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謙忽然感覺到被人注視,一迴頭發(fā)現(xiàn)所有人都在看他,程瑾瑜和海倫的目光中還帶著幾分崇敬,等他作決定。
意識到自己今天的逼裝大了,他一手撓撓後腦勺,露出一個不好意思的笑容,理了理思路,道:
“附近幾十裏的怪物都被嚇跑了,按說這裏現(xiàn)在很安全。
“可是考慮到後麵的行程,天馬上就要亮了,我們盡量白天趕路。
“現(xiàn)在騎機車出發(fā),天黑前我們就能穿過寄生鬼藤邊上的樹林。”
見艾瑞克夫婦麵露疑惑。
這裏有6個人,那要三輛摩托車才夠。
還不等他們發(fā)問,盧謙把自己的摩托車放在艾瑞克夫婦的麵前,拍拍他的肩膀,一指程瑾瑜,道:
“她載著海倫,你載著梅麗莎。”
然後他跨上趙瀾的摩托車,摟著她的腰,衝他們做了個揮手向前的動作。
三輛摩托車先後發(fā)動,引擎轟鳴中,6個人神色複雜,都忍不住迴望了一眼牢城上盤旋狂舞的火龍。
巨大的火龍釋放出萬丈紅芒。
牢城曠野的夜晚如同殘陽斜照,血色盡染荒草。
三輛摩托車在前方荒草地上投出長長陰影,程瑾瑜和海倫的摩托車被夾在中間,艱難地碾過荒草,緩緩向東行駛。
3月8日
朝陽冉冉升起。
3條清晰的車轍在臥牛山下的荒草大平原上往東延伸。
上午10點。
他們到了寄生鬼藤的區(qū)域邊緣,三輛摩托車停在小溪邊的碎石地裏。
這裏正是梅麗莎夫婦和盧謙三人初識的地方。
6個人下車稍作休息。
他們戰(zhàn)鬥的時間不長,並不困乏,但是確實餓了。
身上的衣服沾滿血汙,趁機洗漱換衣。
盧謙便拿出鐵板架在篝火上,準備煎6塊牛排,
艾瑞克夫婦去遠處換衣洗漱,趙瀾在附近警戒。
程瑾瑜由於戰(zhàn)鬥時一直使用能量盾,身上沒沾一點汙漬。
洗漱後,坐在海倫對麵。
她知道海倫是個女孩,兩人一路熟悉了一點,便隨口問道:
“海倫,你來牢城多久了?”
“兩個月多。”海倫眼眸清澈,抬頭望著她。
程瑾瑜微微頷首,隨手撿了一顆漂亮的鵝卵石把玩,衝著海倫露出一個和藹的微笑,追問道:
“那你本來打算什麼時候迴去?”
“就這個月,因為牢城出了事,這才提前迴去。”海倫笑容單純,不假思索答道。
“嗯,我是鉚釘城人,前麵就是鉚釘城,你要不要為家人買些禮物迴去?”程瑾瑜說話時,美眸一眨不眨地盯著海倫,注意著她的每一個微表情。
海倫抬起右手,露出食指上的戒指,感激道:
“不用了,我早在牢城就準備好了。”
“不錯,你家境很好,買得起空間戒指,這在大夏隻有上層人士才用得起。”程瑾瑜微微點頭,微笑著誇讚道。
因為看到程瑾瑜他們?nèi)硕加薪渲福悂K沒多想,展示出自己的戒指。
聽到這說法,她意識到自己的行為不妥,梅麗莎再三告誡她不要暴露身份。
於是,她沒再就這個話題說下去,起身後,向程瑾瑜露出個可愛的笑容,指了指篝火,道:
“我餓了,去看看盧先生的牛排做好沒有。”
“去吧。”程瑾瑜客氣地抬抬下巴,示意道。
望著海倫走遠的背影,程瑾瑜柳眉凝在一起,手裏的鵝卵石被丟進小溪裏,濺出一朵清澈的水花。
她早就注意到海倫的戒指了,這孩子第一天和他們見麵時並沒戴戒指,逃跑時卻帶著戒指。
而艾瑞克夫婦沒有戒指,加之海倫來到牢城不久,便要迴去。
這似乎透露出很多信息。
但,盧謙說一切看天意,到底是什麼意思呢?
聞到熟悉的牛排香,程瑾瑜不由吸吸鼻子,望向篝火方向。
就見海倫正圍著篝火,幫忙準備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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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日如火,萬物生輝。
盧謙一行6人身後的牢城方向,距離他們大約20裏遠的荒草地上,正在上演著一出人間慘劇。
吳延章沒有摩托車,帶著一群低級超凡者,艱難地走到現(xiàn)在,還沒走出多遠。
他實在受不了給人當奶媽了,覺得已經(jīng)遠離了牢城,s級的強者不會注意到他。
是動手的時機了。
便果斷出手。
21個聖光騎士團的家屬,被人突然出手全部打殘,他們躺在地上哀嚎,卻不能起身。
吳延章把一個d級的中年男子拉出去,在遠處隔離刑訊。
麵對茫然不知所措的白夷人,他毫不手軟,不知道那就去死。
然後仔細搜查屍體,卻一無所獲。
再拉出下一個,依舊如此。
一個又一個,不管男女老少,他們麵對酷刑,一臉茫然,甚至大部分人連什麼是遺物都不知道。
隻好把他們一個一個地折磨致死,再搜身檢屍。
仍勞而無功!
目睹著死相難看的21具屍體,吳延章不禁眉頭緊鎖,陰沉著臉,疑惑不解。
哪裏出錯了?
打草驚蛇,一舉兩得的連環(huán)妙計,難道被人識破了?
這絕對不可能,沒有聖光騎士團人員提前離開牢城,除非遺物還在城內(nèi)。
難道s級的強者已經(jīng)得到了遺物?
吳延章佇立如火紅的朝陽下,舉目四望野性的荒原,突然一陣心塞,踉蹌幾步,差點吐出血來,怎麼會這樣?
他千辛萬苦,東躲西藏,到頭來被s級強者輕鬆摘了果子。
這可如何是好?
教主那邊會再給他解釋的機會嗎?希望渺茫!
他在城頭親眼看到有守城的冒險者跳城逃走了,總有人能活著離開牢城,這個消息封鎖不住。
難道他注定了以後要東躲西藏,做個無名的老鼠茍活於世?
思慮到此,吳延章一屁股坐在地上,抬眼望天,手裏無意識地撿起地上的碎石亂丟。
接下來該怎麼辦呢?
他雙目陡然一瞇,釋放出噬人的兇光。
從昨夜開始到現(xiàn)在,一直忙的不可開交,還沒吃早飯,竟然把看水晶球的事忘了。
一手捧著水晶球,吳延章眉頭緊皺。
舉頭望了一眼太陽,再對比指南針,視線緊緊鎖定在水晶球的光點上。
水晶球顯示,叛徒在鉚釘城方向。
叛徒怎麼又迴到了鉚釘城了?
沒事坐火車玩呢?
不過這樣也好,不管他下一步怎麼辦,總要先迴一趟鉚釘城,正好順路報仇!
吳延章手裏的一塊碎石被捏成了粉末,絲絲縷縷的粉塵飄落於地。
起身取出摩托車,引擎轟鳴,風馳電掣地往鉚釘城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