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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嗣業等人迴到長安城後,一直都在暗暗的盯著申由商行的一舉一動,但李林申府上的防護明顯比之前嚴實了許多,李嗣業他們一直沒有機會。


    楊廉楊二叔比較沉得住氣,他說,從開元七年到現在,咱們都已經等了11年了,隻要知道誰是兇手,再等等又何妨?前提還是得讓自己全身而退,並且最好做到悄無聲息,不連累到李父他們。


    李嗣業其實也怕連累到自己的家人,所以沒有十足的把握之前,他都忍著不動手。


    這麼一晃,便到了開元十九年初夏。


    張說於開元十八年十二份去世,神武皇帝李隆基在光順門為他舉哀,親自撰寫神道碑文,並罷開元十九年的元旦朝會,同時追贈其為太師,賜諡文貞。張說去世後,李林甫也如願的做了吏部的二把手——吏部侍郎,不過他的一個競爭對手,才華和能力遠超於他的張九齡,也於開元十九年三月,從嶺南被召入京,擢秘書少監,兼集賢院學士副知院事。


    楊廉還是監察禦史,不升不降,他也樂於其中,隻要對得起自己的良心便好。申由商行在長安城朱雀大街以東的所有店鋪都盤了出去,隻剩下西市附近的幾家店鋪,這種情況下,誠信米麥行的商鋪終於獲得了一絲喘息的時間,生意也好了起來,李父也沒想要繼續趁機擴大生意,也許人到了一定年紀,或者經曆了一些事後,對錢財等身外之物也看得更淡了,隻要生活無憂便好。


    另一邊,為了更方便監視李林申的一舉一動,楊廉把李嗣業、康寧也一塊兒安排進了禦史臺,與楊虎一塊當任左右街使,這種無品級的,類似衙役的職務,楊廉在禦史臺那麼多年,還是可以搞定的。李嗣業三人能因此拿點兒朝廷的俸祿,為長安城的治安盡點兒力量,那再好不過了。


    長安城西市附近的懷遠坊,因為其坊門正對著西市最大的大門——南大門,所以這裏聚集的三教九流各色人員也比其他坊更多,更複雜。懷遠坊坊內東邊有個麵積不小的供老百姓嬉戲玩耍的遊苑,這裏時常聚集不少的鬥雞、鬥蟋蟀的閑散人員,當然也包括那些紈絝子弟。


    大唐的鬥雞文化盛極一時,這裏麵便有神武皇帝李隆基的功勞,他也極其酷愛這項活動,僅其一人便擁有上千隻鬥雞,這些鬥雞或金羽鐵爪或白羽赤冠,無一不是珍品,上如此下必效之,因而鬥雞也是那時最盛行的娛樂活動之一。


    李白去年夏天來到長安城,拜見張說卻因為其病重沒有見他,向其他王公大臣自薦,也依然不得待見,他為此悶悶不樂,便於去年秋天去了長安西邊的邢州遊玩,冬天則去了長安北邊的坊州遊玩以解心中的鬱悶。開元十九年,李白再次迴到長安,但仕途依然不順,因而自暴自棄,遊手好閑,終日以酒度日,流浪於市井之中。


    這一日,李白腰掛著一柄長劍和一枚玉佩,手拿一個酒袋,與往常一樣,三步一小口,十步一大口,一搖一晃的來到懷遠坊東邊的遊苑,打算扔幾個錢,與那些鬥雞徒賭幾個小錢,消磨下這無聊的時光。


    “來啊,來啊,快押快押,馬上就要鬥了。”一滿臉絡腮胡的大漢手裏抱著一隻高大的看似兇猛的黑雞,嚷嚷道,他的身邊也聚了七八個人,紛紛向他的那隻黑雞押注。


    而那黑雞的對手,便是對麵那個臉無二兩肉,瘦削的,但模樣卻像哪家貴族家的公子哥懷裏的一隻金翅高腳鬥雞,這隻雞明顯要比黑雞瘦一圈,也矮一些。也因為如此,他的身邊並沒有人押注。


    “我說裴五,你那邊怎麼沒人押注啊,你那雞就跟你一樣,一副病怏怏的,竟然也敢抱出來,哈哈。”那大漢嘲笑道,旁邊的人也跟著起哄。


    那裴五好歹出身貴族,心性孤傲,在京城也有些背景的,怎受得了這般侮辱,剛要反駁發泄,卻聽到另一人的聲音。


    “我,我就賭他那隻弱雞嬴。”李白一臉酒氣的走到跟前,往那裴五身旁扔了一吊錢。


    裴五一聽他說自己的那隻金翅鐵爪雞是隻弱雞,氣打不一處來,但看到他押注自己,還是忍了下來。


    李白醉意明顯,顯然沒有注意到裴五的表情變化,當然李白的注意力還是落在那大漢懷裏的那隻黑雞身上,“趙噸,你那隻黑雞,臃腫不堪,看上去威武,但一肚子的肥油,拿迴去做烤雞,再來一壺老酒,那味道卻是不錯的,打架還是算了吧,哈哈。”說完李白拿起酒袋大灌了一口酒,繼續嗶哩吧啦的說個不停。


