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樾從夢中醒來,茫然地望著頭頂的天花板。
那種悲傷痛苦的情緒在慢慢消散,他有些記不清夢到什麼了。
應該隻是不適應吧。
不要再想那些人了,他們和你已經沒有關係了!
虞樾默默想著,穿好衣服下了床,去鏡子前洗漱。
鏡子中的男生有一頭幹淨利落的短發,黑色的碎發散落在額前,和他漆黑透亮的眼珠相得益彰。
眼尾微微上翹,鼻梁很高,唇邊有一點牙膏的白沫。
他把嘴裏的水吐掉,漱口,洗臉,露出的唇紅潤飽滿,唇角微微上翹。
虞樾對著鏡子中的自己勾了勾唇,心情也變得好多了。
由於係統最後的那點能量幫助,他醒來之後身上沒有絲毫不適,很快就出院了。
他做任務算是比較快的,也隻在醫院裏躺了十多天而已,落下的課不多。
青年撥了撥額前的碎發,拿上書包出了門。
今天上午有一節選修課,屬於培養方案中的通識課,是人文方向的。
虞樾一邊往學校走,一邊給他的母上大人打電話。
因為之前出了那樣的事,現在他媽對他擔心得不行,每天都要打電話聊兩句,不過想來過了這段時間也就好了。
“沒事沒事,我馬上快到教室了,掛了啊。”
“……嗯,知道了,放心吧。”
男生唇邊溫柔的笑引得來上課的同學頻頻側目。
虞樾沒注意到這些,掛了電話之後快步走進教學樓,爬樓梯到了上課的大教室中。
他把平板拿出來,打算趁課前這段時間做道題。
他坐在靠門第四排,最靠近裏側的座位,這一向是一個既能渾水摸魚,又能認真聽課的座位。
教室中的人陸陸續續多了起來,虞樾專心埋頭做題,沒發現自己旁邊也坐了人。
等做完了這道題,他抬起頭,下意識往旁邊瞥了一眼,一瞬間對上了旁邊那人專注溫柔的視線。
是那個被女生們稱作小狼狗的體育學院室友,名叫謝陽。
他忘了,這個課是事少分高的水課,他們宿舍的人都選了。
虞樾默默移開視線,低頭玩手機。
“阿樾……”
毛茸茸的腦袋湊了過來,聲音可憐巴巴的:“阿樾,你是不是還是沒有原諒我們?我們真的不是故意的……”
“原諒了,隻是馬上要上課了。”
虞樾不鹹不淡地迴了一句。
他是真的原諒了,人家也道歉了,該賠償的也賠償了,那又隻是意外。
隻是經曆了穿書世界,虞樾總覺得他的室友們好像也有點怪怪的。
為了避免麻煩和尷尬,還是離他們遠點比較好。
就當普通朋友吧。
旁邊人湊得很近,男生火力旺,像個小太陽一樣,看向虞樾的目光藏著掩飾不住的迷戀。
很奇怪,阿樾出院後,好像變得和之前不一樣了。
他說不出具體哪裏不一樣。
隻覺得……
更神秘,更誘人了些。
這種冷漠的態度也很……
總之,讓他心裏癢癢的。
謝陽身材高大,五官硬朗,有一雙狗狗眼,麵無表情的時候顯得生人勿近,刻意討好的時候又像一隻搖著尾巴的小狗。
他們這一排除了他們兩個,沒人敢坐。
虞樾心裏莫名其妙有點煩,語氣也更冷了幾分:“你坐旁邊那個座位吧,寬敞些。”
男生看他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樣子,心裏有點難受,搖著的尾巴也耷拉了下來。
正要聽他的話往旁邊挪一個座位,忽然有兩個男生踩著上課鈴聲進來了。
他們左看右看,看到虞樾他們,眼睛一亮,快步走來把剩下的兩個座位都占了。
得,這下也不用挪了。
來的兩個男生自然是已經改邪歸正的祁清衍和另一個體育生室友程赫遙。
老師開始點名,點完名之後就開始講課,虞樾也低下頭去補落下的專業課。
他們班學委是一個人很好的男生,成績也好,在虞樾前麵一名。
虞樾問他要課程筆記的時候,他很痛快地就給了,還開玩笑說要虞樾請他吃飯。
虞樾自然很感激,滿口答應,趁著這些水課和沒課的時候瘋狂補著落下的知識。
身上總是有幾道若有若無的視線。
把書看進去之後,這點視線也幹擾不到他。
課間休息的時候,祁清衍和程赫遙向他打了個招唿,虞樾也應了一聲,繼續埋頭做題。
好不容易挨到下課,他們順著人群走出教學樓,三個男生依舊緊緊把他圍在中間。
從前虞樾沒發覺,今天這麼一看,室友們的動作是說不出來的奇怪。
“你們先走吧,我約了圖書館。”
“中午了,不去吃飯嗎?”
程赫遙一愣。
“不了,我不餓。”
虞樾衝他們擺了擺手,就要和他們分道揚鑣。
餘光瞥見他們沒追上來,他悄悄鬆了口氣。
正值下課時間,人多車多的,有一輛電動車逆行,差點撞到虞樾。
不……
應該說,就是撞到了虞樾。
但因為情況緊急而混亂,虞樾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看錯了,他好像能看到,千鈞一發之際,自己身上散發出了一道金光,擋住了車子。
車子撞到他身上就像是撞到了鋼鐵上一樣,往旁邊一斜——
他紋絲不動,站在原地一點事沒有,那輛車子卻連人帶車,翻倒在了路麵上。
雖然不是虞樾的責任,但他還是伸手去扶了那個人。
那人也有點懵懵的,自己還躺在地上呢,卻向虞樾道歉:“對不起對不起,你沒事吧?”
“我沒事,你……沒事嗎?”
他把那男生扶了起來,看他坐上車子。
“小事,小事……”
那人似乎還有點驚恐,慌裏慌張地就騎車走了,這下也不敢逆行了。
虞樾雖然也覺得有點奇怪,但他很快搖搖頭,把這事拋在腦後,去圖書館學習了。
結果當天晚上,他就做了一個夢。
一切都朦朦朧朧的。
高高在上的神明垂著眸子,輕聲細語:“有傷到哪裏嗎?阿樾。”
虞樾感到很奇怪,但還是下意識搖了搖頭。
他好像問出了口:“你怎麼知道我差點受傷?”
神明不語,隻是攬他入懷。
他待在神的懷裏,神背後卻突然出現了一個五官精致柔弱、長得我見猶憐的男人。
是即墨隱。
他就這樣,在神身後,光明正大地俯身朝他吻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