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裏問候了玄帝十八輩祖宗,秦陽逐漸冷靜下來。
他知道,越是這個時候,越不能慌。
退一萬步講,自己還沒去藩王封地,還在京城,命還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
不過,玄胖胖也真他娘夠坑的。
自己沒有兒子,就這麼坑親弟弟是吧。
這個親弟弟,不當(dāng)也罷!
誰愛當(dāng)誰當(dāng)。
心裏正想這些的時候,秦陽餘光瞥見坐在對麵的周皇後拿出一個包裹放在小案上,說道:
“此去九死一生,皇嫂不忍心看著你白白送死,所以今天瞞著你皇兄出宮,你拿著這些,趕快逃命去吧。”
“涼州是我母家,涼州大都督是我親大哥,包裹裏有我的信物和我寫給大哥的信,拿著這些去涼州,把信交給我大哥,我大哥看完之後就會明白,他今後會像皇嫂我一樣護(hù)著你。”
“皇嫂,你……”
秦陽深深感動。
玄帝親哥做的不咋樣,但周皇後這個嫂子,做的真的沒話說,好到?jīng)]邊了。
但秦陽沒有去拿包裹,接受周皇後的安排。
他說道:“嫂子的好意我心領(lǐng)了,我相信皇兄,不會讓我白白去送死。”
“你……”
周皇後微微一愣,皺起眉頭,“漢王趙王勢大,漢王的封地又在豫州,你剛剛殺了顧長風(fēng),去豫州,真的會沒命的。”
周皇後繼續(xù)勸道。
“嗯,我知道,但我始終相信皇兄。”
秦陽平靜道。
不死心,周皇後繼續(xù)說道:“你可知道,趙王漢王不似京城的宋王等無能之輩,他們不僅能力強(qiáng),還心狠手辣,更是你和你皇兄的叔叔…”
“當(dāng)年,要不是……別說你皇兄,就算是先帝也不一定能坐上皇位……”
周皇後喋喋不休起來。
先是說漢王趙王有多麼厲害,詳細(xì)講述了他們的厲害事跡。
後來又說起上一代的事情。
說當(dāng)年先帝如果不是仗著嫡長子的身份,漢王趙王始終低一頭,坐上皇位的就是他們。
兩王對當(dāng)年的事情耿耿於懷,眼瞅著先帝走了,玄帝又無甚大才,他們對皇位虎視眈眈。
這一次自恃身份,非要派人去接才肯入京,就是表明態(tài)度對皇位有想法。
秦陽靜靜聽著,一言不發(fā)。
漢王趙王固然厲害,但他也不可能去當(dāng)逃兵!
眼看著京城有了一點(diǎn)自己的勢力,不能因?yàn)橐坏肋€沒下達(dá)的聖旨就逃了。
更何況,大婚在即,先把媳婦娶迴家再說。
見秦陽始終不肯拿包裹,周皇後急了,“你有沒有聽皇嫂我說話?”
“嗯,在聽在聽。”
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秦陽道:“皇嫂的苦心,弟弟都明白。”
“可弟弟還是那句話,我始終相信皇兄不會讓我白白送死!”
“唉,你不明白……”
重重歎了一聲,周皇後很是無奈。
做出最後一試,一字一句說道:“給我一個你不去涼州躲避的理由。”
“因?yàn)椴慌拢 ?br />
秦陽淡淡道。
“為何不怕?”
秦陽眼睛一眨不眨,“不怕就是不怕!”
話音落下,周皇後就把包裹收了迴去,然後突然笑了起來,越笑越開心。
嗯?
秦陽愣了。
這是搞的哪一出?
周皇後悠閑地喝了一口茶,“我果然沒有看錯你。”
秦陽立刻明白過來,“皇嫂方才是在試我?”
“沒錯。”
周皇後點(diǎn)點(diǎn)頭。
“為什麼要試我?”秦陽不解地問。
周皇後看向秦陽,“你皇兄把事情想的太簡單,他想借這次先帝祭日,將藩王召進(jìn)京城拘著,徹底解決兩位藩王,所以才冒險派你去請他們?nèi)刖!?br />
“皇嫂的意思是?”