    這李白,那張狂妄的嘴,一張口便把兩家人給得罪了。


    那叫趙噸的大漢,大怒道:“李白,閉上你的臭嘴,比了再說。”李白這段時間時常出現在這一帶,性格也極為狂妄,又有點兒名氣,所以這附近的人也都識得他。


    “哈哈,比就比,誰怕誰。”李白還當那隻金翅鐵爪雞是他的,借著酒意便要去搶奪裴五懷裏的那隻金翅鐵爪雞。


    裴五連忙護著他那隻雞,用力把李白推到一邊,罵道:“李白,這隻雞是我,比還是不比,也是我說得算,你滾一邊去。”隨後便把李白推向一邊,李白已有七分醉意,這一推他後退了幾步,沒有站穩,一個踉蹌便摔倒在地,眾人見此大笑,顯然這些市井之人,並沒有把李白看在眼裏,雖然你富有才華,但此時的他,與這些鬥雞徒又有何區別呢?


    李白也不惱,他踉踉蹌蹌的站了起來,笑道:“好好好,你的,你的,哈哈哈哈,那趕緊比吧。”


    眾人也紛紛催促趕緊比鬥,趙噸和裴五把各自的鬥雞放置中央,周邊已經圍了一圈的人了。金翅雞看似病怏怏的,卻是極其好鬥,它率先發動了進攻,高高跳起用鐵嘴啄向那黑雞的雞冠,那黑雞往後仰,躲過了那一啄,但那金翅雞跳起的同時,雙腳也踢向那黑雞的頸脖,那黑雞結結實實的被這麼踢了一腳,沒站穩向後倒了下來。


    “哈哈哈,這哪是鬥雞啊,這明明的烤雞。”李白樂道。


    趙噸臉色頓時黑了下來,“李白閉上你的臭嘴。”李白可不管他,繼續嘲笑著他和他那隻黑雞。


    可此時,那隻黑雞一個翻身跳將起來,它可能已經被激怒了,伸長頸脖與那隻金翅雞對峙了兩三個唿吸,可能是看到了那金翅雞的弱點,它高高跳起,那金翅雞也同步高高跳起,都啄向對方的雞冠,然後雙腳蹬向對方。


    黑雞明顯具備體型和體重上的優勢,每一次這麼的對鬥,金翅雞都要被踢翻在地,這麼對位了幾次後,那金翅雞終於敗下陣來,被黑雞追著繞著人群跑了一圈又一圈。


    李白大失所望,怎麼就押注了那金翅雞呢,他大罵道:“裴五,你那隻雞就和你一樣,病怏怏的,看上去很精神,卻是中看不中用,瘦不拉幾的,做烤雞都嫌骨頭多,還是早點拿去喂貓吧。”


    裴五一聽,臉色也大變,本來輸了心情已不太好了,這李白又罵罵咧咧的來侮辱自己,擱誰受得了啊。


    那李白又舉起酒袋猛喝了一口美酒,完全不在乎那裴五的臉色表情變化,這時那隻黑雞在追啄那金翅雞時剛好跑到李白的腳下,李白輸了錢,心情也不好,見此便提腳踢向那隻黑雞,正中那雞的胸膛,那黑雞便被踢出去丈遠,那黑雞雖然沒有受傷,但主人哪會罷休,剛才還在口無遮攔的侮辱自己,現在又踢自己的寶貝鬥雞,那怎麼受得了。


    那主人趙噸大怒,“你以為你腰挎柄寶劍就了不起啊,來人啊,一起揍他。”說完趙噸與其他幾個人便向李白衝去,那裴五早就看不慣李白了,也衝了過去。


    李白現在已八分醉意,即便劍術高超,此時也抵不過這麼多人的圍攻啊,他剛想逃跑,但早已邁不開腿腳,瞬間被打翻在地,李白這麼重重的摔倒在地,酒便醒了三分。


    李白畢竟還是有武藝基礎的,臂力也比常人更大,他猛的站了起來,雙手抓住裴五那個弱雞,把他提將起來,摔向圍向他的那些人,眾人紛紛倒地。


    李白見機,踉踉蹌蹌的向坊牆跑去,他原本是想一個縱躍跳出去的,但此時的他已醉意明顯,根本無力起跳,隻好背靠坊牆,以防腹背受敵。


    但對方畢竟人多勢眾,且都是三教九流之徒,壓根不在乎你的死活,紛紛向李白揮動拳頭,李白一開始還能格擋幾下,但很快便落入下風。


    這時候,李白的好友陸調像往常一樣,來這遊苑尋找李白,人還沒到,便遠遠的看到李白被人圍攻至坊牆腳下,他連忙跑上前去,大唿道:“別打了,別打了。”眾人哪會理他,看他幫李白的忙,也把把揍了一頓,扔了出來。


