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太上皇臉色憔悴，段鴻眼圈一紅。


    “陛下，您這是怎麼了？”


    李玄仰天長歎一聲，沒有吭聲。


    段鴻看了一眼地上的瓷器碎片，瞬間明白了太上皇的心結所在。


    連忙從地上爬起來，在他的耳邊嘀咕了幾句。


    “真的？”


    李玄聽完頓時瞪大雙眼，很是吃驚的看著段鴻。


    段鴻點頭。


    “此事千真萬確，奴婢親眼看見皇帝率領一眾大將返迴了開封。”


    李玄愣了一下，臉色瞬間狂喜，整個人的精氣神又迴到了身上。


    “快去查查，李天賜那個逆子因為什麼改變主意了！”


    “這件事絕對沒有表麵上那麼簡單。”


    “奴婢遵旨。”


    段鴻施了一禮，離開了東華殿。


    李玄背著手掃了一眼幾名胡姬，雙手一展開，全部攬入懷裏，哈哈大笑的揉捏起來。


    “給朕跳個天魔舞看看……”


    “是，陛下.”


    皇宮，紫寰殿！


    在皇宮眾人詫異的眼神中，李天賜一臉陰沉的帶著三王，腳步匆匆的迴到了大殿。


    經過之前的打擊，此時的李天賜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


    愁容不展的走上臺階，坐在龍椅上，用手扶額，緊閉雙眼。


    三位王爺臉色同樣不好看，燕雲十六州是大齊北防最重要的屏障。


    如果真落於唐王的手裏，那麼大齊的國都便會徹底暴露在危險之中。


    那些聽到朝鍾敲響的文武百官，紛紛來到紫寰殿。


    當他們看見天子一副愁容的模樣時，皆是麵麵相覷。


    李天賜坐在龍椅上，緊閉雙眼，臉皮不時的抖動一下，顯示出了他內心的不平靜。


    “陛下，您可要保重龍體啊。”


    幾個心腹大臣忐忑不安的勸道。


    李天賜臉色蒼白的抬起頭，看向幾位大臣。


    又緩緩移動目光，看著大殿裏其他不知情，議論紛紛的文武百官。


    他想要開口說話，但是又不知該如何開口。


    難道說老九那個逆子不但降伏了金國，還侵占了燕雲十六州。


    他可丟不起這個臉。


    所以到最後什麼也沒有說。


    康王李構站出隊列，抱拳道，“陛下，目前最主要的是派人去燕雲十六州查探一番。”


    “末將等臨走時，在幽州，雲州，檀州，代州，薊州留下了十萬人馬。”


    “以唐王那點人馬，怎麼可能這麼快占領？”


    “沒錯陛下，一定是那李湛小兒，害怕我大齊天兵將至，故意散播的謠言罷了。”


    靠山王李鐵跟著附和道。


    “燕雲十六州，使者？”


    “康王殿下，你們這是在說什麼呢？”


    殿前司指揮使武達疑惑的問道。


    李構轉頭，看了一眼他以及那些不知情的文武大臣。


    然後又迴頭看了一眼坐在龍椅上，一言不發的的皇帝。


    歎了口氣將渡河之前的事說了一遍。


    當滿朝大臣聽到唐王那家夥降伏金國，占領了燕雲十六州時。


    皆是倒吸了一口涼氣。


    “什麼！竟然有這種事！”


    “這不可能吧！”


    “這一定是唐王小兒，為了動搖我大齊軍心，故意散播的謠言。”


    “咱們萬萬不能中計啊。”


    聽完李構的講述，大臣們第一個想法就是不信。


    但是看著皇帝愁容滿麵的表情，以及三王心事重重的樣子。


    他們一怔，聲音漸漸弱了下來。


    難道唐王的實力竟然已經強大到如此地步了嗎？


    這怎麼可能。


    畢竟三年前，他還隻是個走在大街上連狗都瞧不起的廢物。


    怎麼可能一轉眼間就變得這麼強大了。


    大殿裏，一張張臉上寫滿了震驚。


    和皇帝一樣，他們雖然震驚，但心裏還是抱了一絲僥幸。


    希望這個消息是唐王小兒，為了動搖大齊軍心，故意散播的謠言。


    否則。


    一個強大的西涼，絕對是大齊的噩夢。


    百萬大軍去打一個貧瘠的涼州，即便消耗些財力，眾臣也能接受。


    可要是把戰火引到幽州，乃至開封地區，這是絕對不能接受的。


    所以必須謹慎行事才行。


    眾臣已經隱隱能夠感覺到皇帝憋屈的心情了。


    原本天子率領大軍出征，是一件光榮的事情。


    可卻被自己兒子擺了一道，顏麵盡失不說。


    如今還不容易凝聚起來的士氣，已頃刻間瓦解了。


    換成誰都難以接受。


    更何況，燕雲十六州是大齊的固有領土，被唐王奪去。


    無異於一個耳光狠狠扇在李天賜的臉上。


    “就按康王說的辦吧，朕有些乏了。”


    李天賜揉了揉眉心，揮了揮手，示意退朝。


    “陛下保重龍體，切莫上火，臣等告退！”


    大臣們知道皇帝需要一點時間，消化這些消息，並權衡利弊做出相應的判斷。


    於是紛紛離開了紫寰殿。


    李天賜右手拄著額頭，倚靠在龍椅上呆坐了許久。


    然後離開大殿，向外邊走去。


    他臉色蒼白，發鬢淩亂，一路穿過迴廊閣宇來到東宮


    讓那些下跪行禮的內侍和宮娥，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李天賜心裏憋著一股邪火，那是一種受盡屈辱，卻有力無處使的感覺。


    這種感覺讓他備受折磨，迫切的想要發泄出來。


    所以他下意識來到了李懷的這個逆子的住處。


    如果不是他陷害老九，自己怎麼會被蒙蔽做出一些錯事。


    剛要伸手推開大門，他又停住了。


    李懷已經是個殘廢，已經沒有了發火的價值。


    故而，鬼使神差的轉身向著公主府走去。


    沒錯，是長公主李永寧。


    當年若不是這個賤人護著唐王李湛，那個逆子早死在大牢裏了。


    何至發展到今天這個地步。


    公主府，永寧殿。


    李永寧此時正坐在霧氣蒸騰的木桶裏洗澡，一臉的輕鬆之色。


    開始的時候她還擔心李湛不是朝廷大軍的對手。


    還再想要不要秘密通知中山王一聲，給李湛留個口子，讓他逃得性命。


    結果沒多久就傳來了皇帝灰溜溜迴到開封的消息。


    這著實讓她心情好上不少。


    本來嘛，父子倆何必喊打喊殺。


    李永寧心情不錯的欣賞著自己的白嫩酮體，哼起了歌聲。


    這時，房門打開，外殿響起了腳步聲。


    “本公主不是告訴你們了麼，不用再添水了。”


    李永寧背對著門口輕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