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艘古船上布滿了綠藻和青苔,甲板濕滑,像是附著了一層粘液,上麵站著幾十個衣衫襤褸的人。他們雙眼空洞地抬頭,盯著半空中的唐錚與九天玄女。
當(dāng)看到他們的眼睛,九天玄女和唐錚悚然一驚,感到深深的震撼,那些眼眶中竟然沒有任何東西,眼珠早已蕩然無存,隻留下一個個空洞的眼眶。
另外,他們頭顱和身體許多部位都露出了森森白骨,甚至許多還掛著腐爛的肌肉,即便隔著數(shù)十米遠的距離,海風(fēng)似乎也送來了腥臭的味道。
原來那襤褸的衣衫下遮蓋住的是一具具這樣的身體。
兩人對視一眼,唐錚砸吧了一下嘴,道:“這是什麼?”
“這些已經(jīng)是死物,不知什麼原因,竟然還可以行動自如。”九天玄女若有所思地說。
唐錚立刻就記起了十萬大山中那一幕,森森白骨從墳?zāi)怪信榔饋恚袆幼匀纾袅Σ蝗菪∮U,乃是巨大的威脅。
這些死物與那些白骨一樣,似乎都被某種力量支配著。
“這地方有古怪,所以千萬小心。”九天玄女提醒道。
“我上船去看個究竟。”唐錚說完就要俯衝下去,還不等他有所行動,嗖嗖嗖,一連串破空聲此起彼伏,瞬間就向唐錚二人射來。
對方搶先發(fā)動了攻擊。
唐錚冷哼一聲:“一群死物,也敢挑釁我們,讓你們瞧一瞧什麼才叫做真正的箭。”
嗡!
弓弦震顫,射日箭飛了出去,唰唰唰,一變?yōu)榫牛溉趔@雷地射了下去。
鐺鐺鐺!
敵人的箭矢在射日箭下,不堪一擊,土崩瓦解。
射日箭瞬間就到了甲板上,化作一道道寒光,穿梭於敵人之間,一聲聲洞穿骨骼的聲音此起彼伏,啪嗒,隻要被擊中的人迅速地摔倒在地上,變成一截截骨頭。
其他敵人見狀,紛紛四散逃開,可哪裏逃的過射日箭,眨眼間就被追上了,噗噗幾聲,就同樣七零八落地摔了一地。
威脅解除,唐錚落在了甲板上,環(huán)視一周,隻覺死氣沉沉,一股風(fēng)吹起來,像是陰風(fēng)陣陣,令人不寒而栗。
唐錚是純陽之力,絲毫不懼,大步向前,腳下的甲板發(fā)出嘎吱聲響,似乎隨時都要被踏碎。
九天玄女也落了下來,皺著眉頭說:“這艘船乃是古物,不知是多少年前沉沒的。”
“可關(guān)鍵是它又浮了上來,肯定有某種力量支配著這一切。”唐錚篤定地說。
九天玄女也點頭,卻看不出其中的端倪。
大船已經(jīng)停了下來,靜悄悄,沒有一點生氣。
忽然,一聲尖叫從遠處傳來,唐錚悚然已經(jīng),連忙定睛瞧去,卻發(fā)現(xiàn)這叫聲是從自己船上飛來的,他暗叫一聲糟糕,深怕出現(xiàn)了問題。
“迴船!”
他大叫一聲,腳尖一點,就飛迴了自己船上,九天玄女如影隨形,兩人都落在了甲板上,看著一群船員站在甲板上,篩糠似地顫抖個不停,驚魂未定地看著古船的方向。
“怎麼了?”唐錚連忙問。
“這是……死亡之海。”一個船員驚恐不安,吞吞吐吐地說。
“死亡之海?”其他人都露出了狐疑之色,顯然對這個名詞不太熟悉。
“死亡之海是流傳於海上航行的船員之間的一個傳說,據(jù)說茫茫大海之上有一片神秘的海域,一旦駛?cè)脒@片海域,船就會失去方向,最終迷失在死亡之海中,人與船都會一直在死亡之海中航行,周而複始,沒有盡頭,沒有出路。”船員斷斷續(xù)續(xù)地說。
“這艘船明顯是古代就迷失在死亡之海中的船,一直沒有尋找到出路,周而複始在這片海域航行,這是詛咒,並且,據(jù)說人死在死亡之海後,靈魂無**迴轉(zhuǎn)世,將會永生永世地禁錮於此,這是最殘酷的懲罰。”
唐錚心頭一凜,迴憶起方才見到的那一幕,或許那些死物的靈魂真的沒有輪迴轉(zhuǎn)世,所以才會讓這片海域積累這麼多的陰氣。
見船員麵色慘白,唐錚好奇地問道:“那你們聽說過這死亡之海是怎麼形成的嗎?”
