暴露,前麵十幾年的心血,便付諸東流了。
可不如此,又不能眼睜睜看著兒子被開除。
正在這個時候,戰英急匆匆跑了進來,大口喘著粗氣道:“義父,義母……怪事了……”
林鎮北見對方說不出話來,急得直想差點踢人,“到底什麼怪事?
小舒真的被趕出書院?
事到如今,就算暴露身份,也要痛下殺手了。”
林鎮北料到,兒子不可能對抗得了山長。
於是咬牙攥著拳頭,暗下定決心。
蕭素素道:“實在不行,就派北林衛出手,暗中處死鄔思遠。
那樣動靜或許小一些,小舒也不會懷疑。”
林鎮北皺眉道:“那鄔思遠是老六的人,要是不明不白被北林衛處死,老六也會懷疑。”
“那怎麼辦?”蕭素素秀眉微蹙道:“難道真讓小舒沒書讀?”
戰英好不容易把氣喘勻了,詫異道:“義父義母,誰說世子沒書讀?
世子沒被書院開除啊。”
“你說什麼?
沒被開除?”
林鎮北頓時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道:“鄔思遠身為山長,刻意刁難,我兒如何能逃過一劫?”
戰英道:“那些儒家微言大義,末將駑鈍,也聽不明白。”
“隻不過世子當場痛罵鄔思遠,說他所教授儒家經典注解,驢唇不對馬嘴。”
“奇怪的是,世子一番言論,竟然將鄔思遠駁斥的啞口無言。”
“後來還得到院長宋審言支持,被宋院長大加讚賞。”
聽了戰英之言,林鎮北夫婦像被施了定身法一樣,瞪大眼睛,麵麵相覷,呆若木雞,滿眼都是不可思議的眼神。
過了良久,林鎮北才緩過神來,滿頭霧水問道:“你說都是真的?
小舒痛罵了鄔思遠,還將其駁斥的啞口無言?
據我所知,那鄔思遠也是翰林出身,頗有些學問。
小舒能駁倒他?”
“千真萬確啊義父,”戰英道:“書院裏安插的眼線,的確是這樣報來的。
而且連宋審言都對世子讚賞有加,說一個月之後的院試,已經十拿九穩。”
林鎮北道:“宋審言乃我北燕第一大儒,德高望重,學富五車,小舒能得到他的認可,可真不容易。”
林鎮北雖然那還是覺得不敢相信。
但料想眼線也不敢說謊。
隻能猜想兒子,定然又做出了驚人之舉。
他哈哈笑道:“宋審言,總算是識貨之人。”
戰英見狀,欲言又止。
十幾年前,宋審言還做國子監祭酒。
當時因為一篇文章,得罪燕王,判了大不敬之罪,全家被流放。
後來是諸多同僚求情,方才留在西山書院教書。
可是現在燕王,好像並不生宋審言的氣。
隻不過這些疑惑,他不敢問出口。
他再無稟報之事,便退了出去。
蕭素素欣喜道:“之前還擔心,小舒無法完成科舉考試,文不成武不就。
沒想到現在他,不止作詩填詞,文采斐然。
連儒家之學也有這等造詣。
宋審言這等碩儒都讚賞他,何其不易。”
林鎮北捏著下巴沉吟道:“夫人,你有沒有覺得,自從小舒暈倒之後,就像換了個人一樣。
突然變得文韜武略,無一不精。
而且聽戰英說,他還懂拳腳。
那可不是一朝一夕能練成的。”
“你什麼意思?”
蕭素素惱怒道:“你難道懷疑自己兒子換了人?
他是我生的,我能連自己兒子都不認得?”
林鎮北道:“本王不是不認得兒子。
隻不過他最近變化太大了,讓本王不得不懷疑。
咱們兒子屁股上有顆痣。
等他迴來洗澡之時,咱們偷看一下,還有沒有。”
“簡直是荒唐,”蕭素素生氣道:“天底下豈有長相如此相像之人?
就算長相一模一樣,但兒子跟咱們言語,一如往常,並無錯漏。
若是換人了,咱們豈能看不出來?”
林鎮北苦笑了一下道:“本王也覺得這想法有些荒唐。
但偷看一下,總不會有壞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