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宓點點頭,帶著朱月英轉身快步離去,心中卻早已盤算好了如何對付容疏影。
她一邊走一邊咬牙切齒地想著:“容疏影,你等著!我秦宓可不是好欺負的,今日定要讓你把銀子吐出來!”
問梅看著秦宓離去的背影,忍不住冷笑一聲,低聲對沈棲月說道:“小姐,您這招真是高明。讓秦宓去找容疏影的麻煩,咱們隻管看戲就好。”
沈棲月微微一笑,眼中閃過一絲冷意:“她們一個貪得無厭,一個自命清高,我倒要看看,這場戲會演成什麼樣。”
秦宓急匆匆趕迴秦府,直奔容疏影居住的落櫻院。
她心中怒火翻騰,恨不得立刻讓容疏影把銀子交出來。
此時,秦世清和容疏影正在商議婚禮的事。
“沈棲月出門了,想必是去了大相國寺找慧覺大師看日子,不知我上轎的院子找好沒有?”
她總不至於就在秦家和秦世清拜堂成親,怎麼也得有個儀式感。
再加上十裏紅妝,浩浩蕩蕩,讓京城人都知道,她雖然名義上是嫁給了一個死人,還是一個夭折的死人,但她一點都不在乎。
她要名正言順地進入秦家,在沈棲月的麵前和秦世清拜堂。
容疏影和秦世清坐在羅漢床上,兩人拉著手,說不盡的柔情蜜意。
秦世清微微瞇著眼,享受此時的溫馨浪漫,稍稍頷首:“影兒放心,京城有很多閑置的院落,隻要有了好日子,我馬上派人租下來——不,買下來送給影兒,用來當做你娘家的院子。”
秦世清伸手玩著容疏影的一縷青絲,眼中滿是柔情。
容疏影則微微低頭,臉頰泛紅,兩人正沉浸在甜蜜的氛圍中。
突然,房門被猛地推開,秦宓風風火火闖了進來,臉上帶著急切的神情。
“大哥,影姐姐,你們——”
秦宓話未說完,便看到兩人迅速分開,容疏影慌忙整理衣袖,秦世清則輕咳一聲,故作鎮定地坐直了身子。
秦宓愣了一下,隨即意識到自己打擾了他們的私密時刻,臉上頓時浮現出一抹尷尬的紅暈。
“咳咳,宓兒,有什麼事嗎?”秦世清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
秦宓見容疏影和秦世清分開,臉上尷尬之色稍縱即逝,隨即換上一副笑意盈盈的模樣,走上前道:“影姐姐,我正有事找你呢。”
容疏影見她神色有異,心中隱隱有些不安,但還是溫和地問道:“宓兒,有什麼事嗎?”
秦宓故作親熱地坐到容疏影身旁,拉著她的手道:“影姐姐,我聽說你手上有五萬兩銀子的私房錢,這可是真的?”
容疏影聞言,眉頭微微一皺,心中頓時警覺起來。
她輕輕抽迴手,淡淡道:“宓兒,這話是從哪裏聽來的?”
她留下五萬兩銀子的事,秦宓並不知道,而秦剛夫婦也肯定不會和秦宓說這件事。
唯一透漏給秦宓的,隻能是沈棲月。
沒想到看上去落落大方的沈棲月,背後還能做出這樣的事。
是她高看沈棲月了。
秦宓笑了笑,眼中閃過一絲狡黠:“影姐姐,你別瞞我了。這銀子是皇上賞賜的,按理說也該交到公中才是。咱們秦家可從來沒有誰能有五萬兩私房錢的先例呢。”
聞言,容疏影也不藏著掖著,臉色一沉,語氣也冷了幾分:“宓兒,這話是什麼意思?皇上賞賜的銀子,我已經將大部分交到公中,這銀子是我辛苦掙來的,留下五萬兩,也無可厚非。你若是想要擁有如此數量的私房銀子,不妨也請皇上對你大加賞賜,就算你把皇上所有的賞賜都留在你的手上,我也絕對不會看一眼。”
別說她來這個世界上不是來搞慈善的,即便是,那也得看捐助的對象是誰。
像秦宓這種,沒銀子,沒長腦子的蠢貨,她連看一眼都覺得煩。
若不是秦宓是秦世清的妹妹,她都懶得搭理。
即便如此,她也不會慣著秦宓。
有了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這道理她懂。
既然遲早會得罪秦宓,不若第一次就拒絕,免得以後給自己添亂。
秦宓聞言,臉上的笑意頓時僵住了。
她哪裏來的臉麵請皇上賞賜?
