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化,法力是怎麼迴事?”
迴到家中,劉毅令棠溪姐妹守好正堂,又讓董成帶人將府邸守的水泄不通,這才放心坐下。
“叮!吾主,法力,超凡脫俗之力,亦為道韻之力,唯有食天地清氣淬煉己身至極致,再將自身神魄之力與其交融,才可得法力。
因其既有天地之威,又有人之意誌,故而可讓人化虛為實,及常人之所不能,換作此方境界,便是煉氣化神。”
“煉氣化神?還是修仙,那下一境就是煉神返虛了?”
“是的,修煉四境,煉精化氣為第一步,需得壯大己身之氣,以自身之氣食天地清氣,在胸口蘊得一口清氣,此一步修成,可延年益壽,無病無災,但清氣隻是入體,與精、神並無幹係交纏,終歸凡俗。
待精、神與胸口清氣交融,便可生法力,也就是煉氣化神,這是一個極為漫長的過程,因人身三魄精、氣、神本為一體,而煉精化氣卻是將自身之氣與清氣融合,無法與精、神兼容,所以要想辦法將三者合一,合一之後,食進體內的天地清氣就會變成法力。
日積月累,法力深厚,精、氣、神三魄融合蛻變,便會成就元神,元神成,這一境也就圓滿。”
“哦?元神?”
劉毅心頭微動,忍不住道:
“那到時候是不是可以元神出竅了?”
“可以。”
劉毅眸光一亮,心頭閃過諸多雜緒,好一陣才將其平複,
“漫化,照你所說,煉氣化神需要很長的時間,我才能吸食清氣,怎麼會這麼快?”
“因為火舞旋風劍法,這門武功不但是劍法,也是心法,修煉後,可生出剛猛霸道的內力,內力就是人體三寶與血肉的精華,你將天地清氣與其合一,自然會生出法力。”
“哦?那為何之前沒見生出法力啊?”
自從能吸食天地清氣後,劉毅嫌吸食速度太慢,就想能否以火舞旋風代替心髒,可沒有成功不說,反而弄得內力亂竄,吐出好大一口淤血。
“吾不清楚,但吾猜測,應是方法錯誤,先前吾主你是將清氣納入體內,再嚐試著以內力行脈,這一次卻是先運轉內力,清氣這才隨之進入丹田。
大概是清氣若先入體,會與自身之氣交融,變成新的東西,與內力不兼容,但若先運轉內力,就會將清氣納入丹田。”
“怎麼聽著這麼不靠譜?算了,既然有法力,不知道能不能使出法術,漫化,你怎麼看?”
“吾主,法術需要口訣吧?你好像沒有。”
“沒有?”
劉毅氣極反笑,怒道:
“我為什麼沒有!難道不是因為你這個係統太費物嗎!有沒有想過自己的原因!”
“吾主,你有法寶。”
“嗯?法寶?你是說……”
劉毅急忙取來虎尾鐧,丹田運轉,一道微弱的熱流湧入其內,虎尾鐧當即亮出一道銀光,隨後竟自行緩緩飛至半空。
“這……有意思!”
劉毅嘴角揚起一抹弧度,心神微動,虎尾鐧也隨其心意飛舞,隻可惜飛過不久,就忽悠悠掉落在地,
“吾主,你的法力還不夠雄厚,想要操縱虎尾鐧尚且不夠。”
“這個不用你說。”
劉毅拾起虎尾鐧,方才將法力灌入其內時他就感覺到了,這對虎尾鐧之內藏有一股極其厚重的力量,偏又鋒銳無比,
“和那人使出的神將元神很像啊!”
劉毅心頭凝重,按漫化所說,煉氣化神修煉到極致,就是將人體精氣神變作元神,他才堪堪踏入此境,而那人卻直接能用出元神,其間道理差距不可以道理計。
“漫化,你說我也是得到了白虎星君的關注,怎的我就不能用神將元神?”
“吾主,白虎星君的力量被吾用來進化,”
“我就知道!”
劉毅深吸口氣,努力按下心頭怒氣,隔壁的係統都是幫宿主獲取機緣,他這個係統廢物倒是奪了他的機緣,
“不過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吾主,星君元神不是那麼容易得到的,以凡俗之軀根本不可能承受祂的力量,每多用一次,都會耗費他的壽命,所以白虎下凡者皆短命。”
聽到這話,劉毅忍不住咋舌,暗道我說演義裏那些白虎下凡的都是短命鬼,敢情不單是因為宿命因果!
