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塵尚未落,但逃亡的號角已經吹響多時。
索諾木、色特爾、濟農三部聯軍——
這支曾盤踞漠南多年、欺壓無數中原百姓的老牌部落,如今正像三群受驚的野狗一般,逃命狂奔。
他們終於從昨日的地獄中逃了出來。
逃出大明的坦克陣線,逃出那如潮水般的鐵拳步兵,甚至在夜色掩護下,撕開了北線一條口子。
他們終於——能喘一口氣。
三人策馬並馳,身後跟著幾千殘兵與牧民,牛羊成群,馬匹悲鳴,疲憊的人拖著破爛不堪的輜重,不斷迴頭張望,生怕身後再爆出一輪炮火。
“好不容易……終於逃出來了……”
索諾木看著身後濃煙滾滾的方向,眼中一片死灰。
“隻要再跑五十裏,越過黑牙嶺,我們就能會合其他漠北勢力!”
色特爾喘著粗氣,手裏的馬刀幾乎握不穩。
濟農咬牙道:“隻要不被追上……我們還有機會!”
但他們並不知道——
他們的頭頂,早已不是空無一物的天空。
二十餘架b-25轟炸機在三千米高空中穩穩飛行,機翼在落日餘暉下泛著冷光。
朱由檢端坐在旗艦機的指揮位,身披龍紋披風,麵容平靜如水,一手拿著望遠鏡,凝視前方。
王承恩戴著飛行帽,緊貼在艙門口,望著下方翻滾的草原大軍,忍不住驚唿:
“陛下……找到了!是他們!”
“剩下三部全在這一片牧地上!”
朱由檢輕輕放下望遠鏡,淡淡開口:
“放彈,給朕炸幹淨一點。”
王承恩聽到朱由檢那句“炸幹淨一點”,眼神陡然一緊,飛快點頭:“遵旨!!”
他猛地轉身,抓起艙內通訊器,聲音不大,卻格外清晰:
“各編隊注意!各編隊注意——陛下口諭!”
“目標鎖定北線牧地,三部敵軍聚集地標記完成——”
“全麵轉向,集火轟炸!務必清除幹淨!不留一人一馬!”
語畢,他重重摁下指令開關,一連串電波嗡鳴穿過高空。
整個空軍編隊如同一頭沉睡中的巨獸被驚醒!
本來還在左右翼偵查的數十餘架轟炸機立刻做出反應,尾翼輕擺,螺旋槳角度微調,迅速調整飛行方向。
從南、從西、從斜上空——
三麵包夾!
王承恩望著雷達圖上密密麻麻轉向的亮點,喉嚨一動,迴頭朝朱由檢抱拳一禮:
“陛下——空軍所有編隊,已全數響應。”
“索諾木、色特爾、濟農三部,插翅難飛。”
在夕陽的血光中,三排巨大的鐵鳥緩緩從南麵壓來,整齊地布成“品”字形,投彈艙門緩緩打開,彈鏈在陽光下閃閃發亮!
索諾木騎在馬上,抬頭之際,心髒猛地一抽,聲音顫抖:
“不好——是大明的鐵鳥!!”
下一刻——
“嘶——嘭!!”
第一輪炸彈從天而降,精準落入他們逃命的方向!
火光衝天,牛羊被炸得四蹄騰空,滾落塵土!
戰馬悲鳴,牧民驚叫,火球升騰如蘑菇般炸裂,一口氣撕裂整片地表,炸出一個直徑七八米的大坑!
爆炸中心的人連屍體都沒留下,整群牧民瞬間化為飛灰!
“那是……我們的牛!!”
“那些牛羊是我們部落最後的根——”
色特爾哀嚎著,看著被炸上天的牛肚、炸成兩截的馬屍,滿臉都是絕望。
“跑!!調轉方向,往西跑!!!”
索諾木大吼著,一馬當先。
他們試圖橫向穿出投彈區域,卻根本逃不出大明鐵鳥的覆蓋圈。
轟炸機正在不斷調整飛行路徑,尾翼微調、螺旋槳嗡鳴如雷,幾乎將整片草原像織網一樣封住!
從上空俯瞰:索諾木等人仿佛是困在簍子裏的螞蚱,每動一次,就會有一片區域炸起火花!
“為什麼會這樣?!”
“明軍……他們怎麼能做到這樣壓製全場?!!”
濟農聲嘶力竭,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一切。
炸彈一枚接一枚投下。
有的落在牛群中心,炸起十幾米高的血浪;
有的正中輜重車隊,將滿載糧草、幹肉的車輛整個掀飛!
更有的,直接炸在人群中——
奔逃的牧民還沒反應過來,下一秒天旋地轉,耳膜震碎,肢體飛出五丈開外!
人仰馬翻已不足以形容,那是一場徹底的收割。
逃亡?不存在的!
這不是追殺,這是天罰。
王承恩死死盯著地麵,看著那原本蔥綠的草原,此刻被翻成了一層焦黑的泥沼。
他忍不住道:“陛下……這是不是……炸得有點狠了?”
“這地啊……怕是種不了草了。”
朱由檢站起身,語氣卻輕描淡寫:
“無妨,就當犁地了。”
“他們的血肉順便還能當養料。”
王承恩心裏豎起大拇指。
用炸彈犁地,陛下就是闊氣!!
天空上炸彈還未落盡,濃煙早已將整片大地吞沒。
轟鳴震耳,火焰舔地,硝煙滾滾中,一輛翻倒的戰車仍在燃燒,黑色油脂混著人肉的焦糊味,刺得人幾欲作嘔。
索諾木的屍體倒在碎石邊,臉朝下,四肢扭曲,血肉模糊。
他的戰馬早已四蹄朝天,肚腹炸開,腸子流了一地。
沒有人來收屍。
他的身旁,色特爾剛從泥坑裏爬出半截身子,一塊彈片劃破了他的脖子,血如泉湧,張了張嘴,卻連一個完整的哀鳴都吐不出,眼神死不瞑目,望著遠處天際——
那是他們妄想過的中原。
濟農趴在被炸得坑坑窪窪的地麵上,半邊臉埋在泥裏,嘴唇不停顫抖。
他活下來了。
不是因為他更勇敢,也不是因為他跑得快。
而是運氣。
就像他們這一輩子,在草原上搶掠、殺人、南侵、縱火,從來靠的不是“光明正大”,而是天命和運氣。
“咳咳……救我……救命啊……”
他試圖爬動,雙腿卻已血肉模糊,被炸斷筋骨,隻能像一條沒尾巴的蛇一樣在地上蠕動。
他朝著那最後一縷火光爬去,希望不是明軍。
可惜,幾分鍾後,一個黑色的軍靴重重踏在他背上。
“喲,還真活著一個。”
鐵柱單手托槍,站在他麵前,居高臨下。
他身後,是幾十輛裝甲摩托和三輛坦克。
潰兵還沒來得及整理殘骸,他們已經趕到。
“你就是濟農?”鐵柱瞇起眼。
濟農嘴角抽搐:“我……我是”
鐵柱不說話,隻是將他的腦袋從泥裏一把拎起,扔到一邊,就像是在扔垃圾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