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告指揮部,敵軍分散突擊,請求後方火力支援!
“坐標——k7-西側防線,預計五分鍾後敵抵近!
“明白,炮兵營已就位。”
電臺啪一聲靜音。
五分鍾後,地獄降臨。
“轟——!”
120毫米迫擊炮彈從天而降,精準砸入車臣騎兵左翼。
塵土炸飛,血肉橫灑,整整一排馬隊直接被掀飛!
跟著,又是右翼!
從側麵掩體後,數挺機槍在火光中同時開火,槍火交錯,形成雙側收割!
天上如火雨,地麵如死地。
碩壘看著熟悉的弟兄在身旁炸成焦炭,心如刀絞,仍死命衝向中央高地。
“就算死——也要衝上去。!”
但他的戰馬剛踏入中心區域,炮火便在他麵前三米處炸開!
爆風如錘,直接將他掀翻半空!
碩壘重重摔在地上,左腿脫臼,胸口炸出一條裂口,鮮血如泉!
耳中一片轟鳴,隻聽見心跳聲在瘋狂嘶吼。
……
戰場沉寂,火光中飄著硝煙。
半小時後——
鐵柱端著衝鋒槍,率小隊從側翼推進。
他身著沙色戰鬥服,臉上塗了灰黑偽裝,腳步穩健,每一步都踏在草叢間的血泊上。
“前麵還有動的,二點鍾方向!
“是個騎兵,沒死透。”
“開一槍!
“別開,活口!
鐵柱一步一步,走到那人身前——碩壘!
他倒在血泊中,左臂脫骨,嘴角全是血,仍倔強地睜著眼,看著鐵柱,眼神如狼。
“你就是那個……重機槍小隊的指揮?”
鐵柱沒答話,隻看著他。
碩壘咬牙,低聲道:
“殺了我!
“別留我這口氣!
鐵柱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你活著,比死了更有價值!
“帶迴去!
【烏蘭塔拉·俘虜營】
碩壘被鐵鏈鎖住,關入獨立鐵籠。
他還沒適應眼前的燈光,便聽到一陣輕蔑的笑聲傳來:
“喲,這不是車臣的大英雄?”
“也不過如此!
碩壘轉頭——是吳克善。
那個在科爾沁兵敗後被俘的“漠南親王”。
他穿著囚服,氣色卻頗好,甚至手裏還拿著一碗熱飯。
“你怎麼在這?”
“你不是號稱‘驍勇無敵’?”
“怎麼,你也敗了?”
碩壘嘴角抽動,低聲咬牙:
“你這個孬種,叛徒!”
“你早該被車裂、剮死在旗陣前。
“你丟的是草原所有人的臉!!”
吳克善臉色一僵,但旋即冷笑:
“你就別在這裝硬漢了!
“有本事你現在出去把漢人都殺了!”
“說實話,在這兒,你連狗都不如。”
碩壘怒吼一聲,想撲過去,卻被鐵鏈死死拽!
他眼中滿是血絲、怨毒、羞辱、悲涼。
“你算什麼草原人……”
“你連死的勇氣都沒有!”
吳克善笑著退後幾步,將飯一口吃完,輕輕咂嘴。
“你啊——死得快,活得沒意思!
“咱們被俘的人,誰老老實實當狗……誰就活得久,別的都沒用!”
第二天,清晨的風自北而來,攜著草原血腥未褪的寒意,吹動鐵絲網內破敗的帳篷和油布。
幾隻烏鴉落在營區角落,啄食著昨夜才倒下的屍體殘骨,空氣裏彌漫著鐵鏽與死亡的味道。
朱由檢身披烏金織錦便袍,腳步穩健地走入俘虜營,身後是王承恩與數名衛兵。
晨曦灑在他肩頭,如天幕之下的帝影。
營內,數百草原俘虜縮在鐵籠中,眼中帶著野獸般的警覺與畏懼。
他們是昨日血戰的失敗者,來自車臣部的殘軍,早已被打散意誌,癱倒如土狗。
朱由檢停步,掃了一眼。
“王承恩!
“這些人……哪個是首領?”
王承恩低頭:“啟稟陛下,除了碩壘之外,皆為普通兵士與副將。”
朱由檢淡淡點頭:“那便都殺了吧!
“留下來也是浪費糧食和醫療資源。”
“朕的軍隊是來打仗的,不需要善心泛濫!
