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得祖巫後土以身化輪迴？”江源沉吟問道。


    “這六道輪迴大磨盤，算是後土所化。”王母輕聲道，“後土有可能也已經隕落了。”


    “後土隕落？”江源眉頭微皺，低聲問道，“你覺得這種可能性大嗎？”


    “天地都毀滅了，還有什麼事是不可能發生的呢？”王母幽幽說道，“我選擇跟著你，直接穿越到這方時空，不就是在擔心，在天地毀滅之時，我可能會墮落嗎？”


    “如果連後土娘娘都無法幸免於難，那地藏菩薩……”南海觀音輕語，麵露慈悲之色。


    “四處看看吧。”江源說道，隨後輕身一躍，直接跳上大磨盤。


    牡丹仙子、裴婉君緊隨其後，也都飛躍到江源兩側。


    王母、南海觀音淩空而起，各自飛往一個方向，探索起來。


    “這地府，二郎應該都已經研究過了。”牡丹仙子輕聲道。


    江源不語，動用金睛神眼，打量著磨盤外的六個幽黑坑洞，每一個坑洞深達九百九十六丈之處，像是被平切了一樣，再往下便是無色無形的屏障。


    “六道輪迴的六道，是哪六道？”江源忽然問道。


    裴婉君、牡丹仙子相互對視一眼，都抿著唇沒迴答。


    “六道，分為三善道和三惡道。”正在森羅殿西側一處石質廟宇上空的南海觀音，開口講述道，“天道、人道、阿修羅道為善道；畜生道、惡鬼道、地獄道為惡道。”


    “阿修羅道也是善道？”江源詫異。


    南海觀音解釋道：“阿修羅道之所以是善道，是跟畜生道、惡鬼道、地獄道相比之下，是善道。


    一般輪迴進入阿修羅道者，多是善鬥的大善者。”


    “這六個深坑，都分別對應哪一道？”江源問道，無論是深坑周圍，還是大磨盤上，都沒有任何文字描述，看不出進入之後，能夠入哪種輪迴。


    “你正前方是畜生道。”南海觀音介紹道，“向右依次為餓鬼道、地獄道、天道、阿修羅道、人道。”


    江源瞧了瞧前麵的畜生道，沉吟問道：“如果我現在跳進去，會發生什麼？”


    南海觀音想了想，說道：“輪迴通道已經斷絕，跳進去應該無事發生。”


    “你可以試試。”正站在奈何橋上的王母，看了眼磨盤上的江源，“輪迴通道裏或許有楊戩留下的痕跡。


    祂能幫牡丹這些花仙子複生，肯定仔細研究過輪迴通道和輪迴大磨盤。”


    “你們在這等著，我下去瞧瞧。”江源跟身邊的裴婉君、牡丹仙子說了句，隨後輕身一躍，直接跳入前方的畜生道。


    進入通道範圍之後，江源第一時間凝聚出雲霧來，托起身軀，緩慢下沉。


    通道幽黑，似混沌一般，無法看透。


    伸手觸及時，有種十分奇特的感覺，似是摸到了石壁，又似摸到了濃霧。


    唯一可以確定的是，通道是有界限的。


    下沉至八百丈深處時。


    江源感受到了異常情況，再次動用金睛神眼，目光灼灼的盯著下方。


    八百丈上方，一切如常，空無一物。


    八百丈下方，則像是彌漫著薄薄的霧氣。


    身體接觸到這種霧氣之後，江源明顯感受到，神魂正變得亢奮。


    準確來說，是正在變形。


    隨著下沉的越來越深，這種感覺也變得越來越強烈。


    江源停了下來，抬眸望向通道上方。


    不知何時。


    王母、南海觀音都正在懸立在通道最上方，瞧著江源。


    “感受到了？”王母輕笑問道。


    江源盯著王母，“你故意的？”


    這女人，明顯知道跳進來之後，會發生什麼。


    王母不置可否，悠悠說道：“這通道還剩九百丈，從八百丈開始，便進入到了真正的畜生道。


    我很想知道，如果你入此道輪迴，會變成哪種畜生。”


    江源臉黑，皮笑肉不笑的道：“你也下來，我也很好奇，你入此道輪迴，會變成哪種…牲畜！”


    “你再下五十丈，我就下去。”王母微笑道。


    到九百丈，神魂才會徹底轉化。


    江源定定的盯著王母，點了點頭，道了聲‘好’，隨後繼續下沉，直至通道九百丈。


    嘩~。


    在這一刻，江源的神魂忽然從眉心湧出。


    原本的人形神魂，瞬間化作金龍狀，綻放著金色光芒。


    “龍魂？”王母驚愕。


    “畜生道有龍這個可能？”南海觀音輕語，眼裏也是閃過一抹疑惑。


    “以前或許沒有這個選項。”江源淡淡道，“但我來了，它便有了。”


    王母無語。


    “或許真是這樣。”南海觀音瞧著江源，輕笑道，“道友確實非同一般，入畜生道，化龍魂，這怕是天地間獨一份。”


    江源不置可否，目光落在王母身上。


    王母眼皮子一跳，下意識的就欲閃身離開。


    “你敢走？”江源輕飄飄的聲音響起。


    王母臉黑，狠狠的瞪了眼江源，隨後十分無奈的輕身一躍，跳入畜生道這條通道。


    其實，祂心裏也有些好奇，想知道自己在這畜生道裏，神魂能轉化成什麼。


    在正常的六道輪迴裏，進入輪迴通道的，通常都是魂魄。


    也因此，隻要魂魄完成轉化，投胎之時，就會完成相應的種類轉化。


    “居然真聽話…”江源不動聲色的看著王母，心裏稍稍鬆了口氣。


    其實，在玄冥離開之後，江源麵對王母時，底氣是稍稍有那麼一點點不足的。


    畢竟，王母是真的強，是鴻鈞的弟子，是女仙之首，是可以統治三界的王母娘娘。


    已經帶著王母來到了這方天地，強大的祖巫玄冥又已經離開，江源實在找不到能夠拿捏王母的手段了。


    好在，此時的王母，或是還沒意識到這一點，也或許是尚未到達凡塵間，心中仍舊對未來有所忐忑，表現的還是頗為聽話的。


    到達畜生道八百丈深處時，王母停了下來，秀眉微微蹙起，望向下方的江源，眼裏罕見的閃過一抹忐忑。


    “你如果害怕，可以讓觀音先來試試。”江源忽然說道。


    王母眼睛一亮，連忙抬頭望向上空的南海觀音。


    南海觀音臉頰僵住，臉上的好奇之色凝固。


    “一起吧。”王母直接邀請道。


    南海觀音沉默，知道自己完全沒有拒絕的理由，當下身影一閃，剎那間來到王母身邊。


    王母又看向牡丹仙子和裴婉君，淡淡道：“你們也下來一起。”


    “她們不必。”江源開口。


    牡丹仙子、裴婉君對視一眼，隨後兩人站在原地沒動，安靜的看著通道。


    王母蹙眉，暗哼一聲，倒是也沒強求，目光落在南海觀音身上。


    南海觀音無奈，也沒多說什麼，身影繼續下沉。


    下方的江源，上方的王母，以及更上方的裴婉君、牡丹仙子，都目光灼灼的盯著南海觀音。


    都很好奇，南海觀音的神魂，會變成哪種生靈。


    “你想讓祂們都變成什麼？”一道輕飄飄的聲音，忽然在江源耳畔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