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魁看見大禹他們一行人低落地進入部落,便馬上跑上前去,著急地尋問著白飛鵬的情況。
大禹沉默著,失落地搖了搖頭。小魁立刻便明白,白飛鵬沒找到,焦急的心變得難過起來。
在這個時代,奴隸是什麼?是條人家養的狗罷了,哪有人會在意你生死,哪有人會在意你感受,生命可以肆意掠奪,身體可以任意傷害。自由,是多麼奢侈的東西,尊嚴,是又多麼的遙不可及。
日月輪轉,四季交替,生不如死,如同行屍走肉,眼前一片漆黑,望不見盡頭!可直到有一天,突然眼前一亮,有人伸出溫熱而又碩大的手,對你說:“你自由了!”
那時你興高采烈,以為自己能像正常人一樣鐵骨錚錚地活著,不用受非人的待遇。
可身上恥辱的枷鎖是已取掉,但屈辱的過往真的可以洗盡嗎?你真的可以融入他們之中,拍著自己胸脯,說我和你們一樣嗎?他們會笑話你,欺負你,孤立你,排擠你,就因你過去是奴隸。
那又是另一種黑暗,你不過是從一個牢籠又跳入另一牢籠。你發現這世間從來都不是溫暖如春的溫室,而是冰冷刺骨的冰庫。你以為自己自始至死都永不見天日。
可那一天,牢籠打開了,冰庫不再冷了,你遇見了一個和所有人都不一樣,真心待你的人,讓你死灰般的心重新複燃。你心中激動,雙膝跪地,那人卻使勁拉起你,你倆相視一笑!
小魁自打那次被大禹救出後,重獲新生,而白飛鵬則給了他第二次新生,讓他真正知道做人的快樂。當他聽到白飛鵬被抓的消息時,他心急如焚,不知所措地跑出房間。
他不能失去這個唯一給他歡樂的朋友。他看見大禹騎馬飛奔而去,就坐立不安的在這小土坡上等著,因為這有白飛鵬揮斥方遒的氣味。
小魁身形低沉,步履蹣跚,一言不發,走去自己的房間,上了床,縮在被窩偷偷哭泣著,好像失去了一個十分寶貴,自己心愛的東西。任安玉看著比他還難過的小魁,他便知道白飛鵬沒有救錯人,為他冒險值得,他也漸漸發現自己還有點喜歡這人。
日出東山,潛伏的勢力變得躁動,這個華夏聯盟也即將迎來一場災難,白飛鵬也將身陷此局,性命堪憂!
“報……帝君,三危山有異動,欲發生叛亂!”一個士兵十分慌張地跑進帝宮,帝宮裏一片喧嘩,大臣都相互吵鬧著。
這個消息如尖錐般刺舜帝的心髒,他沒想昨日堯帝的仁慈竟然導致了今日之禍。現在歡尤正全力正在攻擊長江那邊的賊寇,如若撤兵那後果意想不到。自古以來,在打仗時撤兵都是十分危險的,導致敵人趁虛而入,死傷慘重,故撤兵的軍令要三思而行,做好充足準備!