“這麼說,我倒是因禍得福了?也罷,大道爭鋒,學我者生,似我者死,有星君注視就夠!
漫化,這一次我漲了多少聲望點?”
“叮!當前聲望點:7640”
“一次漲了一千五百多點!可惜,早知我就先把秦時發出去了!”
劉毅暗道可惜,得到任務才沒兩日,他還沒有時間將秦時和百變機獸畫出來,
“對了!這兩個我還沒看呢!不知道能領悟到什麼,漫化,先放百變機獸。”
“是,吾主。”
——
泥兒胡同,鄭采荷翻身躍入李家,見四周無人,這才坐下,自顧自的倒了杯茶水,想起方才比武的一幕幕,心中又是激動,又是羞澀,
“沒想到伯爺真的練成了火舞旋風,他到底是從哪兒學的?也不知他聽出俺的意思沒有……”
一想到自作主張說的那些話,鄭采荷麵頰瞬間滾燙起來,
“師父說俺本是蟒精一口濁氣托生,此生刑克親人,現在親人已死,若要覓得良人,需得是那有來曆星宿下凡、神仙轉世,伯爺幫俺報了大仇,又是白虎下凡,俺就是許給他也不為過,就是不知他願不願意了!”
正胡思亂想之際,鄭采荷忽聽得門外傳來腳步聲,當下整理好妝容,又是變作白衣俠客將君行,這才出門迎客。
剛一開門,卻見一少女俏生生的站在門外,見人出來,杏眸子裏滿是歡喜,剛要作勢撲來,卻又覺得不妥,欠身打了個萬福,
鄭采荷也是女兒身,哪裏瞧不出少女的心思,暗道一聲作孽,
“沐姑娘,天放兄,你們怎的來了?還有這位是?”
“將兄,你無大礙吧!”
沐劍聲麵露關心,指著旁邊之人道:
“這位是我偶然結交的好友,也是來參加春闈的舉子,李明,李疏雨,乃關隴人士。”
“李明?李?”
鄭采荷敏銳的察覺到不對,掃量一眼這人,見其身量雖有八尺,身形卻是瘦弱,麵容俊朗,一身書生打扮,與劉毅所說的李護法相去甚遠,不過容貌可以假扮,就像她,扮作將君行也無人能瞧出破綻。
“李疏雨見過將少俠,”
李疏雨拱手一禮,他本身容貌就極為俊朗,這一開口卻是令人如沐春風,不由得生出三分好感,
“少俠武藝高強,今日雖惜敗,可也隻是遜色一籌,疏雨自小體弱,對少俠可是敬仰的緊啊!”
“李兄客氣,不知李兄登門是為何故啊?”
見鄭采荷開門見山,李疏雨淡然輕笑,有事一禮,
“少俠豪氣!那疏雨便也直說了,在下受人之托,特來請少俠前去赴宴。”
“哦?”
鄭采荷暗道來的真快,扮作將君行時,劉毅就與她說過,今日比武後,必有人會來尋,此人不出意外便是與明教相關之人,至於其他權貴會不會動心,兩個皇帝可不是擺設。
“不知是哪位貴客相邀,將某雖山野之人,卻也知道天下無有白吃的宴席。”
“這……”
李疏雨麵露難色,見狀,鄭采荷冷冷一笑,
“連姓名都不敢言說,就要請某吃酒,怕也是宴無好宴,李兄,某乏了,請吧!”
說著,鄭采荷就要將門關上,那李疏雨急忙伸手擋住木門,從懷裏取出一枚玉牌,
“少俠,那人身份尊貴,不便言明,還請看在天放兄的麵上,前去一見如何?”
鄭采荷盯著那枚玉牌,見其上雕有龍紋,曉得這是隻有皇室宗親才能持有,
“某位王爺?不應該啊,七個皇子沒這個膽子,那就是那個忠順王?”
劉毅曾提過與忠順王的衝突,鄭采荷暗道若是他也不奇怪。
“哦?既如此,那我還是非見不可了!李兄,請帶路吧!”
