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內(nèi)閣大臣不敢有絲毫怠慢，趕忙拿著防疫條例，詢問太醫(yī)院的諸位太醫(yī)。
這群太醫(yī)圍在一起，對著陳新所呈上的防疫條例仔細研究起來。
他們一邊認真查看上麵所列舉的各項措施。
諸如嚴(yán)格的消毒流程、嚴(yán)密的隔離手段，以及詳盡的人員登記等等，一邊低聲交流著各自的看法。
經(jīng)過一番深入探討之後，這些太醫(yī)們紛紛點頭表示讚同。
他們一致認為這套防疫條例相較於目前所采取的舉措要更為全麵且合理，具有很強的可行性。
幾位內(nèi)閣大臣見狀，相互交換了一下眼神。
簡單商議幾句後，當(dāng)機立斷做出決定——就依照陳新呈上來的這份防疫條例立刻展開行動。
趙祉見陳新交上來的防疫條例被太醫(yī)和內(nèi)閣大臣采納。
便立馬下旨讓步兵衙門，應(yīng)天府和順天府衙門按照新的防疫條例安排防衛(wèi)。
等所有人都忙起來，趙祉看著勇於任事?lián)?zé)的陳新，欣慰的說道：
“你獻上這防疫條例，要是防疫不當(dāng)，你可是要擔(dān)責(zé)任的。”
陳新明白趙祉的意思，說這事他要是不出頭，有事也不用他擔(dān)責(zé)任。
“陛下聖明，豈會因微臣勇於任事而罪臣。”
這高帽子一戴，見陳新看的這麼透徹，趙祉也就不說什麼了。
自己確實也不可能因為這個防疫條例是他提的，自己就降罪於他，不然以後誰還幹事。
自己大慶太祖就也定下鐵律，朝廷不能像前明那樣，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後。
太祖留下警世恆言，警告後世子孫說：
明太祖元璋殺的武勳集團心都涼了，所有武將不賣命了，靖難之役才會成功。
於謙力挽狂瀾，挽救大明之將傾，卻落得個腰斬於世。
張居正變法改革給大明續(xù)命，卻落得個滿門抄家。
從此以後文官不再勇於任事，隻能指望身邊的太監(jiān)。
可忠心的太監(jiān)最後也被殺了，所以大明亡了。
趙祉看著陳新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不禁直接開口問道：
“有話便直說吧，你方才都已經(jīng)稱朕聖明了，朕自然不會怪罪於你，莫要再有諸多顧慮，快快說來便是。”
陳新聞得此言，趕忙拱手行禮，恭恭敬敬地說道：
“陛下，適才所議的防疫條例，乃是為阻止疫病進一步擴散而設(shè)。
然而，微臣此前偶然間從番人口中聽聞，尚有一法對預(yù)防天花最為有效，隻是不知是否當(dāng)講啊。”
趙祉原本略顯慵懶地靠坐在龍椅之上，聽到此處，瞬間來了精神，身子猛地向前一傾，急切地追問道：
“究竟是什麼法子？
速速道來，休要這般吞吞吐吐，還說什麼當(dāng)講不當(dāng)講的廢話！”
陳新見狀，先是微微頷首，然後一邊低頭沉思，一邊有條不紊地講述起來：
“迴陛下，此方法微臣初時聽聞，隻覺荒誕不經(jīng)，心想定是那些西洋番子信口胡謅，意在哄騙於人。
不過後來，馬尚宮告知微臣，她曾在那本記載著水泥與煉鋼之法的奇異書籍當(dāng)中，見到過有關(guān)防治天花病癥的辦法。
經(jīng)她這麼一提點，微臣仔細迴想一番。
倒也覺得那些西洋番子所言，或許並非毫無根據(jù)，可以嚐試一二。”
趙祉一聽這話竟是自己的表妹若曦所說。
哪裏還能穩(wěn)得住心神，當(dāng)即站起身來，在禦書房內(nèi)來迴踱步，嘴裏喃喃自語道：
“若曦提及之事，想必不會有錯……”
他心急如焚地匆匆忙忙從高高的臺階上快步走了下來。
滿臉焦急之色，迫不及待地開口詢問道：
“到底是什麼辦法呀？”
水泥和煉鋼行業(yè)所展現(xiàn)出的令人矚目的出色成果。
使得趙祉對陳新和馬若曦二人所言極為重視。
並深信不疑他們共同認可的辦法。
隻見陳新深吸一口氣，然後緩緩說道：
“有一種名為種苗之法，可以有效地預(yù)防和治療天花疾病。
想必陛下您也曾聽聞太醫(yī)提及過，但凡曾經(jīng)患過天花之人，日後便再也不會被其侵染。
而這種苗防疫之術(shù)，其實就是通過讓人稍微感染一些病癥，從而達到以毒攻毒的奇妙效果。”
陳新有意將此說法描述得，更為危言聳聽一些。
如此一來便可稍稍降低皇上對此法的心理期望值。
同時，這也是為了給自己，沒有早早的將這個辦法說出來，尋找一個合理的借口與托詞。
畢竟，如果他擁有有效的方法卻閉口不言。
待到事後發(fā)現(xiàn)該疫苗確實行之有效時，那麼必然會有人心生怨念，並指責(zé)他：
倘若你早些說出這個法子，或許皇子就不至於夭折離世了，一切皆是你的罪責(zé)所在。
果不其然，當(dāng)趙祉聽完陳新這番說辭之後，整個人瞬間呆立當(dāng)場，仿佛石化一般。
他瞪大雙眼，嘴巴微張，發(fā)出一聲驚愕的“啊？這是什麼辦法！”
顯然對於這樣一種奇特的治病方式，感到難以置信，且無法理解。
這究竟算哪門子的治病良方呢？
聽起來簡直匪夷所思、荒誕不經(jīng)。
難怪就連賈瑛之前也是吞吞吐吐、猶豫不決，始終不願輕易吐露實情。
這以毒攻毒的疫苗之法，誰信啊。
怕皇上被自己說的嚇住，陳新趕忙解釋道：
“陛下莫急，這辦法雖看似危險，但隻要控製得當(dāng)，並不會真的染上天花重癥。
微臣聽那西洋番子說，西邊已有多地借此法防治天花，且控製住了疫病。”
陳新為了增加說服力，隻能如同琉璃，水泥和煉鋼那樣，把西番和馬若曦拉出來增加說服力。
趙祉皺著眉頭，沉吟片刻後道：
“此事關(guān)係重大，不可輕信。需得先行試驗才是。”
盡管懷疑此法的真實性，可為了那疫苗傳言中的作用，皇上也是要搏一搏的。
陳新連忙稱是，繼續(xù)說道：
“陛下，臣曾問過那西洋番子，此法何來，可有什麼根據(jù)？”
引起趙祉的好奇後，陳新接著說道：
“那西洋人說：這個辦法是從牛痘身上實踐來的。
說他們那裏流行天花病的時候，很多擠奶婦女都被感染天花的奶牛，感染了天花病。
可那些擠奶婦女，除了手上有一點疤痕以外，根本沒有其他天花病癥狀。
還從此不再懼怕天花病！
所以微臣覺得，可以先用牛馬來做試驗。”
皇上趙祉聽了陳新的說辭，當(dāng)即就讓他接管一處皇家馬場和皇莊。
任命陳新為研發(fā)天花疫苗的負責(z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