舜帝看著亂糟糟的宮殿內,心亂如麻,唯有兩人鎮定自若站在下麵,一言不發。一人是上古四聖之一,掌管刑法,被譽為“中國司法始祖”,他便是士師皋陶(yao)。一人是奉命前往治水之地,考察大禹的舜帝使者,替舜帝傳達命令,出使各地。
“士師,可有高見,能夠化險為夷。”舜帝對皋陶,便開口問道,宮殿瞬間安靜下來。“帝君在上,老夫,哪有什麼高見,隻是拙劣的計策而已。”皋陶年近九十,發須蒼白,依拐而行,自年少時便跟隨堯帝,扶持兩位帝君。
“在老夫看來,三危山不過是烏合之眾,不足為懼,最大的敵人是罪臣歡兜之後的歡尤,此人陰險狡詐,不可輕視。”
“三危山很可能受那些長江中遊的逆犯蠱惑,才想起兵造反。三危山隻需派一位得力幹將出使震懾,他們便不會輕舉妄動。”
“好,那你可有什麼合適人選?”舜帝看著皋陶,繼續問道。“我覺得可派治水那位合適。”皋陶仔細想了想,迴答道。
“嗯,此人的確適合出使三危山,但他有治水重任,不可脫身。”舜帝歎息道,這個難題環繞他心頭,眉頭緊鎖,想不到誰能勝任。有能力之臣都有重任在身,不可隨意走動,一種無人可用的緊迫感刺激著舜帝。
他看向那位稍微年老的使者,“宗卿,你可有什麼計策?”那名叫宗政射的使者,緩緩開口道:“帝君,我和士師的計策其實差不多,但我覺得可以派姒首領身邊的白飛鵬前去,此人敢打敢拚,又有謀略,可以一試。”
“我和帝君說過,此人僅憑二十餘人便燒了幾千人的糧草,後慶被迫向姒首領索要糧食,年輕有為!此人若善,便委以重任,若惡,便就地解決,以絕後患!”宗政射笑著迴答,心中想著,此人要別有用心,違拒帝命,就地正法,出使成功,那也是大功一件。
“你也說過,此人年僅十七歲,真的能辦好此事嗎?若此事先敗,那可不是兒戲呀!我不忍心讓這年輕的生命冒險啊!”舜帝聽到此人的話,有點冷血,有點不願讓這少年前去。
“帝君,我以前還對你說過,後慶猜測那人有通敵之嫌,來曆不明啊!不是我狠心,是此人危險之極,若為他人所用,那後患無窮啊!”宗政射看著猶豫不決的舜帝,強烈推薦著那少年。
“唉,可我派去此人,前幾天迴報,此人並無異常,姒首領還時時照顧著他呢,若此人真是敵人派來的,那姒首領應早已發現才對。”舜帝陷入兩難,此人到底能不能用。若不用此人,我又該用何人呢?若用此人,可失敗後,定被殺害。
“此事容我思考幾天,再決定吧!好了都下去吧!”舜帝看著地圖上的三危山,再看了看長江中遊,愁容滿麵。
接著,所有人都緩緩後退了出去,隻剩下舜帝一人,孤苦伶仃,承受著這天下的大任,不容他有失。
“高密兄,我們啥時候能到啊?”小魁騎著馬,後麵帶著任安玉,對大禹說著。
“後慶在長中遊附近的荊州,我們至少還需將近十天的路程要走!”大禹獨自一人一馬飛奔在他倆前麵。
任安玉因為沒有接觸過馬,所以騎馬對他來說實屬不易,因此隻能讓人帶著他。
那晚他看見小魁失魂落魄,便決定在大禹出發前告訴他。天亮時,當他告訴小魁,我們去找白飛鵬時,他瞬間開心了許多。
四天後,大禹一行人有人家就投宿,沒有人家就露宿郊外,不僅要讓人休息,更多的是讓馬休息,恢複體力,像這樣的連續狂奔會讓馬吃不消,所以隻能邊走邊休息。
他們心中焦急,但這沒辦法,就兩匹馬,要是累死了,靠他們走的話,走到猴年馬月去,更何況白飛鵬等不了那麼長時間。
“好小子,隻管跟我們走,別囉嗦!小心我殺了你。”那隊長把人交給另一群人後,那群人威脅著白飛鵬。
這群人有十幾人,偽裝成商隊的樣子,突破了重重部族檢查!白飛鵬也被換上他們的衣服和裝飾,白飛鵬手腳被困著,口中塞著粗布,被那群人放在車上用被子蓋著,有時放在商品中,有時,被放在車上,偽裝成重病患者,還有時把白飛鵬裝扮成別人的兒子,並說他不懂事,鬧脾氣……
後慶來到長江邊,看著波濤洶湧的江水,士兵們奮勇直前,強行渡江,可對麵的敵人占據有利地形,瘋狂射箭,船上的人成了活靶子。
多次的衝鋒還是無法突破敵人的防守,敵人縮在壁壘後,難以打中,形勢嚴峻。他心中五味雜陳,不知如何是好,在這樣下去,糧草耗盡,士兵必然會士氣低落,陷入危局。後慶沒想到兵書上的戰術,實踐起來是這麼的難。
“後慶,帝君命你十日之內,渡過大江,剿滅賊寇,現三危山異常,刻不容緩。若還是久攻不下,那就等著帝君前來,接受處罰吧!”後慶聽到舜帝派人前來催促著,便馬上進入營帳,那人傳達著舜帝之令。
然後,那人騎馬而去,隻留後慶一人待在原地,他不知十日之內是否能剿滅賊寇,現在渡江都成問題,這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