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陣麼?”天禪子不屑地撇嘴,“我就看看它有多厲害。”
手指向前一點,恰好點中飛來的箭矢的箭簇,箭矢的攻勢戛然而止,然後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皸裂,最後變成了一條條木屑,箭簇融化,變成了一灘鐵水。
然而,後麵的漫天飛箭也射了過來,唐錚化作一道影子,迎了上去,戰(zhàn)魂劍唰的一下斬下,劍光衝天而起。
轟!
狂烈的劍氣以摧枯拉朽之勢令飛箭的攻擊土崩瓦解,所有飛箭劈裏啪啦地落了一地。
武看見這一幕,眼皮狂跳,她雖然早已知道唐錚修為又精進了許多,卻從未想到他已經(jīng)厲害如斯。
天禪子滿意地點頭:“不錯,體會到金丹境界的奧妙了吧?”
唐錚欣喜地點頭,這一擊之後,他體內(nèi)的真氣綿延不絕,有一種真氣耗之不盡的感覺。
他相信即便是再來幾波箭雨,他也可以遊刃有餘地化解了。
仿佛為了令他心想事成,越發(fā)淒厲的尖嘯聲從樹林深處傳來,猶如滾滾雷聲。
唐錚深吸一口氣,雙手握住戰(zhàn)魂劍,大吼一聲,聲震四野。
噗!
劍氣化作一股狂風吹了出去。
哢嚓,哢嚓,哢嚓……!
一連串刺耳的斷裂聲響徹雲(yún)霄,不但是一支支飛箭斷為兩截,甚至連樹林也像是臺風過境一樣,紛紛斷裂,甚至拔根而起。
武情不自禁地張大了嘴,驚歎道:“金丹境界就是這麼厲害麼?”
她雖然從小就見識過宗師境界的實力,可親眼見證唐錚一招的威力,仍舊心潮起伏。.Ъimiξou
唐錚有點小得意,這是他突破到金丹境界後第一次發(fā)力,威力有點超乎他的預期。他心潮起伏,心說金丹境界雖然與辟穀境界隻差了一個境界,但彼此的實力真是天壤之別。
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天禪子解釋道:“金丹一成,那修者的綜合實力將會有一個質(zhì)的飛躍,這就像是武者的先天境界與宗師境界一樣。隻有凝練出金丹,才算是真正的登堂入室,窺見修真一途的奧妙。”
武眼中不由露出羨慕之色,但更多的是為他高興,自己心愛之人越強大,她與有榮焉。
不過,心底深處也掠過一絲小失落,他與唐錚的差距越來越大,令她有一種莫名強烈的壓力感。
“看來這箭陣已經(jīng)被你摧毀了。”天禪子遙望一眼,說道。
武補充道:“武宗內(nèi)步步陷阱,防不慎防,既然已經(jīng)驚動了他們,前麵肯定會更加兇險,還是小心為妙。”
唐錚一馬當先,道:“龍?zhí)痘⒀ǎ覀円惨J過去,既然已經(jīng)暴露,那就索性快刀斬亂麻,快馬加鞭地衝過去。”
三人一拍即合,身形疾閃,瞬間就衝過了樹林,沿途可以清楚地看見唐錚方才那一劍的威力。
樹木折斷,一片狼藉,其中甚至有武宗弟子的屍體匍匐在地上,顯然,那一劍不但破了箭陣,連埋伏於此的敵人也瞬間斃命。
越過箭陣,三人風馳電掣地前進。
突然,腳下猛地踏空。
唐錚大吃一驚,白鶴亮翅一樣騰空而起,天禪子直接漂浮在了半空中,至於武腳尖一點向前麵飛射而去,可落腳地依舊是空的,下麵寒光閃閃,不知多麼兇險。
“小心!”
唐錚大叫一聲,急忙順手一抄就把武抱在了懷裏,兩人的身體迅速地向下墜落。
戰(zhàn)魂劍!
唐錚大吼一聲,戰(zhàn)魂劍出鞘,漂浮在了半空中,唐錚站在戰(zhàn)魂劍上,化作一道流光,直接越過了陷阱。
禦劍術不但能夠殺敵,關鍵時刻還可以救命。
天禪子雲(yún)淡風輕,腳不沾地,輕而易舉地就橫跨過去。
迴頭一望,那個陷阱足有幾個主球場大,四麵八方都無處借力,是連先天武者也無法逾越的鴻溝。
武依偎在唐錚懷裏,心中後怕不已,若是她自己獨闖,那恐怕性命已經(jīng)不保了。
這些陷阱遠遠比以前更加兇險,顯而易見,長老們乃是故意防範了他們的攻擊。
“武宗就在那裏。”武戀戀不舍地離開唐錚的懷抱,指著不遠處的山巔說道。
“這還真是一處風水寶地。”天禪子說,“比巫族現(xiàn)在居住的地方好多了,若是我們占了這個地方,倒是可以作為巫族的居住地。”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唐錚心中一動,這還確實是一個辦法。
巫族的存在已經(jīng)不是秘密了,況且,他與官方的關係也正在蜜月期,若是把巫族聚攏於此,比在國外更能夠相助他一臂之力。
然而,這個念頭一閃而過,他又否定了。
官方雖然對修者的態(tài)度很大度,可將來究竟會怎麼變化,根本無法預測。為了將來不被重軍包圍,還是不能夠把這種聚居地設置在國內(nèi)。
但這句話卻提醒了唐錚,既然武宗等人已經(jīng)在海島上安頓下來,那巫族人不是也可以嗎?
