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興離開漢禹,貓著腰向左向下走了一些,然後也蹲在樹後,觀察著路上的動靜。
到了山下,他沒有看到二人的動靜,以為他們沒有到達,就繼續向前走著,後麵那三個人還是不緊不慢的跟著他,根本沒有看山上的情況。
慢慢的,孫排長向前走了好長一段路,看還是沒有找到漢禹他們,就停在路邊打量了起來。
那三個家夥見狀,互相示意了一下,然後變成小跑的樣子,開始快速接近孫排長。
樹枝突然搖晃起來,漢禹飛步向山下躍過去,德興也馬上從藏身處跑了出去,鷂子捕兔般的飛向獵物。
一聲“風緊,扯唿”,三人力圖分頭逃跑,可是已經晚了!
一截樹枝準確擊中了跑的最快的那個大個子腿彎處的委中穴,他膝蓋一彎,全身一軟,噗嗤一下栽倒在地上,使勁掙紮也無濟於事。
另兩人一看情況不妙,馬上加快速度,可是德興已經撲到身邊,一個側踢把他打翻在地,而漢禹更是直接抓住了另一位擺動的胳膊,輕輕一折,順勢一扔,他一下子摔到了路邊的樹叢裏,一動也不動了。
漢禹走過去, 命令先搜身。
結果,高個子的後腰上搜出來一把壓滿子彈的匣槍。
正在孫排長這才迴過神來,趕緊跑迴來想幫忙,可是三人已經都不動了。
“怎麼迴事啊,漢禹連長?”
“還怎麼迴事,你問問他們,讓他們自己說吧!”
“說!”孫排長就想在路上審問!
“拖到樹林裏去再問,別在外麵。”
三人就像死狗一樣,被三人一人一個拖到了樹林裏,漢禹把他們分開綁在距離各有十步開外的三棵樹上,對孫排長說:
“那可是差點被他們暗算,這裏的任務就交給你了,慢慢審著,不說實話就交給柳師長,他可有的是問詢的辦法。”
“你們不就是柳師長的一條狗嘛,怕什麼?”那個大個子大聲說著,一副不服與鄙夷的口氣。
看起來是個頭,漢禹向他走過去,微微一笑,說:
“嗬嗬,你還帶著槍,會玩嗎?知道我們是幹嘛的嘛?告訴你,我們是來和柳師長做茶葉買賣的,你們跟蹤我們,還想把我們弄起來,不就是想攪黃柳師長的買賣,讓他難看嘛?”
“就憑你們幾個假裝的探子,還想騙我們們?你們分明就是姓柳的手下,跑到這裏壞我們買賣的。”
“就憑你們,還想做買賣,知道茶葉分春夏秋三季嗎?知道荊楚的茶葉,哪個季節出的最好嗎?”
漢禹從懷裏拿出一包茶葉,打開紙包放到他鼻子下麵,說:
“伸出狗鼻子問問,張開眼好好看看,給我說清楚這叫什麼茶葉,是哪個季節采的,又是哪裏產的,說出來算你是做茶葉買賣的,說不出來的話嘛,我還沒有想好怎麼處理你。”
大個子一下有點出乎意料,他看了看,聞了聞,什麼都沒有說出來,不過卻堅持說道:
“這有啥,我們是替老板跑腿的,老板才是這方麵的行家。”
“還有老板,看起來挺牛的。說說,怎麼樣把他請過來,說不定還可以一起合夥做買賣。”
“你永遠甭想見到我們老板,因為你不配。”
“粟二舵主我都和他相處得很好,昨天還一起喝酒呢,你身邊一個小小的老板算個屁。”漢禹冷不丁說出這樣一句話。
“胡說,粟二舵主已經死了,就死在姓柳的手上。”話語剛出口 ,他就後悔了,
漢禹哈哈大笑:
“還是你實在,敢說實話。“
“我說什麼了,我什麼也沒說。”
“你說粟二舵主死了啊,這可是對上司的不忠,該割舌頭吧?”
“他就是死了嘛,我們隋幫主說的,就在前不久死了的。”
”剛才說割你舌頭是逗你玩的,我不會告訴粟二舵主的。因為昨天一起喝酒的那位,他確實說是粟二舵主本人,死的那個是假的。”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怎麼不可能啊,他說,你們隋幫主總是排斥他,他才跑到荊楚省來,就是自己打開一片天下,讓隋幫主看看他的本事。他還說,為此,他還親自殺了老縣長和現在的縣長成了好朋友,現在他就住在縣衙裏麵,想多舒服就有多舒服,比在茶幫強多了。”
“啊,這更不可能。老縣長是隋幫主安排人殺的 ,和粟二舵主沒有關係,我們隋幫主現在就在縣府後麵的山上住著,他是新縣長的座上賓呢。”
“說,為什麼要殺老縣長?具體是誰幹的?”
漢禹已經摸清了基本情況,尤其是隋幫主現在的情況,也就不再戲弄於他了,他單刀直入,直接詢問情況。
德興與孫排長也被漢禹的奇怪話語弄的暈暈乎乎,現在才明白,他是借助真真假假的話語問詢,打亂對方的思維,從而立足高點,控製對方,穩操勝券。
見他不再言語,漢禹讓他們到另外兩人身邊詢問,自己則走出樹林,來到路邊觀察情況,也是等待消息。
山上有兩個人慢慢的走下來,漢禹趕緊向前打招唿,借機了解茶葉的實際情況。
“老兄,今年的茶葉大豐收了,你看這茶樹真好。”
“你是?”
“我是在於陵做茶葉生意的,孟老板讓我迴家鄉看看我們這裏的毛尖怎麼樣,想從咱家鄉進貨。”
“哎呀,失敬,想不到是孟老板的掌櫃的,聽你口音,也是當地的吧?”
“是啊,我姓石。是這樣,他的泉祥要在黃鶴城開分號,讓我出任掌櫃的,所以,我先迴家鄉看看情況。”
“石掌櫃,歡迎你迴家鄉,鄙人姓黃,是這片茶山幾個合夥人裏麵最大的一股。感謝你還在齊地於陵掛念著家鄉父老,要是泉祥過來到黃鶴城開分號,那麼我們也算是熬出頭了。”
“熬出頭?什麼意思?”
“今年啊,從中原省過來的茶幫可把我們害苦了,他們派人過來盯著采茶製茶,就是不準我們出手賣茶,現在都壓在手裏不知道怎麼辦呢。”
“那是什麼意思?”
“說是要統一購買統一銷售,不準我們自己買賣自己的茶葉。這不,好時候早就過去了,還是不準我們賣。”
“那他們可是有不少錢,能辦了這事確實有本事。”
“一分錢不給,派來的人還得吃住在我們這裏,來了幾個客商都被他們打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