她又不是女仵作,敢當街剖開死人的胸膛探查死因。
容疏影這樣說,分明就是奚落她的意思,嘲諷她連一個女仵作都不如。
她更沒想到容疏影會如此直接地拒絕,心中怒火更甚,語氣也變得尖銳起來:“影姐姐,你這話可就不對了。你既然要嫁入秦家,且現在住在秦家,端著秦家的碗,那就是秦家的人,銀子自然也該歸秦家所有。我不過是想用一部分銀子去買那八寶琉璃飛鳳頭麵,又不是什麼過分的要求,你用得著如此對我?”
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就連供著她花銀子的沈棲月,都沒有這樣對過她。
這個臭女仵作,給她臉了。
容疏影一聽八寶琉璃飛鳳頭麵,臉色頓時變了。
她冷冷道:“宓兒,你可知道那八寶琉璃飛鳳頭麵乃是皇家專屬之物,豈是尋常人能覬覦的?別說你不能帶出去,即便是帶出去了,就不怕皇上治你一個僭越之罪,充軍流放都是有可能的。”
那八寶琉璃飛鳳頭麵,但凡長著腦子,就知道那是皇家專屬。
可真是好大的臉,一個六品官員府上的女子,也敢想。
秦宓被容疏影的話噎住,一時語塞,但很快又強辯道:“影姐姐,你這話可就過分了。你不就是怕我用了你的私房銀子?難道你嫁入秦家,就是為了獨占這些銀子嗎?”
容疏影聞言,心中怒火中燒,但她強壓下情緒,冷冷道:“宓兒,我敬你是世清的妹妹,不想與你爭執。但這銀子是我辛苦掙來的,我自有打算。你若是有需要,大可去找公中支取,何必來為難我?”
她不想和一個蠢人解釋,隻想快點把秦宓打發走,言語更加的冷厲。
秦宓咬了咬下唇:“公中的賬麵上根本沒有銀子,若是有,我何必來你這裏,聽你的冷嘲熱諷?”
秦宓冷哼一聲,甩袖離去,臨走前還不忘狠狠瞪了容疏影一眼。
不就是一萬九千九百九十九兩銀子,什麼大不了的。
她從賬房拿不出銀子,沈棲月和容疏影兩個賤人又不肯幫她,那她直接找娘親去要。
容疏影則冷冷看著她的背影,心中暗自歎息。
她知道,秦宓今日的舉動,肯定是沈棲月在背後挑撥。
秦世清見容疏影神色凝重,輕輕握住她的手,柔聲道:“影兒,別放在心上。宓兒年紀小,不懂事,我會去勸她的。”
容疏影搖了搖頭,低聲道:“世清,你不必為難。我隻是擔心,秦宓今日的舉動,恐怕是有人在背後指使。”
她並不指望秦世清能規勸秦宓,剛才當著她的麵前,秦世清都沒有責怪秦宓一個字,她不在的時候,秦世清還能規勸秦宓?
她又不是三歲的小孩子。
既然知道秦世清絕對不會為難親密,索性也就不計較了,把矛頭指向沈棲月好了。
秦世清聞言,眉頭緊鎖,沉吟片刻後道:“你是說……沈棲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