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方落,簫曉冷渾身的氣勢就大變。
因為,這一刻,他卸下了心中的執(zhí)念,內(nèi)心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唐錚心滿意足,笑瞇瞇地看著簫曉冷,他早已料到他會答應,他就是這種人。
忽然,唐錚麵色微變,直勾勾地盯著簫曉冷,發(fā)現(xiàn)他的氣勢還在迅速變化,越發(fā)淩厲,仿佛是出鞘的寶劍,劍眉星目,更添氣勢。
“你的修為要突破了!”
唐錚當然明白這種情況意味著什麼,沒想到簫曉冷心靈的蛻變會引起功力也發(fā)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其實,這也並非多麼不可思議的事,畢竟心境的變化與功力休戚相關,他這次蛻變相當於新生,拋下了許多過去的桎梏與枷鎖。
簫曉冷也難掩驚喜,沒想到自己卸下包袱後竟然有這等奇效。
自從他被唐錚擊敗後,便一直奮發(fā)圖強,努力修煉,原本已經(jīng)修煉到了先天九品,這已經(jīng)算是十分厲害了。
如今機緣巧合,他將會衝擊宗師武者。
這對任何一個武者而言都是至關重要的一步。
他漸漸收斂心神,心無旁騖地運轉(zhuǎn)功力,隻聽見他的五髒六腑發(fā)出轟隆隆的洪水一樣的聲音,而筋骨則發(fā)出劈劈啪啪的聲響。
片刻後,這一陣怪異的聲音才漸漸消失,而簫曉冷已經(jīng)徹底蛻變,一舉衝破了修為的束縛,達到了宗師一品。
簫曉冷深吸一口氣,難以置信,左摸摸,右看看,自己一直所期盼的宗師境界就這樣不期而至了,這與他的設想截然不同,最關鍵的是這一切相當於拜唐錚所賜。
這令他五味陳雜,感覺怪怪的。
“恭喜你!”唐錚笑瞇瞇地說。
簫曉冷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終究抵製住了惡語相向的衝動,簡單地說:“謝謝。”
唐錚趁熱打鐵說:“既然如此,那你從此以後就聽我的號令,我會幫你奪迴劍閣,讓你執(zhí)掌劍閣,另外,告訴你一個消息,離宮也已經(jīng)在我手中了。”
“什麼?”簫曉冷從驚喜中迴過神來,不可思議地看著唐錚,“怎麼可能?”
“天下之事沒有什麼不可能,連尊主都要躲著我,這幾個組織,又怎麼逃得出我的手掌心。”唐錚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說。
簫曉冷臉色變幻不定,不知該如何迴答了。
唐錚不理會簫曉冷複雜的心情,徑直推開門走了出去,留下他獨自消化這一個變化。
柳輕眉急忙望來,當看見安然無恙的簫曉冷後,臉上閃過一抹異色,似乎也有一點吃驚,可隨即就恢複正常,問道:”怎麼樣了?”
“他已經(jīng)歸順於我。”唐錚淡淡地說。
“哦。”柳輕眉的臉色沒有絲毫變化,在她看來簫曉冷死而複生確實很神奇,可畢竟唐錚是奇跡的締造者,所以這一切又順理成章。
唐錚與柳輕眉來到甲板,發(fā)現(xiàn)其他人齊刷刷地看了過來,眼神十分複雜。
杜奇峰連忙迎了上來,說:“唐少,簫曉冷他……?”
“你很關心他?”唐錚笑瞇瞇地問。
杜奇峰心中一凜,不知這話是什麼意思,猶豫了一下,還是如實說道:“實不相瞞,簫曉冷曾經(jīng)對我有救命之恩,所以我確實很關心他。”
“他若是聽了你這話,一定會很欣慰。”
杜奇峰心說人都已經(jīng)死了,還怎麼聽的見這些話,他悻悻一笑說:“唐少過獎了,敢問唐少還有什麼吩咐?”
唐錚也不客氣,開門見山地問:“我們什麼時候下海探險?”
杜奇峰說:“沉船地點還有一段距離,我估計休息一晚,明天就到了,那是在公海之中,沒有人管轄。”
“原來如此,我還以為就在這附近海域呢。”
“唐少休息一晚,我們明天就到,你們也可以趁機欣賞一下美麗的海景。”杜奇峰淡然自若地說,方才發(fā)生了那麼多事,他卻可以談笑風生,也著實不是一般人。
“啊——”忽然,一聲高亢的尖叫聲打斷了杜奇峰,“快看他!”
所有人都被這一聲尖叫吸引了注意力,順著他的目光望去,不少人嚇的直趔趄,差點摔倒進大海之中。
“鬼,有鬼。”有人尖叫起來,氣氛剎那間降到了冰點,令人不寒而栗。
隻見簫曉冷站在船艙門口,好奇地看著大家,聽了那聲尖叫,他的眉頭下意識地皺了起來,顯得越發(fā)冰冷猙獰。
“鬼啊!”
終於有人承受不住,翻身就跳下了遊艇,噗通一聲落在海水之中,奮力地向遠去遊去。
杜奇峰和王冠群也著實被嚇了一跳,麵色蒼白地看著簫曉冷,急忙躲到唐錚背後,剎那間,其他人也有樣學樣,紛紛躲到了唐錚背後,瑟瑟發(fā)抖,身心都被恐懼所填滿。
簫曉冷一言不發(fā)地朝眾人走來,頓時,尖叫聲衝天而起,聽見有人牙齒打顫的聲音,有些人雙腿發(fā)軟,直接癱倒在甲板上。
“唐少,你快阻止他,你那麼厲害,肯定可以阻止他的。”杜奇峰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哀求道。
唐錚似笑非笑,問:“為什麼要阻止他?”
