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獸目光中滿是異樣,似有話要說卻克製著。骨骼“哢哢哢”爆響,它的身軀隨聲音驟然擴(kuò)大,一步步走向王小飛,每一次踩踏都讓地麵微微震動。
王小飛明白這是怪物全力攻擊的前兆,絲毫不敢懈怠。他全力驅(qū)動玉石之力,周身釋放出驚人的氣勢,如狂風(fēng)暴瀾席卷怪獸。
兩人的氣息剛交融之際,怪物微微一怔。王小飛敏銳抓住時機(jī),迅速欺近怪物。
王小飛躍起的同時,怪物腳下土石形成的繩索猛然彈起,如同鋼鐵鎖鏈般裹住王小飛的四肢,緊接著一隻巨大的石頭荊棘直刺他的腹部。
怪獸低吼,手腳瞬間收緊再放開,繩索應(yīng)聲碎裂,腹下那根石刺竟無緣無故化為粉塵。
然而縱使這樣,它依舊遲了一步。跟進(jìn)的王小飛手掌擊中怪物胸膛,海量的力量湧入其體。
怪物一驚,急速調(diào)動勁力抵抗,同時雙臂如同閃電交錯,狠狠抱住不及迴避的王小飛並緊緊扣住,用力勒住。
一股無法抗拒的力道內(nèi)部收縮,王小飛骨頭嘎吱嘎吱作響,拚命掙紮無濟(jì)於事。緊急關(guān)頭,他腦袋仰後一甩,猛力撞上了怪物的鼻子。
啊啊啊!
痛苦之下,怪獸鬆手後退捂著鼻子連連閃避。至此,王小飛方才從危機(jī)中逃脫出來。
他暗自慶幸自己逃過一劫,剛才差一點就被勒昏過去。他原本打算退後,卻發(fā)現(xiàn)突如其來的危機(jī)瞬間席卷而來——幾根似槍矛般的物體迅速向他攢射。
應(yīng)對之迅捷令他自己都感到驚異,身如遊蛇擺尾,輕鬆閃過攻擊,隻有一臂受到輕創(chuàng)。然而,慌忙飛速撤退的王小飛並未察覺身後不遠(yuǎn)處異獸的九條長尾悄然襲來。此時,頭痛如刀割,讓他眼前陣陣眩暈,認(rèn)識到這個異獸腦袋的防禦同樣強(qiáng)硬。
盡管遭遇輕挫,異獸非但沒有勃然大怒,反麵露出一絲嘲諷,對遠(yuǎn)處的王小飛高聲道:“真了不起,小小年紀(jì)竟擁有這樣的實力,確實……”話音戛然而止,目光轉(zhuǎn)向王小飛身後大吃一驚,“你在幹什麼?快停手啊!”
王小飛疑惑迴頭,看到的景象使他震驚。身後的胡顏已然恢複清醒,但她麵色蒼白,唇角流淌的血跡宛如白雪上的紅梅,雖淒美但也讓人心疼。然而最讓他們震撼的是——她的右掌正按在那隻怪鳥無法動彈的脖子上。
怪鳥被製,眼底流露出求生的恐懼和無助,可憐兮兮地眨著雙眼。胡顏此刻的眼神冷酷無情,怒氣衝頂?shù)綐O致,對異獸的警告置若罔聞,衝著他咬牙切齒:“我胡顏一生從不容忍被任何人欺負(fù),有人敢傷害我,我會要他付出百倍代價!”
眼見情勢愈發(fā)緊張,王小飛連忙叫道:“胡姑娘,住手!”
然而,他的勸阻晚了一步,胡顏下手如切割,利刃劃過怪鳥頸項,來不及慘叫,鳥首即與身體分家,血液瞬間噴湧如同紅色泉水,異獸所飼養(yǎng)的生命就此喪命。
聽到異獸悲切的尖嘯聲撕破天空,“鳴天”一聲,王小飛與胡顏皆知其心痛,但異獸毫不顧及兩人的存在,急急抱起死去的鳥屍。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發(fā)生了,怪鳥突然無端自燃,片刻化為灰燼。
異獸長歎一聲欣慰:“好在沒有損傷‘靈珠’。”他在灰燼中撿拾出一顆丹丸,小心揣在懷裏,憤怒地站起來,身上仿佛圍繞著電光。王小飛感覺到危險迫在眉睫,一把將胡顏拽在身後,全神戒備。
該死的,這日子才過了多久!又要生死相搏了嗎?
