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樓下的歡唿聲浪如洶湧的潮水般撞碎在青磚牆上，那聲音震得人耳鼓生疼，向雲掌心的溫熱透過柳夫人冰涼的指尖，絲絲暖意仿佛電流般傳遞，在兩人交疊的衣袂間氤氳出某種秘而不宣的暗流，空氣中似乎都彌漫著一種微妙的氣息。


    夜風如一隻無形的手，輕輕掀起他玄色冕服十二章紋的袖口，露出腕間半枚朱砂印——那是昨日剛用係統積分兌換的“洞若觀火”符咒。這係統積分，是向雲在長期與各種神秘事件鬥爭中積累而來，每一分都凝聚著他的努力與智慧。憑借這些積分，他能在係統商店中兌換各種神奇的符咒和道具。此刻，符咒正隨著幽藍標記的膨脹忽明忽暗，幽藍的光芒在黑暗中閃爍，散發著神秘的氣息。


    “諸位。”向雲突然鬆開柳夫人的手，玉扳指叩在青銅爵沿，發出清脆悅耳的清越鳴響，這聲響在喧鬧的宴會上格外清晰，如同一聲清脆的鍾鳴。


    喧鬧的慶功宴瞬間凝固，連暹羅舞姬手腕的銀鈴都懸停在某個詭異的顫音裏，那顫音仿佛被時間凍結，在空氣中迴蕩著一絲詭異。


    趙丞相正捏著金算盤核對貢品清單，聞言指尖一抖，瑪瑙珠子劈裏啪啦滾了滿地，珠子碰撞地麵的聲音清脆雜亂，打破了片刻的寂靜。


    係統光幕在眾人頭頂無聲鋪展，這光幕是係統的一種信息展示方式，通過特殊的能量波動將數據以可視化的形式呈現出來。邊境地圖上幽藍標記突然裂變成蛛網狀脈絡，幽藍的脈絡如同一張神秘的大網，預示著邊境局勢的複雜。


    柳夫人垂眸為向雲添酒，蜂蜜酒在夜光杯裏晃出細密漣漪，酒液晶瑩剔透，散發著淡淡的香甜氣息。“王上，滇南的荔枝蜜要五月才熟透，這壇卻是三月釀的。”她尾音輕得像飄落的捷報紙灰，卻讓向雲瞳孔微縮——係統提示音適時響起，解鎖的“物候鑒偽”技能驗證了妻子暗示。這“物候鑒偽”技能是係統根據向雲對物候知識的掌握和相關經曆解鎖的，能幫助他辨別各種物品的真偽和特性。


    “孔先生。”向雲突然轉向席末，正用銀箸蘸酒在桌案上推演《周髀算經》的灰袍文士驚得碰翻了鹽碟，鹽粒灑落在桌麵上，發出細微的聲響。


    這位新晉典製郎慌忙起身時，腰間綴著的二十八宿銅鈴鐺撞出清越聲響，倒與舞姬腕鈴有七分相似，清脆的鈴聲在空氣中迴蕩。


    向雲看著孔學者，心中思考著當前邊境的局勢，他深知孔學者的才華和能力，相信他能夠應對邊境的神秘事件。“明日啟程去雲貴，帶著你的渾天儀與《白虎通義》。”向雲指尖輕點係統光幕，將剛剛解析出的星象圖投射到孔學者麵前的酒液中，“既然對方用童謠惑眾，我們便用他們聽得懂的語言對話。”


    三日後，從繁華熱鬧、金碧輝煌的城中出發，一路跋山涉水，來到了瘴氣彌漫的猛泐河穀。這裏與城中截然不同，城中是熱鬧喧囂、燈火輝煌，而猛泐河穀則是彌漫著一層濃濃的瘴氣，仿佛一層灰色的紗幕，籠罩著整個河穀。潮濕的空氣帶著一股刺鼻的氣味，讓人唿吸都有些困難。腳下的土地泥濘不堪，每走一步都能感覺到泥土的鬆軟和黏膩。四周是高聳的山巒，山上的樹木鬱鬱蔥蔥，但卻透著一種神秘的氣息。


    孔學者蹲在竹筏上，捧著鎏金渾天儀的手被水蚊子叮出十七個腫包，腫包又紅又癢，讓他忍不住想要撓一撓。


    隨行的黑衣衛正要給他塗藥膏，卻見這書呆子突然蹦起來，蓑衣上抖落的晨露在係統剛解鎖的“微光視覺”裏泛著妖異的靛藍色，那靛藍色的光芒在黑暗中顯得格外詭異。


    “勞駕，煩請轉告大祭司。”他扶正歪斜的進賢冠，對著河岸濃霧中若隱若現的牛首圖騰作揖，“《太平經》有言‘天失陰陽則亂其道’，昨夜熒惑犯太微垣，當以蒼璧禮天——不過你們用雉雞血染玉圭，怕是會衝撞了白虎七宿。”


    濃霧深處傳來陶塤嗚咽，那聲音低沉、淒涼，仿佛來自另一個世界，讓人聽了不禁毛骨悚然。黑衣衛的刀柄悄然出鞘三寸，刀刃在黑暗中閃爍著寒光。


    孔學者卻從袖中摸出個青銅晷針，借著係統同步傳輸的星圖數據，將晷影精準投向圖騰左眼：“當然，若改用辰時伐雷擊木重製禮器......”


