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換到其他地方,麵對巫馬這種拿自己性命要挾的情況,排長才懶得理會,早就安排人衝上去將其製服,哪裏會這麼輕聲細語的安慰。
但可惜,在這個神聖的地方,哪怕巫馬這個情況是假的,是惡意作亂,他也不敢讓巫馬死在這。
老百姓受了冤屈無處訴,在聖地裏自戕,還是在那麼多洋鬼子麵前。
這他麼要是傳播出去,會給國家造成的惡劣影響有多大,他都不敢想。
嘴裏說得硬,但他跟李大東毫無兩樣,不敢逼迫巫馬太甚,隻能輕言輕語的進行安撫。
好在事件已經上報,而且這裏離西苑不遠,他隻要拖延會時間,等那些大領導過來就成。
儀式早已完成,加上其他單位的支援,很快,這裏就聚集了大幾十個戰士,人人荷槍實彈,一部分被安排到肅清場地,其餘的全舉著手裏的槍,團團將巫馬圍住。
望著逐漸被驅離的人群,再看看越來越湊近的排長,巫馬笑道:“這位首長,我的委屈,您怕是解決不了。”
“您也不用擔心我是什麼壞分子,故意破壞國家形象,起碼在那些人麵前,我什麼都沒說。”
“我就是一貧民成份的普通小老百姓,隻不過被欺負的活不下去了,求活無路,沒法子,隻能來這鬧一鬧了。”
“說甚胡話,咋能沒咱老百姓訴苦的地方呢。”排長一步一步靠近巫馬,嘴裏振振有詞的說著,“天底下還能沒有說理的地方了?”
“要相信d,相信領袖,相信咱們的幹部隊伍嘛。”
“幹部?嗬嗬。”巫馬嘲諷的笑了笑,刀刃往脖子上更貼了幾分,“首長,您再往我這來,我可就先走一步了啊。”
“就讓我的死,巴拉巴拉巴拉巴拉。”
“現在,還是巴拉巴拉巴拉巴拉!”
這都開始懷疑基石了,排長哪裏還敢做小動作,攤開雙手往後退了兩步,“你,你,你小子是真倔啊,就這麼不相信我?”
人群已經被驅趕到xx外,巫馬也不再舉著床單,將放在地麵後,拿腳將其展開,背靠護檻,眼睛絲毫不離那些戰士。
“實在是不敢相信。”
“首長,我隻想申冤,事後要殺要剮我巫馬都認下,但現在,您還是趕緊的,讓能做主的大領導過來吧。”
“你,你怎麼...”
“小同誌,你有什麼冤屈,可以跟我說嘛。”
後邊慈祥清亮的聲音遙遙傳來,打斷了排長的話,隨著戰士們讓出的通道,露出一個巫馬在後世隻能在紀錄片跟教科書上裏看到的麵容。
“一個人要是沒有脊梁,他就站不起來,小同誌,你不屈服於強權,敢於發出自己的聲音,這很好嘛。”
“不過,身體是gm的本錢,你呀,還是要多多愛惜自己的身體。”
“你要是相信我,就先把刀放下,我代表d,代表組織,向你保證,你的冤屈,一定追查到底!”
信,怎麼可能不信。
光看到這張臉,巫馬就知道,他的仇,可以報了。
當啷~
菜刀往地上一丟,也不知是不是這兩天積壓太多的委屈,還是看到這張親切的臉的緣故,巫馬眼淚都差點流淚出來,“巨領導,我活不下去了啊~”
刀一離身,幾個戰士就衝上前把巫馬控製起來,隨後在巨領導的安排下,做了個簡易擔架,把他放在上麵。
“慢一些,這位小同誌身上還有傷,慢一些。”巨領導拉著巫馬的手不停安慰,“先把人送到保健局,把傷口處理一下。”
“小同誌,你不要急,先處理好身上的傷,等一下我就去看你。”
“你放心,相信我,更要相信d,現在已經不是舊社會了,隻要你有冤屈,我們就一定追查到底。”
等巫馬被擔走,巨領導的秘書小顧指著地上那張大逆不道的布,“首長,您看?”
“留著吧,留著。”巨領導蹲下,看著上麵的血字,一臉沉重,“要不是今天碰巧在西苑門口碰到,不是過來親眼所見,我是無論如何也不敢相信。”
“在京城,就在d的眼皮子底下,竟然能發生這樣,逼著老百姓以死相諫的事。”
“不是逼到那個份上,又有哪個會這樣,帶著一身傷,置生死於不顧,隻為了討個公道?”
“‘草民淒淒,千重枷鎖永無期,’說的多好啊,我們不就是經曆過太多這樣的事,想要改變,想要推翻這樣的事,才幹起gm的嘛。”
“我們的z權,是人民的z權,國家的一切權利都是來自於人民,d的核心,也都是為了人民服務。”
“老百姓苦啊,見微知著,在我們看不見的地方,說不定還有千千萬萬個那樣的小同誌,受了委屈,卻連個說理的地方都找不到。”
“把這塊布,掛在我的辦公室,它能時時刻刻的提醒我,提醒我們這些當幹部的,我們做的還不夠好,還不夠多。”
“另外,給z紀w的老董打個電話,讓他把手頭的事放一放,先來我這裏一趟。”
“這件事,要當成一個典型,嚴查嚴辦,無論牽連到哪個,都不留情麵。”
“要通過這件事,告訴那些心存僥幸的人。”一改之前的溫文儒雅,巨領導站起身,下顎緊繃,銳眼如刀,“改天換地的新時代,容不下那些魑魅魍魎!”
小顧滿眼崇敬的看著巨領導,“是,首長。”
清晨,紅星四合院一如既往的開始一天的忙碌,隻是大部分人出門的時候,都會把好奇的目光投在巫馬家。
也不知道那些領導昨天怎麼處理的巫馬,人傷成那樣,應該送醫院去了吧?
一群大嬸最為歎息,多好一小夥子,可惜開罪了聾老太太,怕是過不了兩天就要被趕出去嘍。
中院,易中海家,氣氛沉悶壓抑,秦淮茹背著咿呀呀的小當,牽著尚且朦朧的棒梗跪在地上,滿是悲涼的哭聲好似杜鵑啼血,讓人聽的心裏發酸。
哐當~
盛著糊糊的碗摔在地上,頭上裹著紗布的易中海,呆愣愣的坐在凳子上,手不自覺的顫抖,“你剛剛說什麼?”
“嗚嗚~,一大爺,大夫說,說,東旭的右小腿跟左胳膊都被打斷,說叫是什麼完全骨折。”秦淮茹淒苦的擦拭著眼淚,“這還不止,胸口還斷了三根肋骨。”
“還有我婆婆,也傷的很嚴重,說是多組織挫傷,還有什麼,肺挫傷。”
“一大爺,大夫說了,他們都要盡快治療,尤其是東旭,說如果耽擱了,以後就算治好了,手腳也會落下殘疾。”
“嗚嗚~一大爺,我家裏的情況您最清楚,飯都吃不飽,哪裏還拿的出看病的錢。”
“我求您,先借點錢給我,您放心,我跟東旭以後是雙職工,一定會把錢還給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