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衣衛地牢。
幽深昏暗,空氣中揮之不去的是腐臭和血腥味道。
臭名昭著的審訊房中,少女被綁在木架子上成一個“大”字形,被當頭潑了一瓢涼水,她驚醒過來,大口大口喘著氣。
睜開眼,他看見的是她的師父段和尚,正在牆上挑選刑具。
而邊上,錦衣衛幾位大人物都在,就連買通她的顧長風也在。
隻不過此刻的顧長風被秦陽的侍衛架住,渾身動彈不得。
而她要刺殺的對象,秦王秦陽正安陽無恙地坐在椅子上翹著二郎腿,小口品茶。
“秋蝶是吧?名字倒是不錯。”
“本王實在好奇,姓顧的許了你什麼好處,讓你冒著誅九族的風險來刺殺本王?”
秋蝶冷哼一聲,“要殺就殺,沒有人指使我刺殺你這個狗王爺!你不要冤枉小顧大人!”
聞言,秦陽輕笑一聲,“小顧大人?聽聽,叫的多親切。”
“秋蝶,你師父還沒給你用刑,你怎麼就不打自招了?”
段和尚已經挑選好了刑具,一包鋼針。
本來,侯坤和柳三娘都要替他審秋蝶。
可段和尚嚴詞拒絕,他要親自來。
他要親自審問他的好徒弟,問問她,為何背叛他。
從針袋裏拔出一根鋼針。
鋼針表麵鏽跡斑斑,上麵還殘留著上一個犯人留下的血跡。
“秋蝶,師父捫心自問,待你可不薄!”
“可你這個吃裏扒外的東西,竟然被姓顧的收買刺殺小王爺,想害死你師父我?”
“給你一個機會,簽字畫押,為師給你一個痛快!”
秋蝶閉上雙眼,“師父誤會了,小蝶沒有被收…”
“啊!”
她話還沒說完,鋼針就狠狠地刺進她的指甲裏。
一瞬間,血順著鋼針往下流。
秋蝶痛苦慘叫出聲,迴蕩在整間審訊房中。
審訊房外,一些獄卒早已用雙手捂住雙耳。
可聽見聲音,他們還是忍不住渾身顫抖起來。
直到十根手指插滿鋼針,秋蝶中途疼的昏過去好幾次可還是沒鬆口。
見此一幕,顧長風心裏長鬆了一口氣。
隻要秋蝶一口咬死不招供,他倒是要看看這群人有什麼理由治他的罪。
看向秦陽,顧長風譏笑道:“小王爺,屈打成招可不算數,這麼多人看著呢!”
坐在椅子上的秦陽,將茶杯放下,站起來活動活動筋骨。
侯坤來到秦陽身邊,小聲道:“小王爺,這秋蝶是個硬渣子,根據屬下多年審訊犯人的經驗來看,能抗住針錐之刑,她是死也不會鬆口的。”
柳三娘這時也說,“沒錯,秋蝶抱著必死之心,用再多的刑也是無用之功。”
“和尚,住手吧。”秦陽叫停還在給秋蝶用刑的段和尚。
段和尚放下刑具,罵罵咧咧地走迴來,“以前倒是錯看了這個死丫頭,竟然這麼能抗!”
“對,早放棄早好!”
“就說我沒指使她,你們還不信?現在信了吧。”
“快點快點,放開我!”
顧長風在一旁得意地叫囂道。
秦陽瞥了他一眼,“著什麼急啊?還早著呢。”
聽見秦陽的話,顧長風冷笑不停,“小王爺,不是我說你,連段和尚都審不出來,您就別再嘴硬了。”
“咱們之間,又沒什麼深仇大恨,我至於買通秋蝶刺殺您嗎?”
“以後在錦衣衛,您是錦衣衛指揮使,我顧長風是副的,咱們井水不犯河水,不挺好的?”
秦陽道,“本王不喜歡臥榻之側,有條狗!”
被秦陽罵狗,顧長風惱羞成怒,掙紮了兩下,但沒逃脫侍衛的控製。
正欲說話,就聽秦陽先道:“本王既然為錦衣衛指揮使,就不會白白坐這個位置,真當本王是空降來吃閑飯的?”
“今天,在場的有一個算一個,瞪大你們的眼睛瞧好了,本王給你們露一手!審問,是一門學問!”
“吹吧你就!”
顧長風搖搖頭,輕蔑不已。
秦陽沒搭理他,隻是叫侯坤貼耳過來,小聲吩咐了幾句。
聽完,侯坤持懷疑態度,“小王爺,這能行嗎?感覺不太靠譜。”
秦陽一腳踹在他的屁股上,“叫你去你就去。”
“好嘞!”
侯坤揉揉屁股,趕緊按照秦陽說的去做了。
在眾人的注視下,隻見他先是提來兩個水桶。
放在秋蝶插滿鋼針的兩隻手下麵。
鮮血順著鋼針,滴答滴答地滴在桶裏麵。
然後,侯坤又找了一個黑麻袋,套在秋蝶頭上。
“切!”
“這樣就能讓秋蝶招供?我顧長風今日就算一死,又有何妨?”顧長風噘嘴不屑道。
“話怎麼這麼多?三娘,給本王讓他閉嘴!”
“是!”
柳三娘不僅會耍鐵鞭,還精通點穴。
啪啪兩下,顧長風幹張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秋蝶,本王給你最後一個機會,若招供,本王給你個痛快!”
頭上蒙著黑麻袋,眼前一片黑暗,秋蝶道:“剛才說過了,沒人指使!”
“好!”
一聲好後,現在沒有人再說話。
在秦陽的眼神示意下,眾人屏息凝神,靜靜地看著刑架上的秋蝶。
一開始,顧長風還滿臉不屑。
針錐之刑,整整十根,插滿手指。
秋蝶都扛過來了。
秦陽的法子,人畜無害,有個屁用。
可是隨著時間推移,他漸漸發現不妙的地方。
隻見秋蝶慢慢躁動起來,並且伴隨著大喊大叫。
“人呢?來人啊!”
“給我一個痛快!”
“用這種法子折磨我,你們算什麼大人物!”
“師父,師父我錯了,求求你給我一個痛快!”
?
段和尚這迴,可真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了。
這是怎麼一迴事?
明明沒對秋蝶做什麼,她怎麼就承受不住了?
侯坤和柳三娘倒是看出些門道。
這種刑罰,精髓不在對秋蝶身體上造成直接傷害,而是在精神上徹底擊潰她。
蒙上她的眼,讓她不知道外界發生什麼,讓她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身體裏的血,正通過十根手指,一滴一滴地滴在桶裏。
嘀嗒,嘀嗒……
這種聲音,才是最折磨人的。
明白過來後,二人對秦陽深深一拜,佩服的五體投地。
“招,我招了!”
“別這樣對我,我害怕!”
“我全招了,是,是顧長風,是他指使我……”
某一刻,再也堅持不住的秋蝶鬆了口,而顧長風也像一個漏氣的皮球一樣,漸漸癟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