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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


    麵對靈師師這深有感觸的感歎,孟子衿聽後,卻是一愣。


    “嗯?什麼意思?今夜的蕭公子,有做什麼很是令人歎服的事情麼?”


    孟子衿和那靈師師畢竟不同。


    相對於蕭寧,之前抱有著無盡成見的靈師師。


    孟子衿因?yàn)橐娺^蕭寧做出過太多驚豔之事,對於今天的這些小打小鬧,在他眼中,可以說完全都免疫了。


    這種感覺就有點(diǎn)像,當(dāng)你見過直入蒼穹的崇山峻嶺時(shí)!


    那些小山小丘,注定再難入你的法眼。


    孟子衿跟隨蕭寧出去的這三個(gè)月,見過她運(yùn)籌帷幄,決勝千裏!


    見過他有勇有謀,征服軍中刺頭。


    在各種大風(fēng)大浪麵前,他都泰然自若,麵不改色。


    那些大場麵她都見過了不止一次,今夜這等事,她自然完全不會看在眼中。


    “啊?”


    見到孟子衿這個(gè)反應(yīng),靈師師當(dāng)場一愣。


    她木木的轉(zhuǎn)過頭,一臉狐疑的盯著那孟子衿:


    “怎麼?難道你不是因?yàn)樗钠沸校某林有他似乎懂些醫(yī)術(shù)、武學(xué)才覺得他獨(dú)特的?”


    “啊?”


    孟子衿打量著自己的好姐妹,目光閃閃,細(xì)細(xì)的思索了一番後才道:


    “嗯,這些都隻是他的冰山一角了……”


    “什麼意思?那這個(gè)男人身上,到底還有什麼啊?”


    見孟子衿這個(gè)樣子,靈師師本就好奇的心,徹底被勾了起來。


    “嗯,這麼說吧,師師你從來沒有喜歡上過一個(gè)男人,但是,你之前提過,你心儀的男人,是個(gè)什麼樣子。那些你當(dāng)年的標(biāo)準(zhǔn),你還記得麼?”


    “嗯?當(dāng)然記得!我心儀的男子,是那等可以上馬定乾坤,立於敵軍千軍萬馬前而麵不改色,運(yùn)籌帷幄的大將軍。”


    “你知道的,我小時(shí)候命苦,是一個(gè)將軍救了我一命。而且,我的家鄉(xiāng),至今還沒有被收複。我希望,有個(gè)男人,可以騎著馬,帶我迴到故土……”


    “嗯。”


    孟子衿點(diǎn)了點(diǎn)頭。


    “很巧的是,或許,他能做到。”


    ???


    !!!


    孟子衿輕輕地吐出這行字眼。


    就見靈師師的眸子,肉眼可見的亮了起來。


    隻是,在片刻的閃爍後,剩下的就是無盡的質(zhì)疑了。


    “他?昌南王?他真的能行?”


    對於蕭寧,靈師師畢竟成見已深。


    因此,在沒有親眼所見這一切時(shí),她是打心底不太敢信的……


    ……


    文淵湖之上。


    李七柒神色複雜的目送著蕭寧,屹立在那規(guī)模、陳設(shè)遠(yuǎn)遠(yuǎn)不如自己的樓船之上,就此慢慢離去,消失在了自己的視野之中。


    這麼一瞬間,不知為何,她的心中,猛地生出了一抹對於那宮雪的羨慕之情。


    淡淡的,癢癢的,有點(diǎn)抓人心髒。


    自己羨慕什麼?


    很顯然,她羨慕的,是宮雪的船上有那麼一個(gè)男人。


    此時(shí),興許他們正坐在一起交談著什麼,把酒言歡!


    想到這。


    李七柒迴過頭,看向了坐於自己樓船之上的幾人。


    秦向隅,劉甲地,郭傳福……


    那齊太白還沒有來。


    根據(jù)他的意思,他好像是會在自己登臺的時(shí)候,賦詩一首,就此離去。


    今夜並不會登船。


    才子們都愛佳人美女。


    美女佳人們自然也愛慕才子。


    這是自古以來的風(fēng)俗。


    說實(shí)話。


    在今夜的詩會之前,對於能夠跟秦向隅、劉甲地、郭傳福這幾人同桌共飲,把酒言歡,李七柒還是挺期待的。


    尤其是那秦向隅!


    隻是。


    這會。


    在蕭寧淡淡的說完了那一番話後,她的腦海之中,似乎那個(gè)人影就再也揮之不去了。


    目光再次放到那秦向隅之流身上,本來對此還有著幾分期待的李七柒,現(xiàn)在隻覺得這一切是如此的索然無味。


    她甚至都有些後悔了。


    若是早知道,那靈師師和孟子衿不會參加這詩會。


    若是早就知道,那蕭寧一早就知道了自己的打算,不會讓那洛陵雙媚冒這等風(fēng)險(xiǎn)。


    若是早知道,這昌南王蕭寧竟然是個(gè)如此奇特的妙人!


