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中;艔埖呐苓M屋裏,連耳房都仔細檢查一遍,得出一個讓心中發寒的結論。
巫馬,不見了。
昨天聾老太太之所以急著把事情蓋棺定論,他們連夜辦好手續,想著今天讓街道辦的人直接押著人遣返迴去,不都是因為害怕巫馬不安分麼。
這裏是京城,天子腳下,說的誇張點,一塊磚下去能砸到三四個當官的,隨便一個釣魚的老頭說不定都是哪個通天的人物。
他們昨晚捆著巫馬,就是想全程不讓他跟別人接觸,免得節外生枝。
聾老太太背後的人是厲害,但放在京城並不算如何顯赫,不然哪用得著覬覦巫馬的工位,直接安排一個工作不香麼。
但現在,巫馬跑了!
如果他跑出去亂說,萬一碰到哪個當大官的,一切就都完了。
慌亂的跑到前院,易中海一個接一個的開始打聽巫馬的行蹤,街坊們雖然不解,不過迴答的倒也痛快。
沒看著。
尤其倒房的李家,更是信誓旦旦的表示,早上開門後到現在,都沒看見巫馬。
易中海不死心的問道:“那昨晚呢,你聽到什麼動靜沒?”
“昨晚?”老李想了想,“昨晚我也沒聽到什麼動靜!
“嗯,你這麼一說,好像昨晚雨水出去上廁所的時候開了一下門,不過她很快就迴來了,門早上也是閂好的!
“怎麼了,一大爺,是不是巫馬出什麼事了,要不咱們到處去找找?”
“不用,不用,我自己在找找!币字泻C銖娨恍,轉過身就沉著臉直奔何家。
他還沒走兩步,就在二進門這碰到了準備上班的何雨柱,趕忙問道:“傻柱,雨水呢!
“雨水,上學去了啊!焙斡曛活^霧水,“一大爺,您有嘛事?”
走了?
易中海心頭一沉,暫時也顧不上是不是何雨水幫的巫馬逃跑,當務之急,是先找到巫馬。
“傻柱,你快去廠裏,讓保衛科的陳科長趕緊帶人過來一趟。”易中海心怦怦直跳,連連推搡何雨柱,“快去,快去!
說完,也不等何雨柱迴話,就慌裏慌張的跑到後院。
聾老太太哎,壞事嘍~
何雨柱砸吧下嘴巴,到底怕耽誤事,腳下加速,嘴裏小聲嘟囔著,“嘿,這叫什麼事,話也不說清楚!
後院,聽完易中海的話,聾老太太倒茶的手一頓,隨後風輕雲淡道:“不要慌,中海,不要亂了陣腳!
“巫馬不過剛到京城不過十來天的鄉下人,路都不一定認全,遇到事能跑去哪裏?”
“你先跟街道辦的小王聯係一下,讓他去派出所看一看。”
“另外,讓軋鋼廠的保衛科多派幾個人過來,沿著胡同四處找找,尤其是附近的醫院和醫務室,都過去問問!
“巫馬昨天受傷也不輕,說不定倒在哪被人送醫院去了!
聾老太太安排井井有條,連帶著易中海都放鬆不少,“好,好,老太太,我這就去!
易中海忙著找人的時候,主人公巫馬,正在保健局享受著前世想都不敢想的醫療團隊治療。
好家夥,這些隨便拿出去一個,哪個不是後世醫學教科書上屢次提及的名醫,他真的配麼。
實話實說,他甚至都感覺有些誠惶誠恐。
巫馬傷勢說重也重,說輕也輕,除了後腦勺那兩門閂,最嚴重的就是割繩時手上的傷勢,隻不過耽擱時間太長,傷口顯得駭人而已。
這些名醫經驗豐富,清理傷口包紮後,給他紮了幾針,當時他就感覺原本昏沉腦袋一片清明,連疼痛感都減輕了不少,比打止痛針都管用。
中醫,妙啊~
唯一讓人惋惜的,就是他之前花費三毛五巨款理的頭發,現在全都被剃光了。
不過他的腦袋倒是得到了大夫們的一致誇讚,就那圓滑的程度,跟個鹵蛋似的...
等他被轉到病床上休息時,巨領導帶著一個長相威嚴的中年人來到病房,關切的問道,“小同誌,之前聽你說,你叫巫馬是吧!
“怎麼樣了,頭還疼不疼啊!
“對,巨領導,我是叫巫馬!蔽遵R放下藥碗,摸摸腦袋,一臉感激道:“不疼了,不疼了!
“不疼了就好!本揞I導點點頭,指著後麵的中年人道:“巫馬同誌,你不是有冤屈嘛,我呀,幫你把能做主的找過來了,無論發生了什麼事,你都可以跟他說!
“但是我話還是要說在前頭,你要如實的說,不能說謊話!
“如果最後查出來是你無理取鬧的話,那麼,我們一樣會追究你在聖地的事,你明白麼!
“我明白,巨領導,這位領導,不瞞您說,我今天來,就沒想著能活著迴去。”巫馬豁然的笑道:“咱小老百姓,但凡有一點活路,日子能過得下去,誰又會走這樣的極端!
“我不怕死,但怕自己憋屈死!
“巨領導,我知道自己在聖地做那樣的事很惡劣,影響很不好!
“但那些人都是大官,我鬥不過他們,我沒有其他辦法,隻能這麼做!
“我所求的,不過是一個公道,之後,無論砍頭還是槍斃,我都認。”
“你呀你,別看年紀不大,還是個烈性子,半點受不得委屈。”少年時的經曆讓巨領導非常欣賞巫馬的性格,指著他哈哈大笑,“烈性子好啊,隻有烈性子,才會在麵對不公的時候,不畏強權,有勇氣發出自己的聲音!
“要是早上三十年,就憑你這個性格,我一定拉你幹gm。”
“好了,巫馬同誌,現在告訴我們,你到底遇到了什麼事吧!
“好的,巨領導,這位領導,事情還要從半個月前,我叔叔巫泰出意外身亡開始說起...”
巫馬坐在病床上,腦子裏不斷組織著言辭,如此這般巴拉巴拉的把事從頭到尾仔仔細細的說了一遍。
他來曆清白,到京城之後的一舉一動也都循規蹈矩,沒什麼不能說的地方。
而且後世的他文化水平尚可,不似真正的農民那般說個話都磕磕巴巴,相反的,講起話來邏輯嚴謹,條理分明。
從巫泰死後母親拿婚戒當路費時,他的感動,到易中海想借用工位,他的拒絕。
自己被賈東旭毆打後的失智,到街道辦主任跟軋鋼廠領導沆瀣一氣,直接拿他的手指畫押時自己的絕望。
甚至那塊當做賠償,作價一百賣給街道辦主任的老虎皮,都說的清清楚楚。
“那塊虎皮,是我父親的遺物,以前家裏過的在困難,我也從沒想過將它賣掉,想不到,最後僅被作價一百塊賠了出去!
“就是這樣,巨領導,昨天晚上要不是我想辦法跑出來,恐怕這會已經帶著傷,坐在迴鄉的火車上了!
“也有可能,死在哪個沒人知道的角落了吧~”
兩隻被包紮嚴實的手捂在臉上,巫馬話裏滿滿都是無奈,“那個聾老太太手眼通天,在我眼裏高不可攀的軋鋼廠廠長,都能大晚上叫過來處理我的事!
“官官相護的故事,我在戲文裏看到過很多,您說,這樣的情況下,我還敢去哪裏,又還能去哪裏!
“走投無路,我也隻有拿自己這條賤命,來博一個公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