“你皇兄畢竟是皇帝,他的麵子咱們得顧,先按照你皇兄的辦法來,不過我得先試試你的膽量如何,要不然我還真不放心和你聯(lián)手。”
聞言,秦陽嘴角抽了抽。
就這?
犯得著這麼麻煩一趟出宮來試嗎?
他感覺自己被玩了!
“好了好了,你的膽量很大,沒事了,你下去吧,皇嫂我也要迴宮了!”周皇後擺擺手。
秦陽沒忍住翻了一個白眼。
感覺自己被玩了,又被拋棄了。
呸!
渣女!
不,渣嫂子!
放下茶杯,秦陽行了一禮,緩緩?fù)顺鲴R車。
目送馬車駛出巷子,消失在視野中,秦陽還是感覺很不爽。
隻有他玩別人,拋棄別人的份,哪有別人玩他的?
不行,得找迴場子。
看了一眼身側(cè)的冬兒,秦陽頓時有了辦法。
“咳咳。”
清清嗓子,秦陽問道:“冬兒,你可知道剛才在馬車裏,皇嫂對本王說了什麼嗎?”
“奴婢不知。”
冬兒搖搖頭。
她和那些宮女一樣,也不被允許站的太近,剛才什麼都沒聽見。
咳咳。
又咳了兩聲,秦陽故意說道:“冬兒,你不是號稱皇嫂身邊最信任的人,也是被皇嫂看著長大的人嗎,怎麼皇嫂連這個都不告訴你?”
冬兒也正奇怪。
這一次,皇後娘娘為何不告訴她?
按理說,皇後應(yīng)該告訴她。
緊接著,她又聽見秦陽道:“冬兒,看來皇嫂並沒有完全把你當(dāng)成自己人,虧你還自作多情。”
深吸一口氣,冬兒找理由,“冬兒是奴婢,皇後娘娘是主子,奴婢無權(quán)過問主子的事。”
秦陽靠近了些,壓低聲音,“話雖這麼說,但你心裏其實(shí)還是不好受吧,畢竟,你為皇嫂付出了所有,你以為皇嫂也會全心全意對你好,把你當(dāng)成心腹自己人,什麼事情都告訴你,可誰曾想,今天的事情,皇嫂就沒有告訴你。”
聽著這些話,冬兒的眼眸閃爍起來。
秦陽知道,她動搖了。
而秦陽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撒皇嫂玩他,還無情拋棄他
他就挖皇嫂的牆角。
一步步地把冬兒變成自己人。
“時辰不早了,王爺該迴去了。”最後,冬兒隻能這樣說用來掩飾自己的不安。
“嗯。”
秦陽沒有乘勝追擊,轉(zhuǎn)身迴府。
這種事情,得慢慢來,不著急。
隻要撕開一道口子,就不怕達(dá)不到目的。
看見秦陽迴來了,二五仔洪公公打了聲招唿,就帶隊(duì)離開了。
武靈兒還在院子裏耍槍,忘乎所以。
倒是沈婉君看見秦陽從後院迴來,意識到不對勁。
隨便找了一個借口,將秦陽請到偏僻無人處。
“發(fā)生什麼事情了?”沈婉君有些的擔(dān)心問道。
看了她一眼,秦陽原本並沒有打算把事情真相告訴這個女諸葛。
但不知道為什麼,看見沈婉君臉上的擔(dān)憂,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秦陽還是沒忍住告訴了她。
聽完,沈婉君先是感到震驚,而後抿著唇,眉頭微蹙,輕輕搖頭,“這可不是一個好消息。”
秦陽握住她的手,安慰道:“沒事兒,不就是一個漢王和趙王嗎,對付他們小意思,再說,聖旨還沒下達(dá),還不一定是我去呢。”
沈婉君臉上揮之不去的擔(dān)憂,望著秦陽,“話雖如此,可…”
“沒什麼可是,大婚在即,咱們不想這些煩心事,好嗎?”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