聽聞此言,李疏雨這才將玉牌收起,請幾人上了車馬,行過小半個時辰,這才停下。
下得車來,卻見眼前乃是一座無匾府邸,其氣派之奢華絲毫不差劉毅的宣武伯府,入得門來,卻見四周布局擺設甚是奢靡,鄭采荷心中訝異,暗道伯爺府上比起這兒可是一個天一個地!
來得一偏廳,隻聞得一股異香撲鼻而來,再看其內,正中擺著一圓桌,上布山珍海味,周遭裝飾是錦綾羅浮紅帳,宋代的青花瓶,唐代的琉璃馬,牆上掛著的乃是前朝才子唐寅的大作,桌後,又有一方金絲木楠山河屏風,其內隱隱似有人在。
“好大的氣派!”
鄭采荷雖不識得這些東西,但從未再宣武伯府上見過,暗道這麼一座無名府邸就比伯爺府還要奢華,看來此人不是什麼好人啊!
正計較之際,忽聽得遠處乍奏琵琶,其聲猶若金戈鐵馬,萬軍突襲,隨後又聽得笛聲悠揚飄幽,與琵琶之聲既是相鬥,卻又隱隱相和。
“黃沙未透血不休,止戈策馬將君行!
少俠,不知這我這首天涯江湖如何?”
朗聲之中,一月白蟒袍的青年從屏風後走出,鄭采荷心頭微動,知曉此人不是忠順王,便拱手一笑,
“江湖路遠,天涯茫茫,此曲卻是十分有趣,不知是哪位貴人當麵,可否說個明白,免得將某衝撞。”
“好說!”
青年笑了笑,將手負到身後,
“某姓武,諱元宥,蒙上皇錯愛,得封義忠郡王!”
“義忠郡王?”
鄭采荷心下疑惑,她來京城時日尚短,卻是從未聽過這位宗親,但既然敢冒著兩個皇帝的覬覦出手,足以證明其不簡單之處。
“原是王爺當麵,王爺身份尊貴,不知尋將某一草莽?”
武元宥笑了笑,伸手示意眾人入席,鄭采荷稍一猶豫,便坐了下去,待眾人坐定,李疏雨卻是笑道:
“將少俠,實不相瞞,王爺酷愛武藝,想尋上一位教習,今日見少俠英姿,故特來相請。”
鄭采荷不動聲色,淡然道:
“承蒙王爺錯愛,恩師下山時交代,不得賣弄本事,更不可輕授,將某不敢違抗師命,教習就免了吧!”
見鄭采荷直言拒絕,武元宥心下惱火,重重將酒杯摔在桌上,
“將少俠,本王可是誠心誠意!”
鄭采荷輕輕一笑,將內力運至胸腔,淡然道:
“將某也是誠心誠意!”
這一聲在別人聽來不如何,可在武元宥耳邊卻是猶如驚雷炸響,直震得他頭暈目眩,麵色驟然慘白下來,見此情形,李疏雨心中稍驚,卻也暗暗發笑,他本不喜這義忠郡王,若非做大事需得用他,他是絕不會多看一眼。
現下卻是急忙起身,麵露急色,一邊跑至武元宥身邊,一邊關切道:
“王爺,您沒事吧?要不要傳禦醫?”
好一陣,武元宥這才緩過勁來,心頭滿是驚懼,
“他也會神鬼手段!”
武元宥從未看過七俠傳,便是今日比武,也不過因著知道兩個皇帝要來,這才去看,劉毅神勇非凡他早就聽說,因此有驚無怪,相比之下,鄭采荷就沒有那麼出彩,尤其是他肉眼凡胎,瞧不出那一道劍氣的精妙,隻當她是有些本事的江湖人士,不想卻恐怖如斯。
“不能得罪!”
武元宥迅速做好決斷,起身來至鄭采荷跟前,折身行禮,
“是小王無禮了!還望少俠見諒!”
見鄭采荷並未說話,武元宥一咬牙,又是恭聲道:
“少俠,小王誠心相邀,還請給些機會。”
說罷,朝著李疏雨使了個眼色,後者會意,上前為鄭采荷斟上一杯美酒,
“將少俠,疏雨知曉你俠義蓋世,不會為權貴折腰,可少俠也該為身邊人想想。”
“你什麼意思!”
鄭采荷瞥了眼李疏雨,眸裏閃過些許精光,後者淡然一笑,接著道:
“此次比武的前因後果,疏雨也停天放兄說過,少俠對師妹的愛護之心,著實令我欽佩!
