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馬案的影響,遠比他自己想象的要大的多的多,易中海等幾名主犯被槍斃後,群眾受到了激勵,很快,全國各地三三兩兩的開始有了效仿者。
有被村幹部欺辱的,有被上級敲詐的,有被村霸搶糧食的,也有被吃絕戶的,一下子爆出這麼多案情,倒是讓老董忙的腳不沾地。
但更多的,是無數的農民團體,因為眾所周知不能細說的原因,那誇張的產量堆積在他們身上,壓得他們喘不上氣,在巫馬案的鼓勵下,他們終於發出了自己的聲音。
曝出來的多了,高層也不能視而不見,於是,在一些人的推動下,政策開始改變,從以鋼為綱,調整為以糧為綱,糧鋼並進的發展綱領。
雖然蘇聯的債務跟工業發展需求仍然避免不了,但起碼比原先的時代,要更重視農業發展。
巫馬這隻小蝴蝶,第一次對這個時代產生了巨大的影響。
不過他一個小老百姓可想不到那麼遠,相較於那些國家大事,如何填飽肚子對他而言顯然更加重要。
腦袋上的傷還罷,疼歸疼,但對生活影響不大。
兩隻手才要命,割繩子的時候手被切的太深,哪怕保健局大夫醫術再高明,也不可能隻幾天就恢複。
這就很艸蛋,生活上受些影響還不算什麼,現在天氣轉涼,七八天不洗澡也不會有太大的異味,關鍵他沒法扛大包了啊...
本來他之前攢了十來塊積蓄,就算不幹活,也足夠支撐到他考電工證以後。
可易中海被槍斃後的第二天,懷著滿腔恨意的前一大媽崔雲英就找了上門。
再對巫馬有好感,也擋不住把人家男人給整死的仇啊,崔雲英不恨他才見鬼了。
人家也不鬧事,也不撒潑打滾,就一句話,還錢!
好吧,巫馬自己都差點忘了,他那沒見麵的叔叔,還欠了易中海十塊錢沒還呢。
不是,借錢的跟欠錢的都死了,讓他們倆當事鬼在下麵自己溝通不好麼...
想起當時在全員大會上,拍著胸口說自己一口唾沫一頭釘的豪言壯語,巫馬又撇不下臉跟崔雲英說軟話。
得,賠唄。
於是,在眾多看熱鬧的鄰居見證下,巫馬一毛五分的一堆毛票,愣是數出一大摞,還給了崔雲英。
在她趾高氣昂的離開後,巫馬看著僅剩下兩塊多的積蓄和所餘不多的糧食,焦慮癥開始犯了。
崔雲英滿是憎恨的眼神對他沒什麼傷害,關鍵,沒錢了啊。
本來還想著輕傷不下火線,帶著傷,大不了少扛點大包唄。
一天三五毛,也夠自己吃飯和醫務室的換藥的花銷,結果嘴皮子都快說破了,屈義也沒敢讓他上工。
巫馬現在熱度正高,誰也不敢讓他帶傷幹活,萬一出點什麼事,不知情的還以為他們同情那幾個槍斃犯,故意報複呢。
街道辦那邊沾火柴盒的活雖然有,也相信他們沒那個膽卡著不給他,但這是個細致活,手還傷著呢,根本幹不來。
所以,當巫馬抽完最後一根煙,不得不麵對一個殘酷的現實。
他,沒收入了!
這可如何是好,醫務室換藥再便宜,加上幫他熬藥,一次也得兩毛錢,就算他在苛刻自己的口糧,兩塊多也根本支撐不了多久。
院裏那些鄰居吧,多少都因易中海跟聾老太太的事,對他有幾分敬而遠之的意思,何雨柱不待見他,崔雲英跟秦淮茹更是恨他入骨,想找個人借錢都難。
左思右想也想不到什麼辦法的巫馬差點愁白了頭。
哦,他頭發被剃光了,那沒事了...
嘖,咋就不是在後世呢,不然憑他現在這熱度還怕沒錢?帶個貨分分鍾起飛好不好。
這也不是那也不是,巫馬急的在屋裏來迴踱步,正在這時,大門直接被人推開,他抬頭一看。
謔,他怎麼忘了這個財神。
許大茂!
別人或許會因為跟易中海和聾老太太相處太久而對他有意見,許大茂這個成天被倆人鎮壓的肯定不會,沒放個鞭炮慶祝都算他克製了。
“嗐,你在家啊,敲半天門怎麼都不吱一聲。”許大茂笑得沒心沒肺,晃著手裏提著的倆飯盒跟酒,“怎麼著,哥們,喝一杯?”
“哎喲,不好意思,剛剛想事呢,沒聽著動靜。”巫馬表現的那叫一個受寵若驚,“大茂哥,你這,你這讓我怎麼好意思,我年紀小,應該我來請你喝酒才對。”
看巫馬沒有拒絕的意思,許大茂直接走進屋裏,把東西往桌子上一放,“咱哥倆那麼生分幹啥,誰請都一樣。”
“之前的事爺們給你道個歉,我是真不知道易中海那狗東西膽子那麼大,不然,我就是豁出去也得幫你一把。”
“這話說的,我還能不知道這都是那些壞分子的脅迫?”巫馬嗔道,特熱情的給許大茂倒了杯水,“我雖然住進院子的時間不長,但你大茂哥的名聲聽過的也不是一次兩次。”
“義薄雲天,豪氣幹雲,助人為樂許大茂,我還能不知道你?”
“嗐,虛名,虛名而已。”對巫馬的追捧,許大茂很是受用,“哥們,我許大茂以前誰都不服,但今天,我要給你豎個大拇哥。”
“這事辦的太他麼爺們了,我服!”
巫馬從耳房拿出碗筷,苦笑道:“也是被逼到那份上了,我要再不想辦法,都能給死這。”
“誰說不是呢,易中海那個老家夥,我早就看出來他不是什麼好東西。”手裏不停,許大茂嗤笑道:“還一大爺,就是個壞分子,平時就知道拉幫結派欺負人。”
“以前你是沒見著,我被何雨柱那孫子欺負成什麼樣,易中海那個狗東西,就知道和稀泥。”
“還有那個聾老太太,老祖宗?我呸!”
眼看許大茂越說越上頭,臉都氣紅了的樣子,巫馬趕緊開口安慰,“都過去了,大茂哥,壞分子都被繩之以法,好日子在後頭呢。”
“對,好日子在後頭呢。”想起被槍斃的兩人,許大茂直接笑出了聲,“來,巫馬,趕緊坐下,哥要敬你一個。”
雖然還沒傍上婁曉娥那個富婆,但許大茂跟他爹家裏雙職工賺錢,老娘以前還在婁家幹過傭人,家底厚實的緊。
哪怕在條件如此困難的當下,也還能拿出幾個下酒菜來。
看看桌子上,兩個飯盒被裝的滿滿當當,一個芥末墩,一個涼拌蘿卜絲,一看就是館子裏做好打包的。
這還不算,等巫馬坐下後,他還從口袋裏拿出個牛皮紙,展開一看,謔,約莫二、三兩的五香蠶豆,好東西啊。
別看都是素的,但在這年頭已經是極為難得,尤其是那點蠶豆,因為耕地現在基本都種主糧,市麵上流通的極少,買都沒地方買去,也不知道是從哪尋摸來的。
這頓下酒菜,真的下了功夫啊。
就是那酒。
看著酒瓶上樸實的牛欄山三個字,巫馬嘴角一抽,很想問問許大茂,咱能不能換個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