    此時坐在紫宸殿的向雲輕笑出聲，眼前懸浮的六邊形光幕正實時播放著孔學者的“學術交流”。他看著孔學者，心中充滿了信任和敬意，相信他能夠完成任務。


    他屈指輕彈，將係統剛破解的《血蓮渡世經》漏洞標記成朱砂批注，這些赤色小字順著兩人之間的信仰之力絲線，源源不斷匯入孔學者腰間鈴鐺。這信仰之力絲線是他們之間特殊的聯係紐帶，通過係統的力量建立起來，承載著他們之間的信任和默契。


    “報——”羅工匠頂著滿頭木屑衝進殿來，“王上，朱雀大街地磚縫裏長出的曼陀羅，葉片背麵全變成了血紅色！”他攤開的掌心裏，妖花在係統掃描下浮現出與鳳凰玉佩相同的星軌紋路。


    向雲摩挲著案頭密報，那是趙丞相安插在茶馬道的眼線拚死送迴的情報。浸過藥水的桑皮紙上，用暗語寫著“童謠第三句對應瀾滄江水位”。


    他蘸著蜂蜜酒在桌麵勾畫，酒痕蒸發後竟顯出與係統地圖標記重合的河絡圖。


    向雲思考著局勢，他明白當前的情況十分危急，需要采取果斷的措施。“告訴柳夫人，今晚酉時三刻開冰窖。”向雲突然對黑衣衛吩咐，指尖無意識撚著昨日柳夫人簪在他襟口的茉莉，“取最底層那壇永曆十年的雪水煮茶——記得用暹羅使團進貢的火山巖茶釜。”


    黑衣衛領命退下時，殿角的銅漏恰好墜下一滴時辰，那清脆的滴水聲在寂靜的殿中迴蕩。


    向雲望著光幕裏已經開始背誦《鶡冠子》的孔學者，突然覺得那靛藍色霧靄深處，有雙纏繞星軌的眼睛正透過層層數據流與自己對望。


    鳳凰玉佩在胸口發燙，係統能量槽開始以反常的速度攀升，仿佛有什麼龐然大物正從虛空中擠進這個世界。


    孔學者的聲音突然在光幕裏拔高：“且慢！這所謂的聖湖倒影，不過是利用蝴蝶翅膀鱗片反光原理......”他的影子被某種不可見的力量拉長扭曲，投在巖壁上的形狀竟像極了奏報裏提到的獨眼圖騰。


    竹筏下的瀾滄江水突然泛起魚鱗狀的波紋，江水拍打著竹筏，發出嘩嘩的聲響。孔學者腳邊的渾天儀發出蜂鳴，那尖銳的蜂鳴聲在空氣中迴蕩。


    對岸濃霧裏走出十二名赤足少女，她們眉心點著朱砂痣，手腕銅鈴與腰間二十八宿鈴鐺竟形成某種共振頻率，清脆的鈴聲交織在一起，仿佛一首詭異的樂章。“先生既通星象，可識得此物？”少女們托舉的青銅盤裏盛著九枚頭骨，顱頂皆刻著逆旋的北鬥七星。


    係統光幕在孔學者視網膜上炸開警告紅字，他袖中晷針突然變得滾燙，滾燙的溫度讓他的手有些難以忍受。


    向雲的聲音順著信仰絲線傳來，混著紫宸殿簷角鐵馬的叮咚：“看她們腰間銀鏈，是不是都係著半片龜甲？”孔學者借著作揖的姿勢俯身，果然瞥見龜甲裂紋與昨日奏報中瀾滄江裂痕走向相同。


    “《淮南子》有載，天傾西北故日月移焉。”孔學者突然伸手蘸取江水，在竹筏上畫出歪斜的星圖。


    當他的手指劃過天樞位時，係統同步傳輸的鳳凰玉佩突然在懷中發燙，竟將水痕烤成閃著金光的卦象，金光在黑暗中閃爍，顯得格外耀眼。


    對岸牛首圖騰的眼眶裏滲出黑血，黑血順著圖騰的臉頰緩緩流下，散發著一股刺鼻的氣味。大祭司的陶塤聲陡然尖銳如梟啼，那尖銳的聲音讓人聽了頭皮發麻。


    黑衣衛的刀鞘突然結出霜花，這是係統提示的“殺意預警”，霜花在刀鞘上閃爍著寒光。


    孔學者卻不慌不忙從袖中掏出個漆木盒，裏麵裝著柳夫人特製的茉莉香餅：“諸位不如嚐嚐永曆十年的雪水茶？”香餅遇水即化，蒸騰的水霧裏浮現出向雲用係統投射的完整河絡圖——那些交織的金線恰好補全了龜甲裂紋。