    自己一開始就不應(yīng)該針對他們,就應(yīng)該讓那蕭寧上自己的船的啊。


    若真是這樣,這會自己怕是早就可以拿著酒杯,跟其好好地交談一番了吧……


    說不定,現(xiàn)在我們二人正相談甚歡,成為了朋友呢。


    想到這。


    李七柒隻覺得,自己的腸子都要悔青了。


    就在其隻覺得無盡悔意,充斥了自己的心房之時(shí)。


    那船室之內(nèi)的一道身影,猛地映入了眼簾,引起了她的注意。


    這一刻,這道身影就如同那救命稻草一般……


    直入自己的心髒。


    嗯?


    楊千禾!


    等等!


    這個(gè)女人,可是跟那昌南王蕭寧,一起同床共枕了好多年的啊。


    如果說,自己想要了解蕭寧,找她肯定是最合適的了!


    想到這。


    那李七柒不再猶豫,隨便幾句話打發(fā)了秦向隅等人後,便一頭紮進(jìn)了李七柒所在的船室。


    “怎麼樣了?問題解決了麼?”


    看見李七柒進(jìn)來,楊千禾急匆匆的問道。


    “嗯,出了些意外。不過,最終的目的,還是達(dá)到了。”


    李七柒思索了片刻,總結(jié)道。


    “出了意外,目的卻達(dá)到了?這是什麼意思?那蕭寧現(xiàn)在到底怎麼了?你能確保,他今夜絕對不可能,在這詩會裏有所建樹了吧。”


    楊千禾聽到意外二字,當(dāng)即有些著急了。


    “放心!”


    李七柒想了想蕭寧的處境。


    那首蛤蟆詩,自己聽過。


    再加上宮雪,如今在這詩會之中糟糕的名望。


    想要有所建樹?不可能了吧。


    “放心吧,不可能了。”


    李七柒解釋了一番,剛剛所發(fā)生的所有事情。


    楊千禾靜靜的聽著,那神情隨著李七柒的講述,越發(fā)的激動(dòng)了起來。


    “好好好!很好!這算什麼意外?這簡直就是大獲全勝啊!原本,咱們最多給他扣一個(gè)買詩賣詩的帽子。”


    “這種事雖然有違詩會的條陳,但大家早就習(xí)以為常了,對他並不會有太大的衝擊。可這下就不得了了啊!”


    “有那宮雪的惡名,再加上蕭寧還要給其打場。這麼一來,他注定了成為今夜的笑柄,咱們就等著看他顏麵掃地吧!哈哈哈哈哈!”


    想到接下來會發(fā)生的事情,楊千禾掩不住的一陣狂笑。


    也不知為何。


    對於自己這個(gè)盟友,自己原本是應(yīng)該跟其同榮辱、共進(jìn)退才對。


    可是……


    看著這楊千禾此時(shí)的樣子,她的心中突然覺得,這個(gè)女人有點(diǎn)惡心!


    惡心到,自己不想再跟她交談一句話……


    同時(shí)。


    經(jīng)楊千禾這麼一提醒,想到接下來,蕭寧的處境。


    李七柒就算極力的壓製著自己心中的想法,她還是不受控製的,為那個(gè)男人擔(dān)心了起來。


    是啊。


    剛剛自己把事情攪和的人盡皆知了,現(xiàn)在,蕭寧跟那宮雪,儼然已經(jīng)成了整個(gè)詩會的焦點(diǎn)。


    一會宮雪出場,那蕭寧勢必會遭到整個(gè)詩會的嘲諷和恥笑吧……


    不行。


    我得想想辦法!


    李七柒知道,自己這麼做不對。


    可是。


    她就是忍不住,想要這麼做。


    自己手裏,還有幾首為了以防萬一,買來的詩詞。


    既然如此……


    她左思右想之後,最終在心中,拿定了主意。


    這件事情在心中了解,李七柒總算是平複了心緒。


    強(qiáng)忍著對於眼前之人的厭惡,她想了想,組織了一下語言,開口問道:


    “楊姑娘,我一直不太明白,為什麼你對昌南王這個(gè)男人,如此的厭惡呢?這個(gè)男人,究竟是個(gè)什麼樣的男人啊?”


    這是李七柒此番前來,找這楊千禾的最終目的。


    如今盡管不想再跟這楊千禾多說一句,這些話問還是要問的。


    楊千禾畢竟跟蕭寧同床共枕了如此之久。


    想必,她肯定會了解那蕭寧很多才是。


    自己如今對於那蕭寧如此的好奇,如此的感興趣,楊千禾是個(gè)很不錯(cuò)的渠道。


    她知道這樣不太好,但她就是忍不住,想要打聽一番。


    然而。


    聽了這個(gè)問題,那楊千禾卻是眉頭一擰:


    “他?嗬嗬,別提了!這廝就是個(gè)紈絝二世祖罷了!文理半點(diǎn)不通,武學(xué)絲毫不懂,連個(gè)女人都打不過……”


    “最關(guān)鍵的是,這廝就是個(gè)色厲內(nèi)荏之徒,完全沒有一點(diǎn)男人的擔(dān)當(dāng)……”


    楊千禾對於蕭寧的怨念,那可不是一般的重。


    有了這等機(jī)會,她當(dāng)即如數(shù)家珍一般,掰著手指頭細(xì)數(shù)起來了蕭寧的種種惡行。


    隻是。


    李七柒是何等精明的人啊,一聽這話,她當(dāng)即伸了伸手,打斷了對方:


    “好的,楊姑娘,我知道了。那,我就暫時(shí)失陪了。”


    說完,她頭也不迴的出了船室。


    她怕自己再待下去,會忍不住想要反駁對方。


    楊千禾?


