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弟坐在我的身邊，老爸他們喜歡喝白酒，我和表弟則是喜歡喝啤酒。


    表弟酒量大，一次能喝十幾瓶，那時的嶗山啤酒都是大瓶裝的，好像一瓶一斤二兩多。


    吃著香噴噴的鰻魚，大家夥的筷子就一直沒有放下過，十幾條鰻魚燉了滿滿兩大盤。


    大家都誇王明遠這鰻魚燉的好，到口就化，鹹淡適中。


    我問表弟什麼時候上的碼頭，他說昨天。


    又問他感覺怎麼樣，能熬夜吧？


    他說慢慢適應吧，沒辦法，幹這行不就這樣嗎？


    我點點頭說：“雖然累，但趁著年輕努力掙錢才是王道。”


    “你們的船在近海收鮁魚？” 我繼續問他。


    他點點頭。


    “一天一趟，不過量不多，一天差不多收個五六千斤。”


    “利潤還行？”我問。


    表弟點點頭說：


    “我感覺還行吧，一天毛著7000來塊，但我爸說沒遠海掙得多。”


    “你呢，這趟是不是發了？聽我爸說，你這趟最少賺百十萬，碼頭都傳開了。現在許多人都特別佩服你，說是自從你上碼頭以來運氣爆棚，哪趟都能掙個大的。”


    我笑著說：“或許是我有些海運吧，自上船以來，確實比較走運。”


    正說話間，船上的單邊帶響了起來。


    由於外麵的船在收貨，所以單邊帶一直開著沒敢關。


    我問劉叔海上今天產量如何。


    劉叔問我貨都發完了沒有，我告訴他都發完了。


    隨後他說今天海上的產量一般，除了267號船捕了400來隻蝦外，其它的船大多在300隻左右。


    我問他押甲魚產量如何，他說一條船有個三四百斤。


    我告訴他這個產量是正常的，好好休息一下，值好了班。


    晚上去南邊海區收鰻魚時，讓小工們挑仔細些，養了兩三網的魚，裏麵死魚不會少了。


    劉叔那條船比我這條要短好幾米，好在寬度差不多，攜帶的水包雖然少一些，但也能裝得下30個。


    這比木殼船還是要多七八個的。


    我算了一下，隻要保持我上次的貨量，他明天再收一天貨，就可以迴港了。


    雖然不會有我上次收的貨多，但是畢竟活蝦和鰻魚利潤大啊。


    兩天收的活蝦最少也得有一萬來隻，鰻魚估計也得有個兩萬來斤。


    放下單邊帶的話筒，我心中盤算了一下，這次不用給海上的生產船捎物資與魚食，所以時間上還是挺寬裕的。


    就算明天一早走都沒問題，因為號要到明天晚上12點以後才會收完貨。


    但是我想了想，又怕這段時間被別人橫插一腿，所以還是決定吃完飯，等物資和錢一到位就出海。


    王叔因為船要出海，所以隻喝了一杯多點就不喝了。


    姨父與我爸每人半斤白酒下肚，兩人話又開始多了起來。


    表弟問我買的捷達轎車開著怎麼樣。


    我說還不錯，動力挺強，噪音和舒適度都可以。


    表弟說他爸也要給他買輛車開著上碼頭方便一些。


    我說讓姨父給你買輛好點的，帕薩特不錯，算是中級車，又大又寬敞。


    舒適度和動力更不用說。


    表弟說那不得30多萬。


    我說你家又不是拿不出來。


    表弟說車是消耗品，買了就貶值，不如留著錢造一條大船來得實在。


    他說看好了豐田的花冠。


    我說日係車質量是好，就是鐵皮厚度一般般。


    表弟說他知道，就在家門口跑，又不是去賽車。


    我說那隨你吧。


    表弟已經喝了八瓶，姨父在旁邊說我表弟，讓他少喝，一會還要騎摩托車帶著他，別滾到溝裏去。


    我聽了心裏直想笑，都喝到八瓶了才說少點喝。


    表弟聽了姨父的話，便說不喝了，等下次迴來有空再喝。


    我說那行，下次迴港咱找個地方喝，喝到盡興。


    表弟騎車帶著姨父走了，我在後麵看著他騎的還不錯，沒有東一頭西一頭，心說這酒量確實厲害。


    我沒敢多喝，隻喝了四瓶啤酒。


    因為一會還有人來送錢送箱子，沒錢可出不了海，上次在海上欠人家的錢得先還上。


    張春打電話說讓我去他店裏拿蝦錢，2002年的時候貨款都是現金，將近一百來萬，全是十遝一捆的大鈔。


    張春問我明天上不上船，隻要有蝦，他全包了。


    我說春哥你想什麼呢，船昨天才出的海，明天還要收一天貨，順利的話差不多後天晚上才能迴港。


    張春說那我明天聯係二叔吧，反正你不在家。


    我點點頭，說道：“春哥，貨都給你沒有問題，價格這塊，隨行就市，該漲就漲啊！”


    張春是個性格直率的人，這我知道。


    說這話無非就是點一下罷了。


    張春說道：“海生，你可以打聽一下我張春，合作時間長了你就知道我是個什麼人了。你放心，我喜歡長久合作，不願意做那一錘子買賣。”


    我說春哥我知道，要不然也不會把貨全賣給你了。


    我走時，春哥說哪天有風船不出海，他做東請客。


    我說這都是小事，我請你都行。


    春哥送我出了門，我又陸續接到王戰、畢明亮、張青、段老六與董叔的電話。


    將錢收齊後，我車上連本帶利有200多萬。


    出海可用不了這麼多錢，於是我直接開車去銀行，存了一百二十萬到存折裏，銀行經理直接給我提升到vip客戶。以後提大額的時候可以方便一些。


    開車迴到家中，老媽見我一身酒氣，便說讓我以後開車不要喝酒，太不安全了。


    我當即答應下來，保證以後開車不喝酒，喝酒不開車。


    正好這時我弟弟天生迴來了。


    見到我在家，他喊了一聲“哥！”


    “你怎麼有空迴來了？”我問道。


    “今天輪休，不上班。”弟弟說道。


    “哥，我聽人家說，咱這趟掙了百十萬，到底是不是真的？”


    “我靠，傳的這麼快嗎？連你都知道啦？”我不禁說道。


    “正好咱媽在這裏，你不是還沒有車嗎？要不也給你買輛車開著上班吧。”我對他說。


    天生聽了我的話，卻是搖頭說：“哥，暫時不用給我買車，我有摩托車就夠了，單位這麼近，走路也才五分鍾呢。你看我摩托車有時都懶得騎。”


    我想了想，又問道：“天生，你的駕駛證考出來了沒有？”


    天生點頭道：“考出來兩個月了。”


    “那這樣吧，我的車鑰匙就在家裏，你沒事的時候就開出去練練車。倒時咱爸咱媽有個啥事，你也能拉著他們，反正我平時出海也不用車。”


    天生想了想，這才點頭道：“那好吧，哥，我聽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