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穹想不到,在苦?h這等窮鄉僻壤之地,還會出現一些意想不到的意外。
吾邪想到了之前從陸川那邊得到的消息,說道:
“昨夜,有一名忘川的人,被人撕掉了胳膊,跌跌撞撞地來到了劉金時的府邸求救……”
淳穹眼神一凝,打斷了他的話:
“你剛才說……撕掉胳膊?”
吾邪:
“陸川那邊兒的消息就是這樣,昨夜求救的殺手的胳膊是被人活活撕掉的!
“她的心髒有致命傷,可這人天生心髒長在右邊,沒有立時暴斃,逃了迴來,想要向其他人求救……但誰也沒想到,她把那個殺她的人引了過來!
淳穹沉默了半天沒說話。
“所以,當時劉金時府邸門口的那些人全都死了?”
吾邪道:
“隻剩下一個人還活著。”
“那人運氣不錯,鬧肚子去了趟茅房,迴來便看見了這一切。”
“他本來想參戰,可短短的幾個唿吸之間,戰鬥便結束了……或許,那根本算不上是一場戰鬥。”
“幸是手中提著燈籠,他看著像個府邸中巡夜的人,最後逃過一劫。”
淳穹又開始走動起來,道:
“忘川此次來的人不少,之前出發時,我便覺得事情不大對勁……如果隻是單純幫著大人處理一下事末,好像用不著這陣仗。”
“而且這些刺客實力高低不一,似乎還不是隸屬於同一個分旗,我今天想了很長時間,唯一能想到的可能就是懸賞!
“最近江湖上好像是有些風聲,說忘川的懸賞榜上出現了一個大貨!
吾邪持刀的手指張開,又緩緩重新握緊。
“我們對於忘川的事情,沒有那麼熟知,更沒有勢力紮根在忘川之中,如果大人需要信息的話,隻怕得找陸川!
淳穹點頭說道:
“明天正好見他,我且問問!
“這些年,忘川在江湖上得罪的人不少,若是市井恩怨倒便罷了,怕就怕之前做的事情走漏了風聲,傳到了蟠龍宮裏……”
提到了蟠龍宮,吾邪整個人的身體瞬間繃緊。
顯然,他也知道這件事情的嚴重性。
不過很快,他又放鬆了下來。
“蟠龍宮的那位,應該很多年沒有管過事了吧?”
吾邪的手又開始做起了那個小動作。
這是他感到放鬆的表現。
淳穹盯著房間裏搖晃的燭火,伸出手輕輕捏了捏那火苗,滾燙的火焰在與他皮膚的接觸中,竟沒有留下絲毫疤痕。
再細細觀察時,火焰和他的皮膚之間有些肉眼幾乎不可見的縫隙,似乎火焰被某種力量隔開了。
“十年,驕奢淫逸,酒池肉林。”
“天下人皆覺得,蟠龍宮的那位早已經是個廢人,這十年來,宮中的朝臣關注他的越來越少!
“奇怪的是,這十年來,齊國從王城到地方,一切似乎都被安排的井井有條,從未聽說過動亂!
“這一切的背後,好像都有一雙無形的大手在操控著……”
吾邪:
“闌幹閣內,無數雙眼睛盯著他,甚至連那座參天的禁忌之地都會偶爾投射來目光,如果真是他做的,不會一點痕跡沒有留下。”
“大人的擔心或是多餘的……更重要的是,這次的機會絕無僅有,大人或許應該把精力更多地投入到【那件事】上,若是成了,一年後,大人就能進入闌幹閣深造,甚至……”
淳穹沉吟了片刻,轉身道:
“你先迴去吧,我再想想……”
…
聞潮生拖著一大堆劈好的木柴,艱難地迴了破廟,星月下,柴車留下的痕跡已經被抹去了大半,隻剩下了模糊潦草的痕跡。
他身上已經換了幹淨的棉襖,沒有之前那般邋遢了,迴到了破廟以後,身上非但沒有覺得冷,還出了一身汗。
阿水盤坐在火堆旁,見到聞潮生後,便問道:
“今夜不在樹屋了?”
聞潮生說道:
“柴夠的話,破廟要暖和些。”
“來,搭把手!”
阿水上前,纖細的胳膊一用力,肌肉條紋立刻顯現,柴車一下被拉迴了破廟裏。
“這些都是你劈的?”
“是的!
聞潮生將柴薪放到角落,然後對著阿水道:
“阿水,你白天在縣衙門口一直看,看什麼?”
阿水頭也不抬地說道:
“劉金時是被人逼死的。”
聞潮生盯著她:
“你怎麼知道?”
阿水隨手扔出了一個小東西,滾在了破廟的地麵上。
聞潮生定睛一看,那赫然是一瓶毒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