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地狼藉的閣樓裏,兩位風華絕代的美人正帶領一眾仆從戰戰兢兢地跪在地上,麵前站著一位身材高瘦、麵色陰沉的男子,正是大名鼎鼎的德古拉。他相貌英俊異常,皮膚蒼白得近乎透明,瞳色與薄唇皆是血一般的殷紅之色,黑金長袍柔軟飄逸、花紋繁複,迎著風微微抖動。
“怎麼迴事?”
大家都隻敢垂著頭,拚命縮小自己的存在感。德古拉環視四周,見無人迴應,嘴角掛起一抹殘忍的笑意。他輕輕抬手,角落裏的兩名女仆仿佛被抽幹了全身的血液,哀嚎著倒在地上沒了氣息。
“我再問一遍,怎麼迴事。”
“大人,我一定會和瑪麗卡姐姐查清楚的,還請您給我們一點時間。”艾麗拉膝行幾步,伸出纖纖素手握住德古拉衣袍的下擺,哀聲請求。她性子柔順,是德古拉最中意的一位新娘,因此對方也沒再為難她,冷哼一聲算是答允了。隻不過失去最得力新娘的憤怒尚未平息,他轉身之際,房內半數以上的仆從都慘叫著軟倒在地,而解憂留下的微縮攝像頭也隨之報廢。
唉,可惜了自己的3個積分。解憂收起全是雪花的屏幕,對德古拉的實力大約有了個估計——至少精神力遠超卡梅拉。她打算給焦頭爛額的瑪麗卡與艾麗拉兩人‘友情’提供點線索,幫助她們快速找到兇手。
......
薔薇古鎮,小酒館內。
米娜忐忑不安地摸著頸間精巧的骨鏈,不太明白解憂為什麼突然要把這個東西強行‘賣’給自己。雖然最近德古拉先生對她青眼有加,可為了自己堅強少女的人設,酒吧打工依舊是不可或缺的一環。
心不在焉的米娜端著一盤啤酒穿行在桌椅間,不出意外地撞上了一位急於上廁所的倒黴客人,琥珀色的酒液淋了對方一身。
“你特麼!”睡眼惺忪的倒黴蛋瞬間暴怒,又看在米娜美貌的份上強行忍住,“你給勞資擦幹淨。”
米娜連忙彎腰,剛想替對方擦拭,腰間忽地搭上一隻骨節分明的白皙大手:
“我的女孩,不要低頭。”
米娜嫩白的臉頰上瞬間布滿紅暈,囁嚅著說不出話來。可憐的倒黴蛋被德古拉隨手一揮就滾出去十幾米,要不是對方顧及米娜的承受能力,他此刻已經是一灘碎肉了。
“可憐的女孩,讓我...你的項鏈是哪來的???”德古拉一把扯下米娜脖子上的項鏈,放到眼前細細觀察,“沒錯,是薇羅娜的那條,到底是從哪來的?”
“是是是是...是路過傑克遜農莊的時候跟一個小商販買的!”米娜一股腦把解憂教的話術抖落出來,根本不敢提其他的事,生怕德古拉一個不爽把自己拍死。
“嗬,嗬嗬。”德古拉怒極反笑,握著項鏈的右手止不住地顫抖。自己贈予新娘的項鏈,被一個低賤的人類商販售賣?他自認為了解米娜,根本不會去懷疑對方在說謊,一把撈起米娜、展開翅膀,朝著城堡飛去。
“啊!德古拉大人不要啊!”身在半空的米娜驚聲尖叫。德古拉心頭一軟,反手將她橫抱在懷中,輕輕落在城堡的露臺上,第一時間發出精神波動召喚瑪麗卡與艾麗拉。
“大人召喚我等有何吩咐。”兩位嬌美的新娘瞬間現身,半跪在地接受指令。
“去傑克遜農場,查清楚怎麼迴事。”德古拉語氣淡淡,眸中嗜血的光芒一閃而過。
......
