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人踏上歸途的街市。


    “這位李洪喜果然不凡，此次招我等前來時，他對目前形勢直言不諱，反而把我們逼入思考他的話語是否可靠。”荒天塵突然低聲道。


    一直靜默無聲的明華忽然迴應：“各位以後有什麼打算？”


    眾人都對視一眼，然後由王小飛首先開口：“此間事了，我等小雨醒後，還需接我弟弟迴返，一切事情結束後，或許我會選擇走天涯四海。關於這些事情，我還沒有過多思考。”


    武烈懶散地笑道：“哈哈哈，我也無意參與這種事情。王小飛，以後你的遊曆生涯可別把我忘了。”


    範二搶話：“還有老子！我要替兄弟們頑強生存、揚名立業、威懾神州之地……”


    砰！


    沒說完就被武烈敲了一記腦袋。


    武烈收迴手指教訓說：“說什麼鬼話？咒人早死嗎？你這不成材的徒弟……”說完抬起腳還想再踹，卻被範二敏捷地躲開。


    荒天塵微笑看著這對師徒鬧騰的場景，道：“本少誌存高遠，周遊世界四方。此刻剛剛起步，自不會關心這類瑣碎。”


    明華審視眼前這幾位同伴，目光漸漸流露出會意的笑容：“不錯。”


    “嘿嘿嘿……”


    範二率先開懷大笑。


    緊接著這笑聲如同瘟疫傳播一般，剩餘四人都發出大笑聲。相互望來望去，都覺得這幾位的性格十分合拍。


    一番暢飲之後，待到氣氛平靜，王小飛出人意料地提議：“我想到一條計策，或許能夠逆轉目前的困境。”


    荒天塵聞言頓時來了興致：“哦？王小飛，你倒說來聽聽。”


    王小飛指向身後李洪喜府邸道：“夜間探訪。”


    範二手一哆嗦：“夜晚探訪？”


    王小飛點頭迴應，並解釋說：“今早李洪喜剛剛重新向我們邀約，他那種誌在必得的態度絕不會想到我們會再度來探聽情報。離昆侖令揭曉不足四天，那些人必然急於行動。我們出其不意地行動或許會有成果。”


    荒天塵想了想後，讚同道：“確是好策略，相比現在漫無目的地探索，更顯得實際。還有劉興堂和黃益陽，我們至今未曾與他們照過麵，所以他們對我們也難以防範。”


    武烈思考過後提問：“即使他們防備我們薄弱，但難保其他兩個競爭者會防範，他們的防線恐怕依舊緊密。那麼，成功的機會大嗎？”


    武烈的顧慮合情合理，不過王小飛早對此有了應對方案，他接著說：“這點我也思考過了，我們去毒醫四大娘那裏尋找點幫助。”


    荒天塵馬上明白了王小飛的意思：“毒醫四大娘藥理之術無人能及，若能借助她，我們成功的機會自然大增。”


    範二聽得焦急，催促道：“都已經快傍晚了，趕緊去那位毒婆子那兒吧，誰知道她會不會再玩些詭計呢。”


    明華卻搖搖頭反對：“不，你們自己去吧，我和天塵去找範天洋。李洪喜今天泄露的事情或許對他有啟發性。”


    眾人一致同意，五個身影隨即分兩路行動。


    在他們加速趕路後不久，來到了毒醫四大娘的診所外。她的診費向來昂貴，故平時寥寥無幾的患者，此際仍是如此，門庭冷落。


    王小飛走上前，不一會鈴蘭便前來開門。見到來者是三人，先是一怔繼而笑道：“竟是你們？又來幹嘛，沒準是還沒被打夠？又來討打？”


    王小飛微微一笑，對鈴蘭道：“今天我們有事情需要見夫人，勞煩鈴蘭姑娘帶個路。”


    鈴蘭狐疑地看著他們，轉身開口：“那就請進吧。難得你們竟還敢迴來，這次可準備好足夠的銀兩嗎？”


    .........


    三人隨鈴蘭走進診所內，見毒醫四娘正在一張太師椅上閉目養神。


    王小飛上前施禮說：“前輩您好。”


    她緩緩睜開眼睛，雖對他們的突至甚感意外，但笑容可掬地問道：“又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呢？”


    王小飛迴答說：“我們想要請前輩幫一個小忙。”


    毒醫四大娘微微坐直身體，帶著興趣道：“一個小忙？講來聽聽。”


    王小飛考慮到夜間的秘密探訪不宜張揚，便稍微模糊地說：“我們計劃晚上拜訪一處地方，隻是防守太過嚴密。所以我們希望能弄點適合的秘密藥物。”


    毒醫四娘何其機敏？聽了王小飛的話，她心中立刻明白事情並非全貌，於是帶著微笑，裝出一副不解的樣子，道：“哦，這是啊喲去哪裏？你們說不清楚，我還怎麼幫忙呢。”


    聽到這話，王小飛一時語塞，他們本就隱藏的秘密，怎能隨便透露？在一旁聽著的範二已漸漸失去耐心，粗暴大聲打斷道：“你這老太婆婆婆媽媽的，想幫就幫，不幫拉倒，哪來那麼多廢話？”


    鈴蘭憤怒地質問他：“喂，你這個人怎就這麼沒禮貌？是你們求助我們家奶奶的，自己卻不說明白，還想讓人怎麼幫嘛？怎麼還能反過來罵人？”


    範二毫不顧忌地說：“罵又怎樣？你這個丫頭，前幾天的事我可還沒跟你好好計較呢。”他步步緊逼的樣子，顯然是存心挑釁。


    毒醫四娘看著範二，微笑著寬慰他：“年輕人就是這樣，好了傷疤忘了痛。昨日的教訓今天就要忘記了嗎？”範二下意識後退，警惕地望著前方，但突然發現自己的聲音消失，臉色霎時變得煞白，意識到對方已經下毒。


    武烈握住驚魂未定的範二，輕拍他肩膀穩定情緒，並注視著毒醫四娘，眼神交流間示意對方處理。


    毒醫四娘領會了武烈的意思，給與他一個安心的眼神迴應，繼續微笑著解釋：“不必擔心，他隻是太過吵鬧，我要暫時讓他安靜些。”然後轉向王小飛說：“決定了吧？想說就說。”


    王小飛思索再三，考慮到沒有毒醫四娘的幫助，今晚的計劃幾乎難以為繼。然而，他願意冒險一試，賭天水城裏她是否牽扯進內亂之中。於是開口道：“我們要夜探李洪喜、劉興堂以及黃益陽府邸。”


    毒醫四娘沉默片刻，隨後笑道：“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啊。你們有勇氣我自然不會袖手旁觀，不過別太高估自己，免得玩火自焚。這三地宛如龍潭虎穴，哪怕有我配製的藥丸相助，若稍不留神，也可能會萬劫不複。”


    這一席話猶如當頭冷水，使王小飛內心驚駭。他們確乎過分低估了這場夜行計劃的複雜性。


    這些人其實都是天水城中的巨擘，一手遮天的角色，並不好對付。幸虧毒醫四娘提醒，若不仔細思量便貿然行動，後果不堪設想。


    此刻，想到這些，王小飛不由得背後涼汗涔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