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捉了兩隻雞開始忙活了，小舒下了炕幫忙，李永生也想起來看熱鬧，被母親攔在了炕上。


    “生兒，別著急，中午就有雞湯喝了”。


    兩隻雞一起下鍋，囫圇煮的，加了大半鍋的水。


    “水快沒了，我去挑去”。


    父親挑著勾擔(dān)，掛著兩個(gè)木桶吱吱呀呀的出門了，小舒在灶口燒火，母親清理著殺雞的殘局。


    李永生躺在炕上考慮著發(fā)財(cái)致富的的門路，不好搞啊！家裏啥都沒有，打獵？指不定被老虎吃了，網(wǎng)魚，連網(wǎng)子都沒有，李永生知道前麵河裏是有魚的，還很肥美，其它季節(jié)大人孩子的都有摸魚的，不過冬天白瞎，冰層太厚了。


    看到母親忙完了在縫衣服，李永生突然眼神一動(dòng)，冰釣？能不能行都得試試，萬一可以呢，不過現(xiàn)在不行，還得休養(yǎng)幾天。


    父親三擔(dān)水把水甕挑滿了，屋子裏香味四溢了，燒著火的小舒不斷的咽著口水。


    母親打開鍋蓋先盛了兩碗湯，在裏麵撒了幾顆鹽粒。


    “生兒，下來喝還是在上麵喝”？


    “下去吧！不想老躺在炕上”。


    雞湯很香，或許是原生態(tài)的原因，沒有半點(diǎn)腥氣。


    “小舒，過來喝啊”！


    母親看了眼兒子沒有說話，父親和小舒都有些驚訝。


    “哥哥，我不喝，你喝了養(yǎng)身子的”。


    “快過來，我喝不完，爹，你替小舒燒火吧”！


    父親接替了小舒的位置內(nèi)心還是有些欣喜的，兒子變化很大，對(duì)妹妹妹的態(tài)度發(fā)生了很大的轉(zhuǎn)變。


    小舒怯生生的走到桌子前。


    “哥，你喝不上我在喝，嚐嚐味道就行”。


    李永生喝完了一碗皺起了眉頭，第二碗一口不喝的話妹妹可能不會(huì)張口，咕咚咕咚喝了兩口，像是有些嫌棄的推給了妹妹。


    小舒看了眼母親，見母親微笑著點(diǎn)頭，不再客氣了，抱著碗小口的咂巴著，真的很香啊！


    “生兒，餓了吧？一會(huì)拆了雞肉吃雞肉”。


    母親說完掀起了鍋蓋，用筷子捅了幾下，很容易插進(jìn)了雞肉裏麵。


    “他爹，別燒了，著完?duì)t子裏的就好了”。


    “先蓋上，不然雞湯熬幹了”。


    沒有想象中的抱著雞腿大啃特啃，母親將兩隻雞全部拆出來，肉都撕成了條。


    “小舒，不能饞，兩隻雞夠你哥哥吃半個(gè)月的，哥哥病剛好了要補(bǔ)身子，一會(huì)用雞骨頭給你煮白菜吃”。


    小舒沒有吃雞肉的打算，剛才喝了一碗雞湯已經(jīng)滿足了，聽見有骨頭燉白菜更是樂不可支，看著骨頭感覺香噴噴的，突然看到骨頭上還有些肉絲。


    “娘，拆幹淨(jìng)點(diǎn)，骨頭上還有雞肉呢”。


    李永生趴在炕上看的明白，骨頭上哪有什麼雞肉了，一點(diǎn)不好撕扯的白筋而已。


    “娘，雞頭別拆，我不吃”。


    母親動(dòng)作一頓，奇怪的看著李永生。


    “娘，病了一場(chǎng)，感覺雞身上好多東西看著惡心”。


    母親趕緊把盆子轉(zhuǎn)過去用身體擋著。


    “生兒，你說，不想吃什麼我都挑出來”。


    “雞頭，雞爪子，雞皮，雞素子，雞血”。


    母親默默的把李永生說的部件從盆子裏挑出來，看著望眼欲穿的小舒，一個(gè)香噴噴的雞爪子遞了過去。小舒接過雞爪，扭頭看了眼哥哥，見哥哥的眼神有些嫌棄，放下心來跑到爐灶旁邊啃了起來。