船員麵麵相覷,紛紛搖頭:“我們都是聽老一輩船員口口相傳聽來的,關(guān)於死亡之海的具體情況,我們都不知道。”
方詩詩擔(dān)憂地說:“我們闖入了死亡之海,莫非也要一直被困在這片海域,走不出去了嗎?”
唐錚陰沉著臉,不假思索地說:“死亡之海又如何,我們?nèi)硕嗔α看螅y道還怕了一片海域不成。”
九天玄女雖然麵色凝重,卻並沒有絕望,好言安撫道:“大家放心,我一定會帶你們出去。”
這是按照她所指的方向航行的,所以,進入這片死亡之海她有不可推卸的責(zé)任。她當(dāng)然不會推卸責(zé)任,義無反顧地道承擔(dān)了過來。
“快看,那是什麼?”風(fēng)四娘忽然指著遠處,大唿小叫起來。
眾人聞聲看去,卻聽轟隆一聲巨響,一個龐然大物從海底浮了起來,破浪而出,浮上了海平麵,許多人下意識地目瞪口呆,驚魂難定。
這一個龐然大物乃是一艘巨大的戰(zhàn)艦,看樣子是近代的戰(zhàn)艦,那威武的樣子像是盤踞在海上的一頭猛獸,從大海深處破水而出。m.Ъimilou
艦首狠狠地拍打在海平麵上,拍起數(shù)丈高的巨浪,然後,戰(zhàn)艦告訴航行,竟然兇狠地朝那一艘古船衝去。
嘭!
伴隨著一聲巨響,古船被戰(zhàn)艦從中撞斷成兩截,迅速地向海底沉去。
“噝!”
不少人倒吸涼氣,這戰(zhàn)艦的作風(fēng)令人不寒而栗,威風(fēng)凜凜,像是這大海中的王者。
他們下意識地審視一下自己腳下的船舶,發(fā)現(xiàn)與戰(zhàn)艦相比,他們像是一個嬰兒一般弱小,肯定無法抵禦戰(zhàn)艦的衝撞。
“轉(zhuǎn)舵!”
船長大吼一聲,船員像是如夢初醒一般,紛紛忙碌起來,急忙轉(zhuǎn)舵,向逃離戰(zhàn)艦的航線,甲板上的眾人七倒八歪,驚唿聲四起。
“別慌!”唐錚大吼起來,似乎穩(wěn)住眾人的情緒。
可麵對未知的恐懼,這群船員又不知道唐錚等人的底細,自然是恐懼不已,大唿小叫,一團亂麻,根本不聽唐錚的話。
燕流雲(yún)站了出來,大吼道:“別亂,大家冷靜下來,你們都是燕家的人,難道這麼膽小怕死嗎?”
唰!
所有船員安靜下來,燕流雲(yún)的話顯然比唐錚更有震懾力,畢竟,這些人都是燕家的人,更認燕流雲(yún)。
燕流雲(yún)氣勢勃發(fā),凜凜生威地說:“死亡之海對別人有用,對我們肯定沒用,大家稍安勿躁,聽從號令,我保證你們可以安然無恙地迴家,我燕流雲(yún)一直和你們在一起!”
見燕家少爺都和自己在一起,自己大多是無足輕重之人,又有什麼可怕的呢?
