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有的。”孫悟空輕哼。


    “比如？”江源好奇。


    孫悟空說道：“你們人族的那位聖母。”


    “祂的名字也不能說嗎？”江源好奇。


    孫悟空沉吟道：“你們人族倒是沒什麼禁忌，各地好像還都有祂的雕像。”


    “那除了這位聖母娘娘之外，還有其祂至高無上嗎？”江源繼續追問。


    孫悟空瞥了眼江源，“你在天庭當了幾百年的天兵，怎麼見識還這麼淺薄？”


    “你也說了我是當天兵。”江源幽幽道，“你以為當天兵可以像你一樣，隨處亂逛，跟各路大仙都去交朋友？


    你知道天兵是怎麼當的嗎？你知道這幾百年，我是怎麼熬的嗎？


    你試過二百九十六年八個月零五天都沒跟人交流過嗎？”


    孫悟空想了想，點頭說道：“在老孫求道之前，很長時間也沒跟人交流過。”


    江源一怔，旋即臉有點黑，“你以為你很有趣？”


    孫悟空斜睨：“難道你們人族把猴妖也當人看？”


    “略過這個話題。”江源轉移話題，心裏迴想著，自己有沒有吃過猿猴類的妖。


    沒吃過！


    底氣瞬間變得足了起來。


    “肯定還有，但我不確定，也沒去打聽過。”孫悟空看著江源，“我會知道那位，是因為祂在妖族心目中，是至高無上的存在。”


    “有教無類，萬妖來朝。”江源輕聲道。


    “可惜，老孫沒經曆過那種畫麵。”孫悟空輕笑道，“但老孫之前認識的一些妖王妖聖，曾經跟老孫講過一些事。


    老孫也試過唿喚那位的尊號。”


    “發生了什麼？”江源好奇。


    “不可說。”孫悟空搖頭。


    江源撇了撇嘴，剛想繼續追問，忽然發現，眼前的孫悟空靜止了。


    不止孫悟空。


    下方海浪，山中風吹草動…所有的一切都靜止了。


    江源屏住唿吸，警惕的打量四周。


    一道黑衣虛影，忽而在身前凝聚。


    披頭散發，氣質溫和。


    祂的眼眸異常的溫和，就似可以包容天地宇宙。


    江源怔怔地看著這道虛影，有種強烈的預感：


    眼前這道虛影，是通天教主。


    “奇怪。”黑衣虛影開口，眼裏的柔和，轉變為詫異。


    “什麼？”江源好奇。


    黑衣虛影問道：“你可曾聽說過我？”


    “通天教主？”江源試探著問道。


    黑衣虛影微微頷首。


    “聽說過的。”江源無法平靜。


    真的是通天教主啊！


    “在你的時代裏，你也聽說過我？”黑衣虛影問道。


    “自然聽……”江源剛想說‘自然聽說過’，話到嘴邊，止住了。


    “你所處的時空裏，並沒有我。”通天教主輕聲道。


    “沒有你？”江源怔了怔，連忙說道，“那您可能是避開了，據我所知，像您這樣的成道者，有的避世在某件法器裏，還有的藏到了過去的時空裏。”


    “不對。”通天教主搖了搖頭，盯著江源，眼中蘊含浩瀚深淵，許久過後，輕聲道，“你所處的時空裏，有我的青萍劍，誅仙四劍也在，可卻沒有我的痕跡。”


    江源發呆，真的無法淡定了，呢喃道：“您是成道者啊，怎麼可能會沒有您呢？”


    這可是聖人啊！


    未來那錯亂的時空，怎麼會沒有通天教主呢？


    通天教主右手向著江源輕輕一抓，一麵銀鏡湧現，“不介意我和祂談談吧？”


    “自然不介意。”江源說道，“但您要記得，跟祂談過之後，要抹了祂這段記憶。”


    “哦？”通天教主眉梢輕挑，瞧著江源，忽而調侃道，“我來見你，師妹不會不開心吧？”


    江源眨了下眼。


    通天教主的師妹？


    指的是女媧，還是玄冥？


    多半是女媧娘娘。


    “您說笑了。”江源幹笑。


    通天教主笑了笑，當著江源的麵，伸手握住鏡柄。


    原本明淨光滑的鏡麵，轉瞬間浮現幽黑水幕漣漪，一雙幽黑如深淵的眼眸湧現。


    羅睺。


    看到通天教主的虛影，羅睺瞳孔猛縮，頃刻便冷靜下來。


    “後世成道者。”羅睺輕語，“你和我，因果很大。”


    通天教主搖了搖頭，“我不沾因果。”


    “你說了不算。”羅睺冷笑道，“誅仙四劍在你手上，你我因果早已注定。”


    “你不配。”通天教主輕聲道。


    羅睺眼神冰冷，盯著通天教主，“我配不配，以後自知。”


    “何須以後？”通天教主微笑道，“難道你一眼看不到以後？”


    羅睺譏諷道：“你們如果真看得到，未來的天地就不會毀滅了。”


    “你確定毀滅的是未來嗎？”通天教主意味深長的道，“如果真是未來的天地毀滅，何以讓你複活？”


    羅睺不語。


    “過去，你可曾想過，穿越過去？”通天教主問道。


    羅睺仍舊不語。


    “你說，現在，曾經可曾發生過？”通天教主又問道。


    “時空逆亂，過去也可以改變？”羅睺輕語，聲音裏隱隱含著幾分困惑。


    通體教主瞧向江源，微笑問道：“你所了解的此刻，可曾有你？”


    江源沉默片刻，輕輕搖了搖頭。


    通天教主所言，有些繞口，江源卻是聽懂了。


    大鬧蟠桃盛會，偷吃太上老君的金丹，以及接下來的大鬧天宮。


    這本應都是齊天大聖孫悟空的獨角戲。


    可眼下，吃掉太上老君金丹的，不止孫悟空。


    “曾經發生過？”通天教主輕聲道，“你們來此，或許就是因。”


    江源臉色微變，盯著通天教主，聲音隱隱有些沙啞，“哪個果的因？”


    “天地是我毀滅的？”羅睺輕語。


    通天教主看了眼銀鏡鏡麵裏的羅睺，“你戰敗的那一刻，就已經失去了所有未來。”


    羅睺抬眸，冷笑道：“你父神倒是贏了，但祂在哪呢？”


    “我即是祂。”通天教主平靜地道，“你敗了，不止一次。”


    羅睺盯著通天教主，“敗過又如何？我從你身上，看到了祂的痕跡。祂是你的引路人？”


    通天教主微微頷首，“是我師尊。”


    “鴻鈞。”江源暗道。


    羅睺笑了，笑的很肆意，“祂成道了？”


    “不止。”通天教主微笑道，“祂是第一個。”


    羅睺笑的越發肆意，“你是不是認為，我曾敗給過祂，所以我一點機會都沒有了？”


    “難道你還有機會？”通天教主反問道。


    江源屏著唿吸，很好奇羅睺的想法。


    通天教主的想法，其實和女媧娘娘是一致的。


    羅睺敗給過鴻鈞，而鴻鈞是聖人大老爺，且還融合了天道，羅睺注定無法成道。


    因為祂和鴻鈞有因果，而鴻鈞超脫於因果之上。


    這就注定，羅睺到達不了這段因果的盡頭。


    “我敗過，難道祂就沒敗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