    父親似乎看明白了一切，這哪裏是看著惡心啊！老大明明是想給妹妹留一些。


    “他娘，把永生不吃的留著，每頓飯給小丫熱一勺”。


    中午吃了頓雞肉熬白菜，感覺身體明顯舒服了很多，吃完飯沒再上炕，出了家門打量著村子，看不到河流，估計(jì)村前平整的低窪處就是，應(yīng)該是下麵結(jié)了冰上麵蓋了雪，東麵和北麵的大山一片雪白，街頭巷尾幾乎沒幾個(gè)人，太冷了，都躲在家裏暖和的。


    “哥，快迴去好麼？娘說你不能凍著，不然又會(huì)生病的”。


    李永生摸了下妹妹的腦袋。


    “走，迴家”。


    吃了三天白菜雞肉，李永生感覺身體恢複了大半，內(nèi)心有些不安分了。


    “娘，村子裏誰家有網(wǎng)子”。


    納鞋底的母親一臉驚訝，這大冬天的又要抓魚了麼？病才剛好了啊！河裏也結(jié)了冰。


    “生兒，大牛家裏有，這麼冷的天，河裏都結(jié)冰了啊”！


    “娘，我有辦法”。


    李永生這才想起來，大牛家裏有個(gè)小抄網(wǎng)，春天幹旱的時(shí)候兩岸水淺可以撈魚，撈不到大的，但就是小魚小蝦都讓孩子們興奮不已，村子裏好像沒有有漁網(wǎng)的，那玩意金貴的很。


    見兒子出了院子，母親趕緊對(duì)著閨女說道：


    “小舒，穿的暖和點(diǎn)，快去跟著你哥”。


    張大牛，全是自己在村子裏的第一小弟了，腦子不太靈光，就是那天鼻涕過河的孩子，父親早逝，和母親相依為命，循著記憶來到大牛家門口，似乎比自己家更加不堪，對(duì)了，想起來了，他奶奶嫌棄他母親克夫，直接趕出了家門，這間破屋子還是村正帶人給她們修的，還落了個(gè)和寡婦有一腿的名聲。


    “大牛，大牛在家麼”？


    張大牛娘倆聽見是李永生的聲音，心裏有些奇怪，這孩子什麼時(shí)候這麼禮貌過啊！


    “永生哥，快進(jìn)來暖和”。


    李永生進(jìn)了屋子，外麵看著破爛，屋子裏倒是幹淨(jìng)，大牛的母親在給大牛縫衣服，見到李永生非常親切，村子孩子都嫌棄自己大牛傻，沒人帶他玩，就這個(gè)永生最好，從來沒嫌棄過大牛。


    “永生，病好了麼？大冷天的，快上炕和大牛暖和吧”！


    “嬸嬸，我來借抄網(wǎng)的，想去河裏看看”。


    大牛娘縫好了衣服，站起來摸了摸李永生的腦袋。


    “大牛，給你永生哥把抄網(wǎng)夠下來，永生，河裏結(jié)冰了啊！還能撈到魚麼”？


    李永生尷尬的笑了笑，看到了門口架子上的錘子和鑿子。


    “嬸嬸，錘子和鑿子借我用一下好麼”？


    “用吧！小心一點(diǎn)，別掉進(jìn)冰窟窿了，這是大牛爹生前用的，婆婆看了心煩，和抄網(wǎng)一樣，都是我和大牛從老宅裏帶出來的東西”。


    李永生肅然起敬，這個(gè)嬸嬸不錯(cuò)。


    張大牛從屋頂上取下了抄網(wǎng)，看著母親一臉期盼。


    “去吧！注意安全，村子裏也就你永生哥能帶你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