可少俠今番敗了比鬥,令師妹就要與人為妾,這為妾也分個三六九等,什麼良妾貴妾賤妾,令師妹雖是良家女子,也是良妾,可到底是孤女,無有娘家依靠,無有家業傍身。”
說著,李疏雨瞧了眼將君行,見其臉色微沉,便又道:
“我聽聞榮國公府的襲爵人要把自己庶女嫁於宣武伯做個偏妻,他家還有一個女兒被上皇賞於宣武伯做婢女,堂堂國公府邸的兩個女兒,尚要一個為婢,一個為妾,令師妹便是再受寵愛,今後麻煩也少不得。”
說到這兒,鄭采荷的臉色已然徹底冷了下來,見此情形,李疏雨又是乘勝追擊,
“還不止,我聽聞其恩師雍國公有一義女,也要予給他做個弟子,宣武伯何等忠孝,恩師主張,這位女子就算不是正妻,也是相差無幾,何況我聽說墨軒閣這樣的買賣宣武伯都交給了她,這三位女子隻出身一項就不知強過令師妹多少倍。
少俠雖武功蓋世,卻上無片瓦遮身,下無立錐之地,又隻是師兄,非是親兄長,中間又隔了一層,將來令師妹若是受了委屈,莫說有個出頭的,就是連個娘家都沒有,少俠若真愛護師妹,就該掙份家業功名,似今日這般賭鬥比武,隻能全他人威風,滅自家誌氣,你說是也不是?”
鄭采荷心頭思緒萬千,她雖是一身的本事,卻也到底是個女子,李疏雨這番話且不論出處為何,單就道理來說是十成十的對。
“俺若真嫁於他,隻怕真如這人說的,將來受那些個好姐妹的氣時,連個去的地方都不曾有,罷!罷!罷!先過去眼前再說!”
鄭采荷將思緒按下,瞧了眼李疏雨,不由得怒意大起,冷冷道:
“你說得卻也不假!隻是我若要掙功名,何必來這裏!京城如此之大,想必也有將某一席之地!”
“此言差矣!”
李疏雨輕拂衣袖,施施然坐到鄭采荷旁邊,
“憑少俠這身本事,投入誰門下都是座上賓,遠的不說,若您去宣武伯那裏,必能搏個好前程,可這麼一來,您也成了附尾之羽,仰人鼻息過活,那還能幫襯師妹呢!
如此一來,也就幾位王爺和兩位聖上那裏是個好去處,但兩位陛下日理萬機,不見得對您上心,好的也是給個什麼侍衛打發了,平心而論,您怕也受不了。
再有就是幾位王爺,首推七位皇子,可這自古以來效忠皇子的,沒有幾個好結果,就是有,你我也不得知那位是真的,萬一投錯了門,將來累及令師妹,反而不美。”
李疏雨頓了頓,看了眼鄭采荷臉色,笑道:
“自然,還有一位忠順王爺也不是不可,可這位爺之前與宣武伯有些過節,您去了他手下,說不得宣武伯就要多想,一多想,令師妹就要遭受連累,況且那忠順王葷素不忌,就是他不敢朝您動手,外邊的唾沫星子也不會少了。
相反郡王就沒那許多顧慮,您來府上可是再合適不過。”
鄭采荷不言,良久這才淡淡道:
“我若來郡王麾下,不知能謀個什麼官職?”
聽到這話,武元宥頓時喜開顏笑,急忙道:
“少俠若願來,小王就為少俠謀個五品龍禁尉,另外這宅子就是為少俠預備的,再有一些鋪子,少俠意下如何?”
“好大的手筆!”
鄭采荷暗裏咋舌,心道俺還不能著急,需得迴去問問這義忠郡王的底細。
念及至此,鄭采荷當即拱手道:
“王爺,茲事體大,容將某思慮幾日。”
一聽有門,武元宥連忙應下,親自為鄭采荷斟酒,鄭采荷也不拒絕,眾人好一番觥籌交錯,直至夜幕將至,這才散去。
分別之後,鄭采荷剛要進門,沐劍屏卻是又折返,
“沐姑娘,你……”
“將大哥,那什麼王爺不是好人!”
說罷,沐劍屏又是匆匆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