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監念完供詞,周延儒臉色慘白,耳邊嗡嗡作響,冷汗順著額頭滴落。
他覺得整個世界都在搖晃,雙手不由自主地撐在地上,勉強才沒倒下去。
“皇上,臣……臣冤枉!”
周延儒的聲音顫抖,仿佛從喉嚨深處擠出,
“這份供詞……一定是假的!是張大山誣陷臣,皇上明察啊!”
顧辰冷笑一聲:“假的?供詞上有張大山的親筆畫押,
還有他的指印和血印,朕的人親耳聽到他招認。
你告訴朕,哪裏假?”
周延儒啞口無言,仿佛所有解釋都被顧辰這句話堵死。
連連磕頭:“皇上!臣萬萬不敢違背皇恩!臣對朝廷忠心耿耿,請皇上明察,還臣一個清白!”
禮部尚書,是東林黨中最為善辯的官員之一。
跪在朝堂中央,抬起頭語氣鏗鏘地說道:
“皇上,周大人乃是我朝的肱骨之臣,為國家操勞多年,
豈能因為一介奸商的片麵之詞就遭受誣陷?
臣以為,此事需慎重調查,切勿輕信惡人之言!”
錢謙益又補充了一句:“皇上,若連首輔這樣忠心為國的臣子都被誣陷,那還有誰敢為皇上分憂啊?”
李標作為戶部的掌管者,與商人有深厚的利益勾連,自然不願看到周延儒倒臺。
他抬起頭,語氣懇切地說道:“皇上,臣深知民間疾苦,也知道糧商的不法行徑。
但以張大山這等奸商為憑,就要定周大人的罪,臣恐怕會引發更多的波瀾!”
他向前跪了一步:“皇上,臣願親自徹查糧商的賬目,以還周大人清白!”
東林黨的其他次級官員緊隨其後附和。
“皇上,周大人為國操勞,平時儉樸如僧,絕無可能謀私利!”
“張大山一介奸商,定是為了自保,才亂咬忠臣,企圖逃脫罪責!”
“皇上聖明,望勿輕信奸人之言,還我朝廷一個清白!
..........
聽著東林黨的辯解,武官們忍不住了。
曹變蛟冷笑一聲,向前跪出一步,嘲諷道:
“你們一個個嘴上為皇上分憂,結果卻背後勾結奸商,斂財無度。
難道皇上的證據也是假的嗎?
難道皇上給你們首輔大人潑髒水?”
另一邊,許國儀也站了出來,言辭犀利:
“皇上聖明,供詞在此,有憑有據,你們這些文官還在狡辯?
是不是覺得朝堂隻有你們說了算,皇上都不能審你們的罪?”
東林黨大臣被武官懟得火冒三丈,立刻開口反擊:
“武夫就是武夫,動不動就說這些挑撥離間的話!”
“你們表麵上是替皇上著想,實際上不過是想借機幹涉朝政,禍亂天下!”
“是啊,皇上剛剛誇過我們首輔大人一句,你們這群人就急著踩人上位,莫非真以為大明的朝堂輪得到你們這些武夫指點?”
兩派人馬雖然都跪在地上,但言辭犀利,氣勢咄咄逼人,完全不輸於站起來的爭論。
顧辰聽著朝堂上文武百官的爭吵,揉了揉耳朵。
文武百官的爭吵幾乎和鄉間大媽們一樣聒噪!
顧辰輕輕抬起手,小太監立刻會意。
跑到朝堂中央,尖聲喊道:“安靜!朝堂之上,怎敢喧嘩?”
兩派人馬不情不願地閉上嘴,但目光中依然透著敵意。
顧辰:“既然你們文官覺得冤,武官們又說朕聖明,那好,朕今日就讓你們所有人親眼看個清楚。”
他轉頭對著殿門外的侍衛冷聲道:
“去,把紹獄的張大山押送過來!朕要當麵對質,看看到底是誰在撒謊!”
侍衛抱拳應聲:“是!”