異獸緩緩踏出一步,他龐大的氣息壓迫得王小飛和胡顏不由自主倒退。然而異獸似乎感覺到周圍的危險信號,猛地轉(zhuǎn)頭掃視四周。那雙深邃的眼神中,每一山石、每棵樹後都仿佛藏匿著隱形的大敵。
沉默了許久,最終,他對王小飛點點頭道:“行,不愧為通天領(lǐng)主,今天我承認(rèn)戰(zhàn)敗。但請記住,濫殺仙禽,昆侖門不會輕易放棄複仇!”說完,強(qiáng)勁狂風(fēng)刮起,風(fēng)暴過去後,奇異的野獸已消失無影。
此時的王小飛無暇細(xì)究他突然停戰(zhàn)的原因,更關(guān)注方才那句話:“……仙禽……昆侖……”
一隻虎身人臉、擁有九條尾巴!剎那間,王小飛震驚地認(rèn)出了那頭野獸,豈非就是荒天塵所說的禁地——昆侖的守護(hù)神陸吾?
那…胡顏殺的……他頓時腦中一片混亂,完了!那肯定是昆侖山最為珍貴的靈獸之一,象征著鳳凰的生靈!
見王小飛情緒變化起伏,胡妍困惑地問道:“怎麼了?”
王小飛隻能苦笑道:“看來我們又招惹了個不小的麻煩。”
胡顏顯然對此有些不悅:“這事全因我個人疏忽,和你無關(guān),你怕什麼呢。”
雖然王小飛心中不滿胡妍的態(tài)度,但對方的率直性格愈發(fā)明顯,不禁覺得有些可愛。何謂與我無關(guān)?分明陸吾已默認(rèn)我的份量!
不過他並未直接指出,而是轉(zhuǎn)而詢問:“眼下你有何打算?”
胡妍抹去嘴角鮮血,沒好氣地說:“還能如何?療傷是首要的唄。”忽然,她輕觸胸口,自語般念叨:“這個丹藥肯定有蹊蹺,不行,得問個清楚……”
王小飛一時聽漏了細(xì)節(jié),奇道:“什麼有問題?”看胡妍不願深入談?wù)摚行o奈地?fù)]揮手:“罷了,你要走我便不留你。”話落,見她躍入附近樹林,身影漸遠(yuǎn),他隻能目送她的離開。
凝視著胡妍離去的方向,王小飛無奈地笑笑:我究竟怎麼迴事,總是惹來麻煩還不夠!怎麼連昆侖都牽扯進(jìn)來!
算了,管不了那麼多了。或許是出於某種原因,他對胡顏總難生出嚴(yán)厲之氣,無論是當(dāng)初在天水城時,亦或是如今。
罷了,做下的事已無法挽迴,煩惱就留給今後好了。
出了山穀,王小飛全速向棲雲(yún)城疾馳而去。
然而,未被他覺察的,在林間的陰暗角落,一雙又一雙的目光悄然鎖定在他身上。其中滿含敬仰、向往,卻又摻雜難以言明的複雜情感。
兩天之後。
闊別已久,王小飛再次踏入了熟悉的棲雲(yún)城。
即使天水城叛亂的消息早已傳遍四方,城內(nèi)的安寧與他上次到訪相比,並沒有太大異樣。城牆依舊懶洋洋站立的守衛(wèi)部隊,城門處增添了幾個士兵進(jìn)行盤查,但仍保持著來來往往的自由流通,並無緊張的征兆。
在這一幕之中,最顯眼的地方可能是城外的碼頭由於天水城封閉港口而導(dǎo)致大量滯留的貨船。船隻緊密堆積在河麵,一些正準(zhǔn)備掉頭返迴原來的航路,還有些剛剛趕來,正艱難地試圖擠入隊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