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人啦!”
年輕侍女尖叫一聲,便拉著廚娘慌不擇路逃跑,卻被那飛劍追上,隨意在二人脖頸上繞了兩圈兒,又是兩顆人頭落地。
“妖道!”
柱子雖知曉修士的厲害,可畢竟是習(xí)武之人,不想坐以待斃,仍準(zhǔn)備奮力一搏,拔出腰間短刃,一擰腰身,便衝著黃臉道士衝了過去!
可石泉子卻是不慌不忙,仍是指揮著飛劍一掃,竟將這前衝的壯漢攔腰斬為兩截,教錢五看得心膽俱喪。
短短幾個(gè)眨眼的工夫,石泉子連殺四人,卻麵不改色,仍是搭著錢五幼子的小小肩膀,笑道:
“你這凡人好大的攤子,怎得就這幾個(gè)下人?教道爺我殺也殺不盡興。”
“說吧,再不透露這寶物的來由,你的妻兒也性命不保!
“我說,我說!”
錢五涕泗橫流,顫顫巍巍道:“這是小的從一具野外的屍體身上摸出來的。”
“哦?”
石泉子唿吸陡然急促,身子前傾:“可是個(gè)身負(fù)多處劍傷的年輕男子?”
“正是,正是……”
那黃臉老道急聲問道:“那你除了這【赤熔金】,可還在他身上摸到了一枚【升仙令】?”
“升仙令?”
錢五腦中頓時(shí)閃過那男子身上的玉牌,臉色突變。
石泉子見到了錢五的表情,便知他當(dāng)真知曉【升仙令】的下落,嘴角露出殘忍笑意:
“你若說出那升仙令的下落,道爺我心情大好,說不得留你們一條性命!
錢五此時(shí)早知麵前這黃臉老道的喪心病狂,根本不抱希望,聞言額頭滲出冷汗,腦中極力搜尋對策,最終也隻是咬牙道:
“仙長,你如何能夠保證得了東西後不殺我們?”
刷!
一道銀光閃過,錢夫人連慘叫聲都沒有發(fā)出,便被一劍梟首。
那柄銀光閃閃的短劍飛迴石泉子身側(cè),輕輕一個(gè)旋轉(zhuǎn),甩掉了劍刃上的血珠,黃臉老道冷冷道:
“你沒有與道爺我討價(jià)還價(jià)的資格!若是還不交代出升仙令在何處,你兒子也要死!”
“夫人!”
錢五目光呆滯,望著自家娘子的無頭屍體,腦中嗡嗡作響,他此刻內(nèi)心隻剩下無盡悔恨:
“終究是貪心作祟!”
見錢五毫無反應(yīng),石泉子臉上殺氣一閃,捏著錢五幼子肩膀的力道陡然大了幾分,教那稚童疼得大哭起來。
此刻錢五這才如夢方醒,連忙跪在地上不住磕頭,嚎啕大哭:“仙長留情,仙長留情……我錢家三代單傳,就這麼一根獨(dú)苗,幼子若有什麼閃失,實(shí)在無言下地麵對列祖列宗。
石泉子笑道:“那你到底說不說那升仙令在何處?”
“小的說,小的說……請仙長先將幼子放了,待小的將他送出越國,定然,定然……”
哢嚓……
石泉子毫不猶豫擰斷了錢雲(yún)的脖子,將沒了氣息的稚童扔到了錢五麵前。
黃臉老道不屑道:“道爺我最不喜他人威脅……”
“雲(yún)、雲(yún)兒……”
錢五如遭雷擊,身軀僵硬,人已完全失了魂魄。
可下一刻,那柄銀光閃閃的短劍已近在咫尺,劍尖抵住了錢五咽喉,生死之間巨大的恐懼反而令他清醒過來,隨後牙關(guān)不自主交擊,顯是怕極了。
石泉子微笑道:“妻妾死了可以再娶,兒子死了也可以再生……你這條賤命若是沒了,那可就萬事皆休,我勸你還是識時(shí)務(wù)一些為好。”
正當(dāng)錢五萬念俱灰之際,數(shù)枚飛蝗石打向石泉子,令這黃臉老道嚇了一跳,連忙祭起飛劍一掃,將飛蝗石打掉。
趁著石泉子迴氣的當(dāng)口,一道血色身影飛出,一把將錢五夾在腋下,隨後扔出一枚白色丹丸,原地陡然升起大片白煙,令石泉子眼前視線模糊一片。
“是誰?”
石泉子神色驚怒,飛劍化為了一道銀色劍幕,將自己護(hù)在中心,待到煙塵散去,卻發(fā)覺周圍早已空無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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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城郊野
一道血色身影掠過一片樹林,激起無數(shù)枯葉。
錢五被扔在地上時(shí),突逢大變的恐懼疊加高速移動(dòng),胃裏一陣翻江倒海,竟?fàn)柟韽澭、大口吐了起來?br />
待到他微微好轉(zhuǎn),抬眼望去,眼前竟是一位身著血袍的白發(fā)老者,瞧著約莫已然七八十歲,但仍精神矍鑠,此時(shí)正目光炯炯有神地盯著自己。
“多……多謝前輩仗義相救……”
錢五顫聲道:“敢問前輩姓名?”
那血袍老者言道:“老夫名為【薛魁】,江湖人送外號【千手如來】,乃是一位武道入先天的先天宗師!
“那【石泉子】乃是被【玄策仙門】治下機(jī)構(gòu)【捕仙司】通緝的人物,可是一位練氣二層大修,你區(qū)區(qū)一個(gè)凡人如何惹了此人?”
錢五張口結(jié)舌,一時(shí)不知該從何說起,隻是愣愣道:“前輩為何會來救我?”
那名為薛魁的老者歎道:“老夫的弟子得了仙緣,卻被那石泉子盯上,被其重傷,老夫好不容易得到了這妖道的蹤跡消息,一路順藤摸瓜,本擬著憑此找到我那弟子,想不到因緣巧合,竟救下了你……隻不過終究晚了一步,你府上其餘人等還是未能幸免!
錢五一呆,瞬間想到了那個(gè)重傷垂死的年輕人,心中暗道:“原來那人是眼前老者的弟子……我竟被他師傅所救!
他忽地想起自家妻兒慘死的情景,一時(shí)間悲憤交加,瞧著眼前這位先天宗師,忽地雙膝跪地,泣道:
“前輩,我妻兒被那妖道所殺,這仇怨傾盡四海也難以洗清……還望前輩為我做主,誅殺妖道,為我全家報(bào)仇!我錢某人願(yuàn)傾盡家財(cái)……”
薛魁聞言搖了搖頭:“我雖是先天宗師,可惜年事已高,氣血衰敗,已不複當(dāng)年之勇……可哪怕老夫在全盛之年,也未必是練氣二層修士的對手,小子,你可找錯(cuò)了人!
錢五急道:“可……可若是前輩都無法戰(zhàn)勝那妖道,那晚輩還有甚麼指望?”
薛魁目光奇異,審視錢五,淡淡道:
“哦?你既然與他有血海深仇,為何不自己想法子徐徐圖之?”
“此時(shí)練武尚且不晚,若是個(gè)有資質(zhì)的,二十年可入先天,估摸著屆時(shí)六十出頭,還能勉強(qiáng)鎖住氣血,維持巔峰戰(zhàn)力,有心算無心的偷襲之下,未必不能斬殺練氣低階修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