三炷香後,奉天殿外傳來一陣鏗鏘的鐵鏈聲。
“帶犯人張大山!”侍衛高聲喊道。
張大山被押送到大殿上,他全身上下沾滿了血跡,臉上青一塊紫一塊,明顯經過嚴厲拷問。
他的手腳戴著鐐銬,每一步都發出沉悶的撞擊聲。
和他交往過的文官們看著這個落魄不堪的張大山,一個個目露複雜神色。
平日裏那個富態、趾高氣昂的米商,如今竟變得狼狽不堪!
“這……是那個每天耀武揚威的城北米商?”戶部尚書李標心中驚駭。
“看他現在這樣子,皇上顯然下了狠手。”
錢謙益臉色發白,心裏暗暗打鼓,
“皇上的意圖難道是……”
而跪在前排的周延儒見到張大山時,瞳孔一縮,表情瞬間變得極其激動。
他指著張大山怒斥道:“張大山!你這個無恥小人,竟然血口噴人,誣陷忠良,誤我大明,罪該萬死!”
張大山被周延儒的怒斥嚇得瑟瑟發抖,卻不敢吭聲。
顧辰嘴角浮現一絲意味深長的冷笑。
他對著周延儒,冷冷說道:“周大人,別這麼激動,還沒開始呢。”
小太監對著張大山尖聲說道:“張大山,還不快快跪下!”
張大山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重重磕了幾個頭,哭喊著說道: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小人冤枉,小人冤枉!”
顧辰抬手示意他安靜:“把事情的經過從頭到尾全部說清楚!不要擔心有人報複你。
如今整個京城,朕掌握著十四萬大軍,除了朕,誰都不能把你怎麼樣。
但如果你敢撒謊,欺騙朕,朕就讓你滿門抄斬!”
張大山嚇得連連磕頭:“皇上明察!小人不敢撒謊,絕不敢隱瞞!”
聽到“十四萬大軍”,文官們個個瞪大了眼睛,臉色瞬間慘白。
“十四萬大軍?”錢謙益震驚得差點跪不住,
“京城從哪裏調來了這麼多兵馬?皇上三天沒上早朝,竟然做了這麼大的事!”
“這速度簡直不可思議!”戶部尚書李標心中翻江倒海,
“十四萬大軍,這幾乎是將整個京城的軍權握在了皇上的手裏!”
“皇上到底從哪兒調來的軍隊?”周延儒此刻臉色難看至極,腦中飛快盤算著:
“難道是從各地軍鎮調來的?可是京城沒有任何異動,居然全在不知不覺間完成了部署!”
武官們雖然臉上沒有表現出太多情緒,但心中同樣驚訝。
曹變蛟微微皺眉:“十四萬大軍?從哪兒湊出來的?難道是邊關的將士調了迴來?”
許國儀低聲說道:“不可能,邊關守備一向緊張,擅自調兵的話。
地方上早該有風聲了……皇上到底用了什麼辦法?”
楊嗣昌原本以為,這三天裏京城的三大營調整,乃是皇上與首輔周延儒默契配合的結果。
畢竟,周延儒掌控內閣多年,調動京城的力量素來得心應手。
若要重整三大營,肯定離不開他的協助。
可現在,他卻不得不重新審視這一切。
現在皇上在無限的逼著周延儒就範,打壓強度比魏忠賢都要大!
難道說.......
楊嗣昌目光迴望高坐龍椅的顧辰,心中猛然一震:
“這三天裏的調兵換將,竟是皇上一個人的手筆!”
他腦海中迅速迴憶起這三天京城的種種異動:
東西廠、錦衣衛頻繁活動,卻滴水不漏。
三大營士卒的輪換不留任何縫隙,甚至連朝廷中武官都未察覺有異。
三天內,舊部撤換、集結完成,且新部隊完全聽命於皇上。
這一切,看似悄無聲息,卻是雷霆萬鈞之勢。
楊嗣昌內心震撼,額頭滲出些許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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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劇情需要禮部尚書改為錢謙益。
曆史上錢謙益第三任妻子是秦淮八豔的柳如是,後麵有寫柳如是的劇情,十章之內登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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