王承恩遲疑一下:“……可是否會有損我軍‘優待俘虜’之名?”
朱由檢看了他一眼,眼神裏沒有絲毫動搖。
“戰場優待俘虜,是為了交換我方傷員,是為了談判籌碼,是為了爭取勝之不武的口碑。”
“可我大明一兵未傷一兵未俘!
“那便不必留情!
“他們能活著……已經是本朝仁慈!
說罷,他邁步走入營區深處,那處最大的鐵籠內,碩壘正倚靠在牆角,傷口尚未包紮,鮮血浸濕襤褸衣衫,仍勉強挺直脊背。
見朱由檢走來,他眼中閃過一絲火光,旋即咬牙低吼:
“你就是崇禎?”
朱由檢負手而立,居高臨下,聲音不急不緩:
“你便是碩壘?”
“帶兵夜襲,結果被我三挺機槍和五枚迫擊炮炸得屍橫遍野!
“你不覺得……自己很可笑麼?”
碩壘咬牙,眼神裏全是仇恨與不甘:
“你們漢人靠的不過是那些鐵家夥,有本事放下火器,和我真刀真槍來一場!”
“你我一對一,看誰的腦袋滾地。
朱由檢輕輕一笑,神色冷淡:“這是鐵與火的紀元,是紀律與工業的洪流。”
“你還在拿祖宗的弓馬自豪!
“朕,已經在為子孫鋪鐵路、造坦克、修軍校!
“你——不過是一條,停留在上個世紀的蠢狗罷了!
碩壘麵皮抽動,渾身發顫,拳頭緊握,卻一句話也說不出反駁。
就在這時,旁邊的吳克善忽然從角落站起,雙手抱拳,隔著鐵柵欄讚歎道:
“陛下聖明!草原野民焉能懂陛下神武兵製?”
“末將願以死效忠,願為陛下清理這幫叛賊,替天行道!”
“碩壘此賊,妄圖反撲,背主不忠,連累無數百姓,實乃草原之恥,賤畜之魁!”
他說著,竟“咚”地跪倒在地,重重磕頭。
朱由檢看他一眼,淡淡道:
“你很忠心。”
“王承恩,把他的鐐銬解了。”
“讓他……好好教教碩壘怎麼當狗!
王承恩一揮手,衛兵上前打開吳克善腳銬手銬。
吳克善登時眉飛色舞,起身時還不忘對朱由檢行禮:“謝陛下洪恩!奴才必不辱命!”
他轉身走入籠中,拔出腰間火鉗,在火盆裏烘烤。
碩壘眼中一縮,怒吼:
“你敢?!你這個軟骨狗!你這個舔漢人的野種。。
吳克善麵帶獰笑,提著燒得通紅的火鉗走近,一把按住碩壘肩膀:
“你不服是吧?”
“我告訴你——現在你連死的資格都得看我臉色!
“剛才你不是很橫嗎?再罵一個給我聽聽?”
“你要麼認清現實,要麼就在這兒被我一寸寸烙成豬肉。
話落,火鉗猛然貼上碩壘胸口!
“滋——!”
皮肉焦糊味瞬間彌漫,碩壘咬牙不吭聲,滿臉青筋暴起!
他死死盯著吳克善,眼中像是要滴出血來:
“你這個狗崽子!”
“你舔得再歡……他們也不會認你是人!”
“你永遠是漢人眼裏的狗!”
吳克善臉色一變,憤怒之下,又一鉗落下!
“你閉嘴!!你再罵一句試試?!”
碩壘嘶吼著,哪怕痛得滿頭大汗,仍舊咬牙不屈:
“你不配活在這世上!!你連死都不敢死!”
“你不配姓草原的姓!你是狗!是狗!是狗!!”
吳克善渾身顫抖,憤怒得幾近失控,又要舉鉗,卻被王承恩一聲輕咳製止。
朱由檢站在籠外,冷冷看著他們兩個,一個如屍狼咆哮,一個似鬣狗低吠。
這,就是草原的殘影。
一個早已敗落的舊世界,在明朝大軍鋼鐵意誌麵前,再如何掙紮,也不過是垂死的哀鳴。
“夠了。”
他淡淡道:“把他關迴去!
“留一命,將來還有用。”
他負手轉身,長袍曳地。
“死要死得有價值,活要活得有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