“因為,他是……鬼啊。”杜奇峰偷偷地望了簫曉冷一眼,又連忙縮迴去,無論他平常有再多的經(jīng)驗,怎樣臨危不亂,在這種超自然的現(xiàn)象麵前,仍然會發(fā)自肺腑的恐懼。
噗嗤!
柳輕眉忍俊不禁地笑了起來。
唐錚嘴角勾起的弧度也越來越大,簫曉冷已經(jīng)走到了幾人麵前,問道:“杜總,我不是鬼。”
“你不是鬼,怎麼可能,方才你分明已經(jīng)死了。”杜奇峰驚魂未定。
簫曉冷無言以對,求助地朝唐錚望去。
唐錚側(cè)開身子,讓其他人與簫曉冷直麵相對,剎那間,又有幾人被嚇的軟到在地上,仿佛篩糠一樣,顫抖個不停。
“杜總,你看看我。”簫曉冷一把抓住了杜奇峰的手,杜奇峰渾身劇烈顫抖,就像是觸電一樣,忽然,他眼神微變。
咦?
簫曉冷的手怎麼會有熱度?
鬼的手不是冷冰冰的嗎?
杜奇峰漸漸平靜下來,徐徐抬起頭,與簫曉冷四目相對,那一雙眼睛中確實充滿了生機,哪裏是什麼鬼魂,他真的沒死!
杜奇峰的嘴張開的幾乎能塞下一個鴨蛋了,匪夷所思地看著簫曉冷,問:“方才那一劍不是刺穿了你的心髒嗎?而且流了那麼多血,你怎麼現(xiàn)在生龍活虎,仿佛什麼都沒有發(fā)生過一樣?”
簫曉冷沒有迴答,而是把目光聚焦在了唐錚身上。
杜奇峰心頭一動,莫非這一切都是唐少的功勞?
方才他帶簫曉冷進船艙就是為了救他,可那麼一會兒,他就出來了,那可是致命傷害,他怎麼做到這一切的?
這簡直就是華佗在世。
杜奇峰抓破腦袋也想不出這一切是怎麼辦到的,望向唐錚的眼神越發(fā)複雜,對他神鬼莫測的手段簡直佩服的五體投地,景仰之情猶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
其他人也終於明白過來,原來這人沒死,根本不是什麼鬼魂,白害怕一場。
不過,他們的心思也與杜奇峰大同小異,這究竟是怎麼做到的?
“好啦,大家別怕,他並沒有死,隻是受了傷而已,如今傷勢已經(jīng)痊愈了,是一個大活人。”唐錚見火候差不多,終於大聲說道,寬慰大家的緊張心情。
一群人就像是吃了一顆定心丸,終於露出了如釋重負的表情,既然沒死,那一切就好說了,原本有些人還擔心唐錚會殺人滅口,如今看來也不用有這個顧慮了。
看著已經(jīng)遊了不少距離的同事,王冠群急忙喊道:“快迴來,沒事了,一切都是虛驚一場而已。”
那人遠遠地扭過頭,看著一群人笑瞇瞇地看著他,這才明白原來是誤會一場,狼狽不堪地又遊迴來。
這一出鬧劇暫時告一段落,唐錚與柳輕眉依偎在船頭看夕陽,其他不少人遠遠地看著二人,卻沒人敢來打擾,杜奇峰拉著簫曉冷迴了船艙,還會來的及開口,簫曉冷已經(jīng)搶先說道:“杜總,這次之後,恐怕我不能跟在你身邊了。”
杜奇峰訝然道:“為什麼?”
“因為,我要跟唐錚走。”
“啊,跟他走?你們不是生死敵人嗎?”
“那已經(jīng)是過眼雲(yún)煙,如今不一樣了。”簫曉冷苦澀地說道。
“有什麼不一樣?”杜奇峰準備打破沙鍋問到底,因為簫曉冷這樣厲害的保鏢實在太難找了,不到萬不得已,他不願放手。
“因為,唐錚肯定會讓我走,所以我事先提醒你一下。”
杜奇峰麵色一僵,這句話就像是千鈞巨石壓下來,令他有再多的勸說的話也噎在了喉嚨,根本沒辦法吐露出來。
“你和他……”杜奇峰吞吞吐吐地問。
“我和他的事,你最好不要打聽,總而言之,這段時間謝謝杜總的照應。”簫曉冷說。
杜奇峰長歎口氣,明白事已至此,不可違,拍拍簫曉冷的肩膀說:“好吧,唐少是一個十分厲害的人,你跟在他身邊對你而言也是有好處的,我們也算是相識一場,以後還望你在唐少麵前多美言幾句。”
簫曉冷猶豫了一會兒,才慢吞吞地點頭,他才漸漸適應這個新身份。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fā),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wèi)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yōu)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麼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wèi)冬,“這些東西的數(shù)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wèi)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wèi)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nèi)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麼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jié)。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麼。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麼?”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jīng)]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jié)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wèi)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wǎng),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huán)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wèi)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shù)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zhàn)鬥之力。
而衛(wèi)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huán)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shù)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shù)隻妖魔。
“臥槽!”
衛(wèi)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nèi)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wèi)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fā)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jīng)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jīng)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huán)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zhuǎn)頭看了一眼,衛(wèi)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剎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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