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副校長麵紅耳赤,聲若洪鍾一樣咆哮道:“唐錚是吧?你不但目無法紀地打人,還敢頂撞我,我作為副校長,可以馬上告訴你,燕京大學不需要你這種學生!”
唐錚冷冷一笑:“是麼?”
“是!燕京大學從來不需要這種目無法紀,目無尊長,暴力行兇的學生,你就等著被開除吧。”龐副校長的聲音越來越高,甚至有些尖銳,似乎唯有這種聲嘶力竭的做派才能彰顯自己的威風。
“我也打人了,你也開除我吧!”
方詩詩挺身而出,站在唐錚身邊,滿臉憤慨。
看著心愛之人受委屈,她心中的怒火可想而知。
“我也打人了,你有種開除我,不開除,你是孫子!”
葉叮當的小臉被氣的通紅,恨不得一拳揍便龐副校長的那張坑坑窪窪的臉。
看著兩個挺身而出的美女,龐副校長覺得有些晃眼,實在是太漂亮了,若是平常,他肯定會語重心長地拉著她們的手,悉心教導。
可葉叮當的叫囂令他很下不來臺,若是不開除,那就是孫子,他可不想新官上任之際就被人叫孫子。
他正要慷慨激昂地痛斥她們一番,讓她們認識到自己的深刻錯誤,卻不曾想人群中鑽出來一個人,高大的身軀像是一座山一樣,憤憤不平地吼道:“我也打人了,你也開除我吧!”
唐錚扭頭望了一眼,原來是寢室老二竇龍。
竇龍和其他人也在迎接新生,聽見這邊的吵鬧,便跑了過來,恰好看見這一幕,血衝腦際的他毫不猶豫地就站了出來,維護兄弟。
龐副校長驚訝地看著竇龍,你小子別搞笑了好吧,你分明是後麵擠進來的,怎麼會是你打人?
他還沒弄清楚狀況,就又看見兩個人擠了進來。
王世紀和周炎很有默契,異口同聲地說:“我也打人了,你也開除我吧!”.Ъimiξou
龐副校長麵色一沉,他終於明白了,這群人是和唐錚一夥的,跟著來起哄了,想讓他下不了臺。
他龐副校長是誰,這種場麵怎麼嚇的住他?
於是,他沉聲一喝,道:“好,既然你們都承認了,那就等著接受學校的處罰吧,燕京大學不需要你們這種學生。”
話音方落,又有幾個人擠了進來,卻是幾個漂亮女生,她們一個個像是無所畏懼的戰士,義無反顧地站在唐錚身後,擲地有聲地說:“我也打人了,你也開除我吧!”
唐錚感激地看著幾人,她們都是葉叮當的室友。
幾人鼓勵地朝唐錚點頭,他今天這番舉動,真真切切地贏得了她們的尊重與認同。
龐副校長有些抓瞎,這小子究竟是什麼人,怎麼這麼多為他站出來。
“哼,這幾人肯定是一夥的,所以才這麼團結,若是遇到其他人,肯定抓瞎服軟,可我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在我麵前也耍這種把戲,你們還太嫩了點兒。”龐副校長暗自鄙夷,嗤之以鼻。
“好,既然如此,那我就成全你們!”龐副校長吼道,威風凜凜,他覺得自己就像是古代主宰別人生死的皇帝,這感覺倍兒爽。
其他同學麵麵相覷,眼睛紅彤彤的,連女生都站出來鳴不平,難道自己一個大老爺們兒,還不如女生勇敢嗎?
一個個同學攥緊了拳頭,忽然,一個人向前幾步,站到唐錚背後,毫無畏懼地說:“我也打人了,你也開除我吧!”
龐副校長愣了一下,用殺人的目光盯著這個不怕死的家夥,心說,我成全你就是。
可話還沒說出口,就見一個個學生紛紛走到唐錚背後,高聲喊道:“我也打人了,你也開除我吧!”
群情激奮,聲音此起彼伏,這就是作為學生最真摯的一種情感表達,一種本能的支持,可是往往許多人都嗤之以鼻,不屑一顧,但看著上百人這麼齊心協力地支持唐錚,那便知道孰是孰非,什麼是民心所向。
新生報到,有許多陪同的家長,看到這一幕,也忍不住激動起來,仿佛迴到了自己年輕氣盛的時候,這些年被生活磨去的棱角仿佛又長迴來了,麵色通紅地對自己的孩子,說:“看見沒,這就是大學的精神,好好向學長們學習。”
不少新人熱血沸騰,丟下行李箱,也一股腦地衝到唐錚背後,大吼道:“我也打人了,你也開除我吧!”