    陸調捂著鼻青臉腫的臉,跑了出來,他打算在附近找官差幫忙,剛好遇到了正要往懷遠坊西側的李林申府上附近監看李林申動靜的李嗣業、楊虎和康寧三人。


    陸調趕緊叫住他們,“官差,東邊有人打鬥,快救人啊,要不然就要死人了。”


    李嗣業等人一聽,那還得了,竟然敢在自己巡視的時候聚眾鬥毆,反了啊。李嗣業喊道:“快帶路。”便跟隨陸調往東邊遊苑跑去。


    此時的李白已經被打趴在地上,身上的長劍和玉佩,以及其他錢物都已被裴五、趙噸等人搶奪一空,可即便如此,那幫人也沒有停下拳頭,拚命的往李白身上招唿。


    李嗣業等人跑上前去,大喊道:“住手。”但眾人根本就不理他。


    李嗣業大怒,一隻大手抓住一個鬥雞徒,把他提將起來,扔向一邊,楊虎好久也沒打架了,手早就癢了,他往另外一個鬥雞徒拍了一巴掌,那人頓時眼冒金星,捂著火辣辣的臉兒躲到一邊去了,康寧也不客氣,向第三個人的屁股狠狠的踢去,那人捂著屁股,一跳一跳的躲開了。


    其他人見此情況,才知趣的散開,那趙噸和裴五則依然不依不饒,李嗣業可不慣著他們,他連扇了趙噸幾個耳光,那趙噸雖然不服氣,但見李嗣業身上的那身衣服,也隻能捂著火辣辣的臉兒不敢發泄,可那裴五則仗著自個兒在長安有背景,不把李嗣業等人放在眼裏,李嗣業其實還比較克製,但楊虎哪受得了這等囂張氣焰,他大怒,“你們鬥毆,就是我們禦史臺該管的,你既然如此無理取鬧,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了。”說完,他雙手一發力,輕輕鬆鬆的便把那弱雞裴五舉過頭頂,然後扔向一邊的池子裏,裴五從水裏起來,再也沒有了之前的囂張氣焰了。剛才的情景,路過此地的番僧安祥,遠遠的看在眼裏。


    陸調連忙跑向被打趴在地的李白,李白望了他一眼,說道“謝謝陸兄替我解圍,也害你被打了。”然後他慢慢的抬起頭來,望向李嗣業他們。


    “師父,怎麼會是你啊?”康寧連忙迎過去,他向李白學習縱躍之術,雖然不算正式拜師,但也打心裏認了這位師父了。


    “李白兄。”李嗣業和楊虎也頗為驚訝,居然是李白,以他的武藝,這幾個地痞流氓,怎麼會是他的對手呢?但一聞李白身上的酒氣,也便知道個大概了。


    “哈哈,真巧,是你們啊。”李白此時也已經是鼻青臉腫,但好歹他正值壯年,體魄也健壯,並不大礙,他說道:“他們把我的劍、玉佩和錢袋都搶走了。”


    李嗣業瞪了那些人一眼,狠狠的說道,“都給我還迴去吧。”他們剛才也見識了李嗣業他們的武力值,再加上他們是禦史臺的左右街使,自然不敢冒犯,便乖乖的把所搶奪的東西,一並還迴去了。


    康寧見李白那鼻青臉腫的臉,氣的想把他們帶迴去審問,但李白此時酒已醒了五分,他擺擺手說道:“此事我也有錯,我沒什麼大礙,讓他們走吧。”李白並不在乎身體的外在受傷,他其實是鬱鬱不得誌,仕途受挫,病在心裏。


    李白站了起來,再次向李嗣業他們道謝,然後在陸調和康寧的攙扶下,往自己的住處走去,也許不應該這樣自暴自棄,也許該離開長安了。


    張說作為宰輔,同時執掌大唐文壇三十餘年,推動大唐的文學達到了曆史頂峰,張說去世之後,也意味著大唐在文化領域開始慢慢走下坡路,即便如李白、杜甫等這樣有文才的人,在李林甫漸漸掌權之後,也是不待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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