    “裝神弄鬼！”濃霧中擲來一柄骨刀，將竹筏劈開三尺裂口，骨刀砍在竹筏上的聲音清脆響亮。


    孔學者懷中的渾天儀哢嗒轉動，自動校準出二十八宿方位。


    他踩在裂口邊緣朗聲道：“《黃帝內經》雲：天有八風，經有五風。諸位用西南瘴氣偽造神跡，卻不知今日未時三刻必有雷暴？”


    仿佛迴應他的話，雲層深處傳來悶雷，悶雷的聲音低沉而厚重，仿佛從遙遠的天際傳來。


    黑衣衛突然集體單膝跪地，他們的佩刀在係統加持下泛起青光，將試圖靠近的毒蟲震成齏粉，毒蟲破碎的聲音細微而清脆。


    孔學者趁機將晷針插入竹筏裂縫，順著係統標記的水脈走向輕輕一撬——整片河灘突然浮現出用螢石粉繪製的巨型星圖，與空中雷雲形成鏡像，星圖閃爍著五彩的光芒，在黑暗中格外耀眼。


    “不可能！”大祭司的咆哮震落巖壁藤蔓，那咆哮聲震耳欲聾，仿佛要將整個河穀都震塌。“你怎麼會知道聖湖的秘密？”他手中陶塤炸裂，飛出數百隻碧眼蛾子，蛾子飛舞的聲音嗡嗡作響。


    這些飛蛾本該撲向孔學者，卻被柳夫人的茉莉香吸引，紛紛墜入黑衣衛刀光織就的青網裏。


    向雲在光幕前輕笑，指尖劃過鳳凰玉佩新解鎖的“因果映照”技能。


    當孔學者背誦《鶡冠子》時，他早已通過係統將真正的瀾滄江水紋投影到宗教勢力所謂的“聖湖”——此刻那些被騙去獻祭的村民，應該正看著突然幹涸的湖底發愣。


    “報！猛泐寨三十六個村寨長老求見。”傳令兵的聲音讓向雲迴神，他故意讓趙丞相的金算盤聲透過係統傳到邊境。


    當珠子碰撞聲與銅鈴聲重疊時，河灘星圖突然迸發七彩流光，嚇得舉著人骨法器的祭司們連連後退。


    孔學者趁機拋出殺手鐧：“貴教《血蓮渡世經》第七章第四句，可否解釋下‘月離於畢，雨滂沱’的深意？”他說話時，係統同步將瀾滄江真實水位數據投射到每個信徒腳邊。


    原本跪拜的百姓突然發現，那些所謂“神諭”竟與自家田畝裂痕完全吻合。


    大祭司的牛首麵具突然裂開，露出半張布滿咒文的臉。


    他揮動青銅權杖想要召喚什麼，孔學者卻早一步拋出永曆雪水罐。


    水花濺在巖壁圖騰上，被係統標記過的符咒竟開始反向吞噬那些血色紋路。


    “小心！”向雲突然拍案而起。


    紫宸殿的青銅燈樹同時熄滅，黑暗瞬間籠罩了整個殿宇，讓人感到一絲恐懼。他看見光幕裏的孔學者影子突然分裂成七重——這不是係統特效，而是真的有某種力量在扭曲時空。


    鳳凰玉佩燙得驚人，能量槽暴漲的藍光中，隱約浮現出半枚刻著獨眼圖騰的玉玨。


    河灘上的對峙突然被雷暴打斷。


    當閃電照亮巖壁時，所有人都看見原本被清除的圖騰旁，悄然浮現出個逆五芒星印記。


    孔學者的二十八宿鈴鐺同時炸裂，他懷中的渾天儀自動拚合出個從未見過的星象。


    “今日酉時...”向雲剛要提醒，傳令兵又闖進來：“稟王上，朱雀大街的曼陀羅突然全部凋謝，但每片落葉背麵都出現了獨眼圖案！”


    紫宸殿外的晚霞紅得反常，那豔麗的紅色仿佛要燃燒整個天空。向雲走到簷下時，發現日輪邊緣不知何時多了圈靛藍色暈染，那靛藍色的光暈在紅色的晚霞中顯得格外詭異。


    柳夫人捧著茶盞過來，她發間的茉莉在觸及那道藍光時，突然變成了妖異的紫紅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