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時已至,集市上一片寂靜。
月光如水般灑落,將地麵染上一層銀白。四周隻有巡夜更夫打更的聲音,偶爾傳來幾聲犬吠。
可就在這寂靜的夜色中,一支支黑影正在悄然移動。
辛棄疾騎在馬上,看著手下將士分成數(shù)隊,悄無聲息地包圍了集市上的幾處客棧。
";大人,";一名斥候低聲稟報,";李勳住在東邊的悅來客棧,他的親兵分散在周圍幾間客房。其餘人分別在醉仙樓、聚賢館和福滿樓。";
";野外的呢?";
";有三支商隊在集市外紮營,說是等不到客棧的空房。已經(jīng)派人包圍了。";
辛棄疾點點頭:";很好,一個都不要放過。";
他們早就摸清了這些";商人";的底細(xì)。表麵上是分散落腳,實則形成了一個鬆散的防禦圈。若是出了事,可以互相策應(yīng)。
但這些在神威軍麵前,都是徒勞。
";傳令下去,";辛棄疾低聲道,";所有人按計劃行事。記住,不要打草驚蛇。";
黑暗中,神威軍的將士們悄然就位。
每個客棧都被重兵包圍,所有可能的逃跑路線都被封死。就連那些在野外紮營的";商隊";,也被神威軍的騎兵團(tuán)團(tuán)圍住。
辛棄疾抬頭看了看月色,嘴角露出一絲冷笑。
這些人以為分散住宿就能避人耳目,殊不知早就在他們的掌控之中。從他們進(jìn)入南荒的那一刻起,每一個落腳點都被暗中記錄。
此刻的李勳還在悅來客棧的房中踱步。
他總覺得心神不寧,仿佛有什麼大事要發(fā)生。可四周一片寂靜,巡夜的更夫依舊在打更,似乎一切如常。
";將軍,";一名親兵輕聲道,";要不要讓兄弟們提高警惕?";
李勳搖搖頭:";不必驚動他們。若是真有什麼事,反而會打草驚蛇。";
他不知道的是,此時他們所有人都已經(jīng)落入了神威軍的包圍圈。
那些看似普通的更夫,街邊打盹的醉漢,甚至是客棧裏的店小二,都是神威軍的暗哨。
辛棄疾靜靜等待著。
等到子時三刻,就是收網(wǎng)的時候。到時候,這些自以為偽裝得天衣無縫的探子,就會明白他們究竟落入了一個怎樣的陷阱!
";動手!";
辛棄疾一聲令下,原本寂靜的夜色瞬間沸騰。
數(shù)百支火把同時亮起,將整個集市照得如同白晝。那些偽裝成更夫、醉漢的神威軍士兵立即撕下偽裝,手持兵器將各處客棧團(tuán)團(tuán)圍住。
";什麼人!";
悅來客棧內(nèi)傳來一聲驚唿,緊接著是兵器出鞘的聲音。
李勳的親兵們顯然也發(fā)現(xiàn)了異常,紛紛衝出房間想要策應(yīng)。但等待他們的,是早已埋伏多時的神威軍精銳。
";放下武器!";辛棄疾策馬上前,";你們已經(jīng)被包圍了!";
客棧內(nèi)外喊殺聲四起。那些裝扮成商人的將士雖然勇猛,但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哪裏是神威軍的對手?
很快,悅來客棧就被控製。李勳和他的親兵們被繳了武器,押到院子裏。
同樣的一幕,在其他幾處客棧也在上演。
醉仙樓內(nèi),十幾名將士剛衝出房門,就被早已埋伏的神威軍死死按住。有人想要反抗,立即被打翻在地。
聚賢館的情況也好不到哪去。神威軍來得太突然,等他們反應(yīng)過來時,已經(jīng)被裏三層外三層地圍住。
至於野外紮營的那些人,更是插翅難飛。
神威軍的騎兵早就在暗處等候,等到號令一下,立即從四麵八方殺出。那些將士連營帳都來不及收,就被生擒活捉。
";報告大人!";一名神威軍統(tǒng)領(lǐng)來報,";醉仙樓、聚賢館和福滿樓的人已經(jīng)全部拿下!";
";野外的三支商隊也已經(jīng)控製住了!";又一名統(tǒng)領(lǐng)策馬而來。
辛棄疾點點頭,策馬來到李勳麵前。
月光下,這位朝廷派來的將軍麵色鐵青,但仍保持著鎮(zhèn)定。
";李將軍,";辛棄疾冷笑,";裝得不錯啊。若不是我們早有準(zhǔn)備,差點就被你們騙過去了。";
李勳沉默不語,隻是環(huán)顧四周。
火把的光芒中,他看到了那些神威軍將士的裝備。統(tǒng)一的甲胄,鋒利的兵器,還有那種令人生畏的氣勢,無一不顯示著這支軍隊的精銳。
";帶走!";辛棄疾一揮手,";殿下要親自見見這位李將軍。";
一隊隊神威軍押解著俘虜,在火光中列隊而行。
整個行動幹淨(jìng)利落,從開始到結(jié)束不過一盞茶的功夫。那些自以為偽裝得天衣無縫的探子,就這樣落入了早已設(shè)好的陷阱。
辛棄疾最後環(huán)視了一圈,確保沒有漏網(wǎng)之魚,這才帶著人離開
囚車在官道上緩緩前行,李勳被五花大綁,心中滿是懊悔。
";早知如此,";他暗自歎息,";就該直接率五萬大軍南下。何必要帶著五千人馬先行試探?";
結(jié)果倒好,連南安府城的門都沒進(jìn),就被人家一網(wǎng)打盡。這要是傳迴京城,隻怕要被人笑掉大牙。
他看向旁邊策馬而行的辛棄疾,忍不住開口問道:";你們是如何發(fā)現(xiàn)我們的?";
辛棄疾冷笑一聲:";李將軍,你以為你們離開江南道的時候,就沒人知道嗎?";
";什麼?";李勳心中一驚。
";從你們啟程的那一刻起,一舉一動就無所遁形。";辛棄疾淡淡道,";你們分成幾隊,走什麼路線,在哪裏落腳,我們都一清二楚。";
李勳心中一凜。他們明明做得天衣無縫,連分散成商隊都是在半路上才開始的,對方怎麼會知道得這麼清楚?
";不可能......";他喃喃道,";江南道那邊不可能有你們的眼線......";
";是嗎?";辛棄疾嘴角勾起一抹譏諷,";李將軍,你們太小看殿下了。";
李勳沉默了。誰能想到,一個被皇帝流放到南荒的廢物皇子,居然會有這樣的手段?
他們都以為,這個混血皇子來到南荒,必死無疑。可誰知道,對方不但在這裏打造了一片基業(yè),連遠(yuǎn)在江南道的動靜都了如指掌!
";殿下說得對,";辛棄疾繼續(xù)道,";你們這些人,總是習(xí)慣性地輕視他。可你們永遠(yuǎn)不會明白,殿下究竟有多少手段。";
李勳苦笑。是啊,他們都太輕視這個混血皇子了。
直到親眼看到南荒的繁華,親身體會到神威軍的厲害,他才明白自己究竟犯了多大的錯誤。
可惜,現(xiàn)在後悔已經(jīng)太遲了。
囚車?yán)^續(xù)向前,李勳望著遠(yuǎn)處若隱若現(xiàn)的南安府城牆,心中五味雜陳。
那個被他們看不起的混血皇子,究竟還有多少不為人知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