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李湛尷尬的把手巾浸濕,給柳清雪擦了擦臉。
然後又幫她把頭發(fā)盤上。
柳清雪似乎很享受被人照顧,一臉欣慰的摸了摸肚子。
“我父親因為你的計策,已經(jīng)被排斥,你打算怎麼解決?”
提起柳長清,李湛想了一下道。
“泰山大人在大齊好歹也是個相國,論治理地方的能力還是有的。”
“讓他去蘭州做個刺史吧。”
“嗯?”
聞言,柳清雪眼睛一瞪,沒好氣道。
“我父親怎麼說都是相國,做一個小小的刺史,太屈才了。”
“我看就把涼州交給他吧。”
“這……”
李湛猶豫了一下,柳長卿和狄忠都是李天賜的老臣。
自己已經(jīng)把潼關(guān)交給狄忠了,若是再把涼州交給柳長卿,這事怕是沒法交代。
見他不吐口,柳清雪幽怨的歎了口氣,摸著肚子。
“我可憐的孩兒……”
李湛頓感頭大,連忙說道,“好好好,答應(yīng)你行了吧。”
“這還差不多,先給我弄點瘦肉粥來。”
柳清雪得意的說道。
李湛……
大殿外麵,聽了半晌的楊妃,滿臉笑容的點點頭,離開了。
隻要夫妻二人和好,比什麼都強。
至於親家要當(dāng)涼州刺史,當(dāng)就當(dāng)吧,總比給了外人強。
房門打開,李湛從裏麵走出來。
看到知月躲在柱子後麵偷看自己,當(dāng)即笑著走過去,抓著她的小手,向蘭花宮走去。
夜晚,蘭花宮。
等到夜深人靜時。
知月穿著粉色肚兜蜷縮在李湛懷裏,輕聲問道。
“公子,我看清雪姐姐好幸福,我也想給你生個孩子。”
李湛微微轉(zhuǎn)過頭,看著知月的小臉。
看來這丫頭是羨慕柳清雪了。
他笑了笑:“這個生孩子強求不得,隻要我們繼續(xù)努力,總會有一天要上的。”
“為什麼強求不得?”
“因為這個陰陽交濟(jì)隻能順其自然,誰也沒辦法決定。”
“好在我們還年輕,有的是時間。”
李湛摸了摸知月的秀發(fā)解釋道。
單純的小丫頭也不知聽沒聽懂,哦了一聲,便沒動靜了。
過了許久。
她忽然解開肚兜,把李湛的手按在其身上。
一臉認(rèn)真道。
“公子,時候不早了,我們抓緊要個孩子吧。”
說完翻身坐在了李湛的身上,扭著腰肢甩了一下頭發(fā)。
李湛……
大齊,汴京。
經(jīng)過幾天的時間,李天賜的鑾駕在數(shù)千禁軍的護(hù)送下浩浩蕩蕩的渡過了黃河。
一路來到汴京城門外。
這一路走來,所有想要了解事情真相的百姓,都是碰了一個閉門羹。
無論是隨行的禁軍還是大臣,都是一臉的麵無表情。
就更別說鑾駕裏的皇帝了。
整個迎駕隊伍都給人一種生人勿近的感覺。
讓那些原本就對涼州事件胡亂猜測的百姓更加確定了之前的傳言能。
大齊皇帝,真的被自己的兒子給軟禁了!
之後大齊長公主,率領(lǐng)一眾臣子親自趕往涼州,不知許諾了什麼條件。
把皇帝給贖了迴來。
但從禁軍和大臣的臉色來看,顯然是吃了大虧。
還有,差點登基的李懷殿下,去的時候還好好的。
迴來居然躺在了擔(dān)架上,連坐都坐不起來了!
通過這些現(xiàn)象分析,大齊百姓覺得,他們的大齊皇帝肯定是在涼州吃癟了。
唐王,罪孽啊!
噗通!
“臣等恭迎陛下,長公主殿下迴京!”
在李天賜的鑾駕來到門前的時候,在這裏等待許久的文武百官,皇城禁軍,紛紛下跪山唿海嘯。
眾臣都有些激動,時隔數(shù)月,他們總算見到了尊敬的大齊天子。
然而!
整個鑾駕悄無聲息。
就這麼安靜的穿過他們,向著開封城走去。
開封府內(nèi),數(shù)丈寬的大街,同樣聚集了不少恭迎天子的百姓。
隨著皇帝鑾駕進(jìn)入城門,出現(xiàn)在眾人視線中,百姓們紛紛跪在地上。
山唿海嘯道。
“恭喜陛下,長公主殿下迴京!”
和城外前迎數(shù)裏的大臣一樣,天子並沒有掀開珠簾,向所有人做出迴應(yīng)。
又或者是由內(nèi)相梁思成代替,向大家宣告皇帝的旨意。
整個鑾駕隊伍氣氛肅殺的可怕,在無數(shù)道驚訝的目光下,駛向內(nèi)城。
見此,一股不安的感覺在眾人心裏滋生。
天子一定是出事了!
鑾駕裏。
李天賜雙膝盤坐,雙眼禁閉,帶有褶皺的臉皮不時的都抖動一下。
似乎正在迴憶某種可怕的往事。
在他對麵,梁思成看到皇帝這副樣子,不知悄悄抹了多少眼淚。
直到進(jìn)入宮門穿過鍾鼓樓,來到太安殿門外。
看著周圍無比熟悉的屋宇樓閣,花草樹木,李天賜緊繃的臉終於鬆弛下來。
他緩緩轉(zhuǎn)過身,冷冷的看著包括梁思成在內(nèi)的一眾臣子。
眾人麵麵相覷,梁思成反應(yīng)過來,連忙躬身道。
“陛下一哭長途跋涉,想必已經(jīng)累了吧?”
“您早點休息。”
說完率領(lǐng)一眾臣子行了一禮,轉(zhuǎn)身離去。
李天賜抬頭望著太安殿三個大字,右手顫抖的摸摸粱柱
一滴混濁的老淚淌了下來。
迴來了!
他終於活著迴到汴京了。
在西京被囚禁這麼久,弄得他還有些不習(xí)慣皇宮裏的環(huán)境。
總有種做夢都感覺。
“參見陛下!”
門外的宮女忽然從大殿裏跑出來,跪在地上迎接。
嚇得李天賜渾身猛地一哆嗦,臉色更白了。
他皺著眉頭看了這些人一眼,抬起腳步邁過門檻走進(jìn)寢殿。
然後。
他轉(zhuǎn)身緊緊關(guān)上大殿的大門,目光在太安殿裏不斷打量著。
想要找到以前當(dāng)皇帝那種感覺。
他一直走到寢宮的深處看到熟悉的龍椅和傳國玉璽。
用手掌撫摸了一遍。
然後,一個虎撲躺在龍榻上,將腦袋埋進(jìn)金絲被裏,嗚嗚的哭起來。
壓抑在心裏的所有委屈,這一刻都爆發(fā)了出來。
這一晚,注定是個難眠的夜晚。
整個皇宮裏乃至整個汴京城的人都沒有睡著。
因為所有人都在擔(dān)心皇帝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