解憂蹲在傑克遜農場外的籬笆後,掏出望遠鏡暗中觀察。如果待會兒來的是某位新娘,那就快速擊殺;如果來的是德古拉,自己就趕緊召喚飛雲騅跑路。
破空之聲傳來,天邊黑壓壓的兩個人影越飛越近,正是瑪麗卡二人。解憂心中一鬆,快速從後方潛進農莊,準備給她們來點小小的見麵禮。
“什麼破地方。”瑪麗卡剛落地就掩住了鼻子,精致的小臉皺成一團,“真是倒黴,薇羅娜死了,拿咱們撒氣。”
“唉,忍忍吧瑪麗卡姐姐,找不到兇手咱們都得倒黴。”艾麗拉看著破敗髒亂的農場也有些難受,但想想德古拉陰沉的模樣,一咬牙就往裏麵走去。
此處荒廢已久、雜草叢生,空氣中充斥著各種粉塵。兩人帶著絲質手套撥開各種雜物,試圖尋覓那所謂的‘路過小商販’的蹤跡。找了一陣毫無所獲,倒是有些手足無力,也許是累了吧。
解憂放下燃燒的蒙汗藥,靜靜等待著。瑪麗卡找得心頭煩躁,猛地一腳踢開麵前的破木桌,大踏步走向農莊深處:
“鬼鬼祟祟的賤東西,還不滾出來?”
她罵得興起,腳下突然傳來‘哢噠’一聲輕響。瑪麗卡低頭看去,隻見自己腳上攀附了一團奇形怪狀的金屬絲,刺得皮膚有些疼痛:
“什麼鬼東西...”話音未落,金屬絲‘砰’的一下爆開,濺出大片高純度的聖水,燒得瑪麗卡慘叫連連。隻能說,卡辛讚助的聖水陷阱效果不錯。
“瑪麗卡姐姐!”艾麗拉嚇了一跳,急忙衝進來查看情況。解憂手中獵槍無聲抬起,鎖定了瑪麗卡頸間的骨鏈。雖然這是她第一次摸槍,但使用無形劍氣的經驗輔以不俗的身體屬性,讓她的準頭頗為喜人。
‘砰!’第一槍略略打偏了些,子彈嵌進了瑪麗卡精巧的鎖骨,痛得她一聲悶哼,顫巍巍地抬手摸向骨鏈。解憂火力不停,幾秒內足足傾瀉了十餘顆外部鍍銀、內部填充高濃度聖水的子彈,將瑪麗卡的骨鏈連同前胸打得千瘡百孔,甚至透出了後麵的牆壁。
遲遲趕到的艾麗拉驚得呆了,剛要伸手去拉瑪麗卡,解憂的槍口又對準了她的召喚骨鏈,毫不猶豫地開火。特製子彈幾乎連成一片,將艾麗拉的頸部籠罩在其中。
艾麗拉一聲慘叫,骨鏈隨之裂開。解憂快速清空彈夾,拎起鐮刀就衝了出去,必須速戰速決。瑪麗卡的血量隻剩47%,理所當然地成為了她的首選目標。
“姐姐,再撐一會兒。”艾麗拉低聲囑咐一句,掏出一把類似峨眉刺的短小武器迎了上來。解憂不敢耽擱,充分發揮長武器的優勢,幾招之內就將艾麗拉逼得險象環生。瑪麗卡想要幫忙,反而被鋒利的鐮刃刮了幾下,左臂血流如注。
狹小空間內布滿了聖銀顆粒,兼之艾麗拉剛剛吸了不少蒙汗藥,此刻連逃生紅霧都用不利索,隻覺得一陣天旋地轉,胸口已經被尖銳的鐮刃刺破。
“不!艾麗拉!”瑪麗卡大驚失色,美目中幾乎要噴出火來。解憂正欲運力結果敵人,耳中突然‘嗡’的一聲,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金屬耳塞瞬間爆開,耳孔血流如注,隻有高達21點的精神力發揮了一點作用,讓她在幾秒後勉強清醒過來。
不用想,一定是德古拉到了,謹慎的艾麗拉方才在外麵就已經召喚了自己的靠山。解憂刀尖在艾麗拉的胸腔中快速旋轉一圈,也不管是否摧毀了她的心髒,拔出鐮刀扭頭就跑。
急促的氣流劃過,解憂甚至沒來得及做出反應,背心上就重重挨了一爪。新換的風衣瞬間撕裂,德古拉修長的利爪深深沒入她的血肉。解憂奮力迴身、鐮柄橫推,隻盼能爭得一絲喘息之機。德古拉冷冷一笑、左手探出,握住狩獵之鐮的鐮刃使勁一抽,想要奪下對方的兵器。卻不料這一抽不但沒能抽動,手掌還被割得鮮血淋漓。
狩獵之鐮畢竟不是吃素的,不至於連德古拉的防都破不了。解憂鐮柄上抬,狠狠懟上他的下巴,左手無形劍氣傾瀉,雖然沒能洞穿對方的身軀,造成的傷害依舊不低。
德古拉吃痛、手上力道一鬆,解憂借機前撲,總算是脫離了對方的利爪。她就勢一滾。胡亂往嘴裏倒著靈狐血和秘藥,將掉落至11%的血量拉迴了一些。正當她想要召喚坐騎跑路的時候,腦子又是一陣嗡鳴,腰間的手無力垂落下去。