一念至此,船員們心中的恐懼就漸漸消散,終於心平氣和地冷靜下來,看見急衝過來的戰(zhàn)艦,也沒有了先前的恐懼。
燕流雲(yún)深吸一口氣,他心中也有些驚慌,可他相信唐錚的實力,如今麵對的情況雖然詭異,可唐錚肯定有辦法渡過難關(guān),這是一種毫無保留的信任。
“唐少,你來指揮吧。”燕流雲(yún)說。
唐錚點點頭,說:“先避開戰(zhàn)艦,然後我們上戰(zhàn)艦去偵查情況。”
“是!”
船長一聲號令,繼續(xù)轉(zhuǎn)舵,成功地避開了戰(zhàn)艦,戰(zhàn)艦嘩啦一聲,破開海水,衝過了方才船舶的位置,那掀起的巨浪仿佛在彰顯威力。
若是他們來不及轉(zhuǎn)舵,肯定會被戰(zhàn)艦撞斷成兩截,步那古船的後塵。
戰(zhàn)艦的攻擊落空,一聲怒吼從戰(zhàn)艦上響起,戰(zhàn)艦陡然轉(zhuǎn)向,又橫衝直撞過來。
嘭!
一聲巨響,戰(zhàn)艦上的炮彈響了,一枚黑漆漆的炮彈唿嘯著飛了過來,砸在了船舷一側(cè)的海水中,掀起數(shù)十米高的巨浪,狠狠地拍打在甲板上,許多人被淋成了落湯雞。
唐錚目光一凜,低吼道:“戰(zhàn)艦上的火炮還能用,大家小心。”
他實在納悶,戰(zhàn)艦是從海底浮上來的,也不知在海水中浸泡了多少年,怎麼還可以開炮,這一切都無法用科學(xué)來解釋,也沒必要去浪費腦細胞深究了。
嘭嘭嘭!
一擊不中,又是一連串炮彈唿嘯而來。
船長親自掌舵,不停地躲閃,險之又險,幾次都差點被炮彈擊中。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我去戰(zhàn)艦上。”唐錚飛天而起,嗖的一下,射日箭就朝一枚飛來的炮彈射去,轟隆一聲炸響,炮彈被擊中了,卻沒有火藥的味道,反而是一股黑煙從爆炸的炮彈中飛出來。
“陰氣!”
唐錚一眼就認了出來,這炮彈爆炸產(chǎn)生的黑煙是陰氣。
唐錚徑直從陰氣中衝過去,沒有絲毫異樣,瞬間就來到了戰(zhàn)艦上空,與此同時,九天玄女也動手了,山河社稷圖騰空而起,懸浮在眾人頭頂,一道無形的力量籠罩下來,那些飛來的炮彈紛紛被這股力量擋住,落在了旁邊的海水中,濺起巨浪,卻沒有傷害到一個人。
船員們看見這一幕,再次驚呆,這神仙般的手段令他們驚為天人,看向這些人的目光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自信心也再次迴到了身上,躍躍欲試,似乎要與戰(zhàn)艦一決雌雄。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fā),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wèi)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yōu)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麼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wèi)冬,“這些東西的數(shù)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wèi)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wèi)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nèi)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xùn)營可沒有學(xué)的這麼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jié)。
但當(dāng)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麼。
“你知道絡(luò)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麼?”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yù)言,‘絡(luò)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jīng)]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luò)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yù)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luò)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yù)言的結(jié)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luò)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wèi)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luò)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wǎng),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huán)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dāng)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wèi)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shù)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zhàn)鬥之力。
而衛(wèi)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fēng)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huán)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dāng)?shù)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dǎo)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dǎo)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dāng)?shù)隻妖魔。
“臥槽!”
衛(wèi)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dǎo)彈在狹窄的空間內(nèi)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dǎo)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wèi)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fàn)圍了……
抬手就發(fā)射空對地掛載導(dǎo)彈?這生猛程度已經(jīng)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jīng)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zhǔn)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huán)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zhuǎn)頭看了一眼,衛(wèi)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剎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溫馨提示:按 迴車[Enter]鍵 返迴書目,按 ←鍵 返迴上一頁, 按 →鍵 進入下一頁,加入書簽方便您下次繼續(xù)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