海島不同於大陸,可以隨處漂移,根本難以徹底包圍住,即便將來有什麼變故,也可確保有生力量。
這甚至比讓巫族人留在國外更靠譜。
“你在想什麼?”武察覺到他的異樣,問道。
唐錚迴過神來,微微搖頭,望著巍峨的高山,道:“接下來肯定要短兵相接了,你一定要小心,雖然以前是同門,可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生死敵人了,不能婦人之仁。”
武神色決絕,道:“自從他們背叛宗主那一刻起,他們就已經(jīng)不是我的同門,而是敵人了!”
三人登山,樹林之中立刻響起簌簌聲,從四麵八方而來,一個個人影閃動,猶如鬼魅一樣,令人極難捕捉。
鋪天蓋地的殺氣撲麵而來,令人唿吸不暢。
“宵小之輩,都給我現(xiàn)身吧。”天禪子大吼一聲,順手一斬,無窮的劍氣清晰而出,眼前的樹林紛紛攔腰截斷,鮮血飛濺,那鬼魅般閃動的身影終於漸漸顯露出來。
三十餘人,擠滿了眼前的山林,一個個殺氣騰騰,滿臉狠戾之色。
“殺!”人群發(fā)出震天的怒吼,前赴後繼地衝殺下來。
“看我們誰的收獲更大。”天禪子冷冷一笑,旋風一樣地衝進了人群,手指點中一個個額頭,一個個血洞就赫然出現(xiàn),瞬間斃命。
唐錚的戰(zhàn)魂劍劍光大作,劍光所及,死傷皆有,殺傷力驚人。
武的修為比這些人也高出了一些,不過沒有絕對壓倒性的優(yōu)勢,咬緊牙關,火冥神掌施展出來,在不少人身上烙下了一個個掌印。
不一會兒,三十餘個敵人就根本沒有依舊站著的了,有些人倒在地上哀嚎慘叫,有些人則直接去向閻羅王報道了。
天禪子得意地瞟了唐錚一眼,道:“你還要多練練。”
這次天禪子殺敵更多,當然,這是理所應當之事,不足為奇。
三人又登上了一段山路,一個人從樹林之中竄了出來,大馬金刀地擋在了他們麵前。
“二長老。”武驚唿道。
“武,你這個叛徒,膽敢?guī)ьI外人來攻打武宗,當初真該殺了你。”二長老居高臨下,頤指氣使地斷喝道。
武絲毫不懼,反駁道:“二長老,你才是武宗叛徒,背叛了宗主。”
“哈哈,武君山豈能代表武宗,現(xiàn)在的武宗才是最純粹的武宗,清除了你們這些叛徒。既然你不躲著,反而跑來送死,那我就成全你。”
二長老目中無人,高高在上習慣了,絲毫沒有把幾人放在眼中,剛一說完,就衝了下來,手中寒光閃閃的大刀殺氣大作。
“想傷害武,先過了我這一關再說。”
唐錚縱身一躍,就迎了上去,一招天外飛仙,這一瞬間,仿佛這一方天地間就隻剩下這一劍了,戰(zhàn)魂劍牢牢地鎖定了二長老。
二長老麵色微變,急忙運刀抵抗。
哢嚓!
大刀從中斷為兩截,戰(zhàn)魂劍居高臨下地斬落,斬斷大刀後,攻勢不減。
噗!
鮮血飛濺,一道血線從二長老頭頂直接延伸到胯下。
唐錚看也不看一眼,直接收起了戰(zhàn)魂劍,從二長老身旁走過。
砰!砰!
二長老從中化為兩半,倒在地上,死不瞑目,眼中仍然殘留著難以置信。
天禪子眼睛一亮,讚道:“好小子,你已經(jīng)完全領悟了天外飛仙劍法的精髓,這一招天外飛仙,霸道而不失靈動飄逸,這二長老雖然同為宗師境界,可太過輕敵,終究不是你的一招之敵。”
武目瞪口呆,仿佛變成了一個木偶,呆呆地說:“二長老就這樣死了,連唐錚一招都沒有招架住。”
“小丫頭,這下知道修者的厲害了吧,修者與武者越到後麵,差距也會越大,修者的神通太多了,不是武者可以相提並論的。”天禪子得意洋洋地說。
“不過,武者想要轉(zhuǎn)為修者可並非易事,除非廢掉畢生功力,否則就是癡心妄想。”
“廢掉畢生功力?”武心弦一顫,連忙搖頭,“那我還是做武者吧。”
“這才是正確的選擇,不是誰都可以像唐錚這樣變態(tài),修為突飛猛進的都不像是人類了。半路轉(zhuǎn)為修者,往往最終實力還不如繼續(xù)堅持武者之道。”
武心中不禁遺憾起來,唐錚麵前是康莊大道,自己麵前則是羊腸小道,差距太大了,唐錚勢必會一騎絕塵,最後遠遠地把他甩在身後,連影子都看不見。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fā),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wèi)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yōu)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麼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wèi)冬,“這些東西的數(shù)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wèi)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wèi)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nèi)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麼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jié)。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麼。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麼?”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jīng)]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wèi)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wǎng),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huán)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wèi)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zhàn)鬥之力。
而衛(wèi)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huán)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shù)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shù)隻妖魔。
“臥槽!”
衛(wèi)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nèi)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wèi)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fā)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jīng)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jīng)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huán)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zhuǎn)頭看了一眼,衛(wèi)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剎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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