德古拉緩緩走來,皮靴上垂落的寶石搭扣與靴筒摩擦,發出陣陣極富節奏感的哢噠聲。他嘴角掛著殘忍的笑意,白皙指尖處鮮血滴落,在地麵的枯葉上濺起幾片血花。
解憂花了2s左右才緩過神來,鐮刀橫在身前,打算繼續召喚飛雲騅。德古拉不緊不慢地抬起右腿,一腳踢在鐮柄上,其力道之大,直接讓解憂滾出去好幾圈,重重撞在一旁的柴垛上,哨笛也隨之甩落在地。
糟了,這次是真的要完。解憂勉力撐起半個身子,想用殘血聖典和蠕蟲秘典為條件茍住一命,可惜德古拉並不打算給她開口的機會。又是一陣精神衝擊襲來,她無力地伏在地上,大腦一片空白,身體因失血過多開始顫栗。等迴過神的時候,腹部正插著五根利爪,漫不經心地攪弄她的血肉,她似乎能感覺到對方的指甲觸摸到了自己的胃壁。
生命值快速滑落著,9%,8%...喉嚨已經發不出聲音,她隻能掏出身上所有可能對吸血鬼造成傷害的東西,決不甘心就這樣束手待死——進入世界之前買的大蒜、安德森提供的聖銀炸彈、範海辛贈送的聖水...各類道具在手中綻開,德古拉如同玩弄瀕死獵物的貓兒,優雅退開兩步,含笑瞧著她無謂的掙紮。
解憂借機又往嘴裏灌了些藥,可短時間內猛增的抗藥性與不斷流失的血液讓她的生命值始終在10%左右徘徊,死亡的眩暈感侵襲全身:
“你的寶庫鑰匙...卡梅拉的殘血聖典...始祖...我死了,你什麼都得不到...”
【生存者已擊殺德古拉的新娘·艾麗拉,獲得探索度4.0%,現有探索度39.3%
獲得積分60點
獲得寶箱(白色·艾麗拉)
獲得特殊物品‘寶庫鑰匙1\/3’
擊殺同階敵人,恢複5%生命值與5%法力值
獲得血獵組織貢獻度10點】
【血獵支線任務‘獵殺艾麗拉’已完成,獲得血獵組織貢獻度10點】
解憂麻木的大腦已經很難處理這種信息,隻能一遍遍低聲重複著手中的籌碼。感應到新娘死亡的德古拉怒發衝冠,可地上這條爬蟲所說的內容又讓他不得不重視。他咬牙切齒地上前兩步,下定決心要在逼問出所有情報之後讓解憂體會一下什麼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解憂蜷縮在地上,一時也沒有更好的辦法,隻能先保住性命再說。就在德古拉逼近之際,她眼角忽然閃過一絲銀光,似乎是頭毛茸茸的...狼人?
還來不及思考,耳邊傳來一聲清嘯,熟悉的刀光劃破空氣、直指德古拉的胸膛——是範海辛到了!解憂心頭一喜,運盡最後一絲氣力撐起身體連連後撤——絕不能讓德古拉抓到自己。她甚至還不忘借著剛剛迴複的那點法力值發動了偵察術:
【名稱:鮮血公爵·德古拉(100%)
生命值:???
法力值:???
力量:18
敏捷:???
智力:???
體力:???
魅力:???
精神:23
技能1 ???
技能2 匕首精通lv.5:???
技能3 ???
技能4 ???
技能5 精神衝擊lv.10:對精神力在???下的敵人造成???
技能6 ???】
憤怒的德古拉想要擄走解憂,可範海辛的雙刀將他牢牢封鎖在原地,不遠處一頭狼人與一名人類女子也在往這邊趕。瑪麗卡重傷未愈、艾麗拉已然身死,情勢並不樂觀,因此他也隻能暫避鋒芒,不情不願地帶上自己僅剩的新娘撤退,後槽牙都快咬碎了。
不會飛的幾人投擲武器未能命中,隻能眼看著對方離開。解憂前胸與腹腔的撕裂傷血流不止,若不是她猛增的體力屬性與身體強度頂著,這會兒人應該已經沒了。見德古拉飛遠,她再也支撐不住向後倒去。
一隻寬厚有力的手掌托住了她的後背,緊接著傷處傳來一陣清涼。解憂沉沉抬起眼皮,最後所見的便是範海辛擔憂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