家長們看見孩子的舉動,非但沒有責怪,反而露出了欣慰之色。
大多數華夏人骨子裏都藏著這樣的基因和鮮血,隻是需要契機來觸發。
毫無疑問,這次的偶然事件就變成了觸發的開關,激起了他們潛藏已久的熱血。
龐副校長不可思議,仿佛傻了一樣,呆若木雞地看著這一幕。
他從來沒料到學生還會這麼團結,這種力量令他心頭一顫,有一種久違的恐懼感。
但他立刻就壓製住了這種荒唐的念頭,麵色一沉,心說煽風點火,這幾個學生更不能留,法不責眾這套對我沒用,隻要我曉以利害,這些人自然就會知道害怕。
可黑壓壓的人頭,他根本看不見後麵的人,他的聲音根本難以傳出去。
忽然,他靈機一動,看見了那輛奔馳車,飛快地爬上了車頂,居高臨下,俯瞰著眾人,揮了揮手,大聲喊道:“安靜,大家安靜,你們聽我說,我知道你們大多數都是好同學,不要受了個別壞學生的蠱惑,這是對你們自己不負責任,對你們的父母不負責任,大家都散開,散開!”
“我們不是受人蠱惑,我們有自己的判斷和是非觀,我們這麼做就是對自己負責,對父母負責。”有人大聲駁斥。
“對,我的人生我做主,輪不到你指手畫腳,滾下去,我們燕京大學不需要你這樣的領導。”
“對,這種領導就是燕京大學的恥辱,幫助外人,打壓自己的學生,無恥之極。”
麵對一聲聲控訴,龐副校長有些慌神了,事情似乎超乎了他的掌控和預判。
“你有什麼資格高高在上,你有什麼資格指手畫腳,你什麼都不是,你根本沒有這個資格。”看著他居高臨下,趾高氣揚的樣子,同學們更加憤怒。
忽然,一個嘹亮的歌聲響起。
“起來,不願做奴隸的人們……”
這歌聲徹底點燃了人們的情緒,仿佛迴到了上世紀被欺淩的華夏,一個個張紅了眼,看向龐副校長的目光就像是盯著入侵的強盜。
“……起來!起來!起來!我們萬眾一心,冒著敵人的炮火。前進!前進!前進進!”
這歌聲仿佛從胸腔,內心深處迸發出來的,充滿了無窮的力量感,令人熱血沸騰,熱淚盈眶。
最後三句“前進”,每唱出一句,所有同學都不約而同地前進一步,那整齊劃一的腳步聲就像是一陣陣鐵蹄聲,踏在龐副校長心底,令他心弦劇顫,麵色慘白。
幾個高麗人完全被嚇傻了,這排山倒海的氣勢和恢宏嘹亮的歌聲讓他們看到了華夏人的精氣神,令人聞風喪當的華夏魂!
樸世勳顧不得傷痛,連滾帶爬地躲到車裏麵,根本不敢露頭,方才的囂張跋扈蕩然無存,有的隻是深深的震撼與恐懼,幾人蜷縮在一起,麵麵相覷,瑟瑟發抖。
龐副校長麵色也變得慘白,沒想到國內的學生這麼厲害,聽著那一聲聲振聾發聵的歌聲,他覺得那一雙雙目光仿佛千萬把刀直接落在他頭上,他突然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似乎……事情並沒有他想的那麼簡單。
看著高高在上的龐副校長,同學們被調動起的情緒再次激發到了一個頂點,一人大吼一聲:“你站那麼高,就顯得自己高高在上嗎?還有那幾個高麗棒子,躲進車裏麵就萬事大吉了嗎?把車砸了,把他們揪出來。”
所有人紛紛響應:“對,砸了他們的車,把他們揪出來,看他們還怎樣高高在上。”
百十來號人衝向了兩輛豪車。
嘭!
大家撿起身邊趁手的工具,狠狠地砸在車上,玻璃碎了,車體凹陷了一個個大坑,一會兒就變成月球表麵一樣。
龐副校長站在車頂,驚魂未定,仿佛自己就像是在大海之中,自己就是一葉扁舟,隨時都有可能被大浪給掀翻,拍打的粉身碎骨。
這時候,他沒有精力訓斥反駁了,連那幾個保安也露出了恐懼之色,連連後退,根本不敢阻擋。
龐副校長連滾帶爬的從車頂上下來,躲進了保安的包圍之中,瑟瑟發抖地看著這一幕,既憤怒又恐懼。
“滾出來,縮頭烏龜嗎?躲在車裏麵。”
樸世勳幾人躲進了放車裏麵,哪裏敢出來。
“不出來就把他們揪出來,把車門砸了!”
砰砰砰!
一個個敲擊在車門上的聲音就像是敲擊在他們的心頭,他們恐懼到了極點,蜷縮在一團,毫無疑問,這將會是伴隨他們一生的噩夢。
“我來!”
竇龍人高馬大,一把抓住車門,猛地一用力,哢嚓一聲,車門就被硬生生地扯掉了,眾人如狼似虎地衝進去,把幾個高麗人給揪了出來。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麼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麼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麼。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麼?”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剎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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