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盛玄澈忙著排兵布陣，勘察地形，商討戰略。
他們親自去魔鬼穀看了一眼，這顯然是經過外力作用形成的雅丹地貌，中間有一大塊較為平整的空地，四周是較高的山體。
這個穀入口大，出口小，出口僅容一個騎兵通過，顯然是甕中捉鱉的好地方。
盛玄澈冷笑：“也不知道他們哪兒來的自信，第一仗就選在這麼一個地方，憑那幾個守著的士兵嗎？ ”
出口那裏有幾個宣國士兵在巡邏。
虞樾騎馬跟在他身後，道：“也許宣國人根本沒想好好打這場仗，他們知道這是限製他們的地方，所以想田忌賽馬，先把這地方選了，以免損失更多兵力。”
“他們以為我是什麼按常理出牌的人嗎？就不怕我下一場還選這裏？”
“他們知道你不會的，還選這裏他們有了防備，仍然不會好好打。”
盛玄澈突然歎了口氣，看向虞樾：“可惜我是將軍，不能和你一起守在後方，阿樾，十日後，你那裏的情況可能更危急，一定要萬事小心。”
虞樾無奈地點了點頭。
盛玄澈這些天已經念叨過好多次了。
婆婆媽媽的，一點也沒有麵對眾人時指揮若定、冷靜果敢的樣子。
他們派人製伏了那幾個巡邏的騎兵，當作俘虜關到了營地中，自己的人占領了這處關口。
無論如何，險要之地不能交到敵人手裏。
迴去的時候，他們路過了邊境的小鎮，這裏久經戰亂，能搬走的都搬走了，沒搬走的，也就是一些老弱婦孺，和決心護衛這裏的青壯年。
這些百姓經營著酒館飯店等小生意，經常和士兵打交道，需要他們時，他們還會為軍隊送糧食和藥材。
就算是為了這一方百姓，盛國軍隊也不能後退半步。
虞樾和盛玄澈兩人都下了馬，路邊擺攤的商販看到他們的輕鎧，都對他們很熱情，還免費給他們提供茶水。
“軍爺，這場仗到底什麼時候打啊？咱們盛國能打敗他們嗎？”
一個老婦人顫顫巍巍地問。
她的兒子是守邊將士，因此她更關心戰事些。
“嘿你這老嫂子，說什麼胡話呢？咱們盛國肯定能贏啊！打他們個落花流水！”
那個要給他們倒茶的老板大聲喊道。
眾人紛紛應和。
“對對對！有太子殿下親征，咱們盛國一定能贏！”
“讓他們再也不敢犯我邊境！”
場麵有些混亂，跟著盛玄澈的幾名士兵連忙維護秩序，安撫百姓。
盛玄澈看著這些久經風沙的麵孔，看著這些即使生活困苦，仍熱愛祖國的百姓，冷漠的心也有了一絲動容。
也許是因為近來他有了人陪伴，不再被無邊孤寂包裹。
也許是因為他有了想要保護的人，有了軟肋，所以他不像原來那麼冷漠，連乖戾兇狠的性格也變了，變得更有人情味兒了。
他朗聲道：“諸位放心，大戰即將到來，但盛國，必定是這場戰爭的勝者。”
“我們，定不會讓各位流離失所，再被外敵侵擾！”
他的話莫名的有信服力，百姓們都放下心來，臉上也露出了幾分輕鬆之色。
虞樾站在盛玄澈身後，看著他獨當一麵、安撫百姓的樣子，忽然覺得有幾分欣慰。
雖然他也不知道這奇怪的感覺從何而來。
也許是因為盛玄澈在往比原劇情更好的方向發展吧。
——不做乖戾暴躁的孤家寡人，做熱愛子民的盛世明君。
百姓之中，有一個瘦小的灰衣男子，目光落在虞樾身上，看了又看。
最後確定了什麼，悄無聲息地溜出了人群。
……
景國軍隊營帳。
上官染褪下了那繁複華麗的景國服飾，也披上了鎧甲，坐在後方指揮戰事。
那雙狹長漂亮的眼睛中沒了笑意，更顯銳利冷酷，讓他那好看的五官攻擊性十足。
此時的他不像蟄伏於暗處的毒蛇，更像是鋒芒畢露的猛虎。
一個小士兵走了進來，附耳跟他說了什麼。
上官染揮揮手讓那士兵退下。
營帳中隻剩他一人了，他眸中才浮現出一絲懊惱。
虞樾真的來了。
早知他來……他就快點煉那情蠱了。
情蠱還差最後一步，還沒煉好，他也就沒有帶過來……
也罷，他們現在立場不同，也很難尋到機會給他用情蠱，更何況，這個時候若是讓那青年義無反顧愛上自己，恐怕會有損他的聲譽，讓旁人認為他通敵叛國。
上官染還是很在乎虞樾的，才不願讓青年落到那番田地。
隻是戰場之上刀劍無眼，宣國又對盛國勢在必得，真怕他受傷啊……
什麼？你問景國就不想吞並盛國嗎？
上官染還沒有那麼蠢，他早就看出盛國氣數未盡，如今過來，隻不過是因為他那愚蠢的父皇讓他過來。
盛國內部有人和宣國勾結，萬一能成，他景國也好分一杯羹啊。
……
十日期限很快便到了，盛玄澈和盛懷瑜帶了兩萬士兵去了魔鬼穀，李景率領支援軍守在穀外。
他們對這第一仗信心十足，必定要把敢來的敵人團滅才好。
王遠坐鎮後方，虞樾率領士兵們日夜巡邏，看守營地，保護糧草。
風沙唿嘯，氣氛緊張。
虞樾心神不敢有一絲鬆懈，到了夜裏，更是直接蹲守在糧倉周圍，等待著敵人來襲。
他們果然來了。
躲過了嚴密的巡邏守衛，就那麼光明正大地潛進了營地。
這要說沒有內應，誰信？
虞樾皺眉，在他們想要點火燒糧時，率領眾人衝上去將他們圍住。
那幾個黑衣人見他們早有防備，不能得手，便想要逃。
虞樾和他帶的人也不是吃素的，當即和他們纏鬥起來，動作間虞樾揭下了一個人的麵罩，深邃的眼眸和立體的五官，果然是宣國人！
那人恨恨地瞪了他一眼，虞樾笑嘻嘻地道：“怎麼？被拆穿陰謀生氣啦？你們將軍不是說你們不屑使陰謀詭計嗎？現在臉疼不疼？”
那人不說話，隻是露出了個挑釁的笑。
營地之中火光四起，突然響起了密集的鼓聲。
這是有敵來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