    這可還真是個(gè)目光短淺的女人啊。


    沒有男人的擔(dān)當(dāng),這也是他能說出來的話?


    就算是詆毀,這都太過了點(diǎn)吧。


    這樣的男人要是再沒有擔(dān)當(dāng),那天底下就沒有有擔(dān)當(dāng)?shù)哪腥肆耍?br />

    哎,今夜過後,就跟這等人斷了交集吧。


    跟這種無腦之人在一起,怕是會惹出來事端啊。


    臨走出船室之前,李七柒又看到了楊千禾身旁,那個(gè)油飾粉麵的男人。


    這個(gè)男人,好像是叫祁泰白?


    楊千禾一直都把這男人當(dāng)成寶來的。


    嗬嗬,這樣的男人,什麼玩意?


    隻能說,這楊千禾還真是山珍海味和粗茶淡飯都分不清啊。


    這樣的女人,沒救了。


    出了楊千禾的船室。


    李七柒沒有去陪那秦向隅等人喝酒,也沒有再去其他地方,就那樣屹立在了船頭之上,目光遙遙的四處打量著。


    她在尋找,那宮雪的船。


    心中,則是不斷迴憶著今夜發(fā)生的事情,以及那個(gè)男人的那番話。


    “小琴,來一下……”


    在自己的侍女閑下來後,她將對方招唿了過來。


    “你一會找一艘小舟,去把咱們前幾天買來的詩,給宮雪姑娘送過去。”


    “宮雪姑娘?”


    一聽這個(gè)名字,那小琴不由得愣了一下,滿臉的不解。


    “小姐,咱們在教坊司,跟宮雪姑娘好像沒有什麼交集吧。”


    是的。


    雖然今天,李七柒拿著宮雪開了刀。


    但實(shí)質(zhì)上,在此之前,她跟宮雪從來就沒有過任何交集。


    更沒有什麼恩怨。


    相反。


    很多時(shí)候,她甚至?xí)蛐牡着宸䦟m雪。


    因?yàn)椋炎约簺]有堅(jiān)守下來的某些東西,一直堅(jiān)守了下來。


    “是啊,所以,咱們才要幫幫她。都是教坊司出來的姐妹,本來就要互幫互助的。”


    “更何況,為了對付那昌南王,今天咱們還不得不拿她開刀,事情做得多少有些過了。”


    “嗯,姐姐這麼說也對,小琴知道了。”


    小丫鬟點(diǎn)了點(diǎn)頭,跑到了房間一番尋找,最後找了一艘小舟,快速離開。


    “哎,希望這樣可以幫到你,不至於讓你接下來,特別的難堪吧。”


    李七柒心中想著,喃喃道。


    她的目光,一直筆直的落在遠(yuǎn)處宮雪的樓船之上。


    也不知道因何緣故,這會她看這艘樓船,都覺得如此的順眼,如此的稱心。


    盡管看不到那船上之人,但她就這樣遠(yuǎn)遠(yuǎn)地望著,就覺得舒心。


    隨著她的目光遙遙而去。


    此時(shí)。


    那遠(yuǎn)處的樓船之上。


    蕭寧正靜靜的坐在樓船之上的方桌前。


    宮雪則是一臉歉意的在船上翻找著。


    “不好意思蕭公子,因?yàn)闆]有想到,會有人能登船,所以備的酒口感有些差,就是裝裝樣子罷了……還望蕭公子不要嫌棄……”


    “嗯?我記得明明放在這裏了啊,到底去哪了啊?”


    宮雪翻箱倒櫃著,急的焦頭爛額。


    蕭寧坐在這樓船之上,對於這個(gè)女人,倒是更加的了解了。


    此時(shí)。


    這船上就隻有三人,除了自己和她本人外,就剩下了個(gè)老船家了。


    說實(shí)話。


    這樣的氣氛,這樣的人員配置,真的不像是來參加詩會的花魁。


    船上的裝扮更是簡陋不堪,連備的酒在哪都找不到,足以看出,這姑娘平日裏到底清貧到了何等程度。


    可是。


    就是這麼一個(gè)人。


    當(dāng)初,竟然會有勇氣,前去解救自己。


    哎。


    日子都過成這樣了,竟然還想著來參加這詩會?不應(yīng)該啊。


    想來,她應(yīng)該對這詩會,本身就沒有抱有任何希望才對。


    就在蕭寧思索間。


    隻聽有擊磬聲再響傳來!


    詩會,正式開始了。


    那第一個(gè)花魁,登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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