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文官見到首輔周延儒率先表態,也紛紛起身響應,生怕落了後,得罪龍顏。
“臣願意變賣家中田產,捐獻三千兩白銀!”禮部尚書錢謙益起身說道,語氣慷慨激昂。
“臣雖家貧,但還有兩萬斤糧食存於鄉間,願全部上交朝廷!”戶部侍郎吳永年拱手補充。
“臣願將家中珍藏的古玩字畫捐獻給國庫,以解皇上之憂!”工部尚書徐秉義躬身行禮。
文官們你一言我一語,似乎不捐出點東西就無法顯示忠心。
整個朝堂頓時熱鬧非凡。
然而,站在另一側的武官們卻顯得格外冷淡。
他們大多沉默不語,目光中透著一絲不屑與不耐煩。
站在大殿另一側的武官們,看著文官們一個個慷慨激昂地“捐款捐糧”,心中滿是不屑。
大同總兵曹變蛟冷哼一聲,低聲對身旁的京城守備司指揮使許國儀說道:
“這些文官,家裏的銀子多得能蓋起半座城,結果捐出來的還不如他們平時隨手送給小妾的首飾錢多!
“這不是捐款,這是往咱們武官身上潑髒水啊!”
許國儀附和道:“是啊,他們自己貪墨的糧食比咱們見過的戰馬還多,捐點糧食就當立功了?
再看看咱們,帶兵打仗是用命拚來的,朝廷連軍餉都發不齊,還要讓我們捐?真是欺人太甚!”
曹變蛟冷笑著說道:“要捐可以啊,我就捐一把生了鏽的破刀,看看這些文官們敢不敢接。
說到底,他們的銀子哪一兩是幹淨的?捐點出來裝模作樣,這臉可真夠厚的。”
五軍都督府左都督楊嗣昌則冷眼旁觀。
心裏想道:“他們這種捐款,不過是自導自演的好戲。
既能博取皇上的信任,又能在朝中樹立名聲,一舉兩得。
至於這些錢,肯定早就從百姓身上刮來的,拿來‘獻忠心’,
不過是又一次壓榨民脂民膏!
顧辰輕輕拍了兩下手:“好,還是首輔的提議非常好。不愧是首輔。
周延儒聽到這話,眼中閃過一抹得意,臉上卻是恭敬的微笑。
心中暗自慶幸:“這次又博得了皇上的歡心,果然我的策略沒有錯!
顧辰朝周延儒走去,用力拍了拍周延儒的肩膀。
這看似親切的舉動,卻讓周延儒渾身一顫。
“啪!啪!啪!”
顧辰的手掌力道極大,直接拍得周延儒身子晃了兩下。
他不得不暗自用力穩住自己的身體,才勉強站穩。
周延儒的心中隱隱覺得不安,卻強裝鎮定,低頭說道:
“多謝皇上誇獎,臣隻是盡微薄之力為天下盡忠……”
“但是!”顧辰話鋒一轉,聲音陡然冷了下來,“朕讓你起來了嗎?”
這句話如同一道晴天霹靂,劈得周延儒臉色瞬間煞白,整個人僵在原地。
他還沒來得及反應,便感覺到顧辰那壓迫的目光直刺他的後背,仿佛隨時要將他撕裂。
周延儒的膝蓋一軟,撲通一聲跪了下去,聲音發顫:
“臣……臣罪該萬死!臣以為皇上……已經允許臣站起來了……”
“以為?”顧辰冷笑一聲,聲音中滿是嘲諷,
“朕讓你‘以為’了嗎?堂堂首輔,朝廷棟梁,竟敢隨意揣測聖意。
你這麼能揣摩,不如告訴朕,城外那些凍餓而死的百姓,他們又該以為什麼?”
周延儒冷汗直冒,連忙磕頭:“臣……臣失言!臣有罪,求皇上開恩!”
朝堂上一片寂靜,文官們目睹顧辰對周延儒的當場嗬斥,一個個心中震驚不已。
他們低垂著頭,心中卻翻江倒海:
“皇上竟然當著眾人的麵斥責首輔?!”
“周大人可是朝中權勢最大的人!”
“皇上這是要對東林黨下手了?”
禮部尚書錢謙益悄悄抬起眼角瞟了一眼仍跪在地上的周延儒,又迅速低下頭。
“不可能!首輔可是連通朝堂與後宮的人物,皇上怎麼會突然翻臉?難道是有什麼證據在手?”
而另一側的武官們則是另一番心情。
曹變蛟微微低頭,嘴角卻悄悄勾起了一絲笑意。‘
“早看這個周延儒不爽了,平日裏高高在上,把咱們這些帶兵打仗的將領壓得死死的,今天終於輪到他倒黴了。”
京城守備司指揮使許國儀低聲對身旁的同僚說道:
“這些文官平時最擅長演戲,今天倒是演不下去了。
皇上終於看清了這些人的真麵目!”
五軍都督府左都督楊嗣昌卻表情謹慎,心中暗道:
“皇上果然不是從前那個軟弱的崇禎了。
敢當眾敲打首輔,手裏必然握有實證。這朝局,隻怕要徹底變天了!
顧辰拍了拍手上的灰塵:“朕最近派了錦衣衛查你們的底子。”
這句話猶如一道驚雷,炸響在文武百官的耳邊。
顧辰頓了頓,繼續說道:“今天,朕還真抓住了一條大魚!”
話音落下,文武百官皆是麵色驟變。
文官們低垂著頭,不敢有絲毫動作,心中卻如同被猛獸撕咬一般惶恐。
“錦衣衛……錦衣衛查了我們?我之前收的那些地契會不會被發現?!”
“昨天剛送出去的賄賂錢,會不會被記錄在案了?!”
“不可能!我一直小心謹慎,怎麼可能出事……可皇上三天沒上早朝,難道就是為了這個?”
武官們雖然表麵平靜,內心卻暗暗慶幸。
曹變蛟心中偷笑:“還好咱們軍餉本來就少,
沒他們文官那麼多花花腸子,真要查,也輪不到我們身上先倒黴!
許國儀心裏也輕鬆了幾分,低聲對旁邊的同僚說道:
“今天倒是個好日子,文官終於被擺在了刀尖上!
顧辰從案上拿起那份供詞,高高舉起
“這就是供詞,朕剛剛得到的!好好聽聽你們的好同僚都幹了些什麼好事!”
說罷,他將供詞遞給身旁的小太監,命令道:“念給他們聽,讓朝堂上的每一個人都聽清楚!”
小太監戰戰兢兢地接過供詞,深吸了一口氣,展開紙張,聲音顫抖地開始念道:
“……張大山供認,作為京城最大的米商之一,
他通過賄賂首輔周延儒,獲得了對京城米行的壟斷權。
每年初,張大山都會派人送上白銀三萬兩,以及名貴字畫、珍寶,作為‘孝敬’……”
小太監每念一句,周延儒的臉色就蒼白一分。
他額頭滲出冷汗,耳邊嗡嗡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