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李牧轉向趙禎說:
“陛下,管鮑等官員已經前往京畿迎接七皇子,相信不久便會返程。”
“臣所說之言,皆因憂慮我國形勢。”
“等七皇子歸來後,請陛下務必詳查!”
龍椅之上,趙禎掃視著李牧和楚遂良諸人。
他的表情看不出喜怒,隻微微揚了揚手。
“宣!”
這時,
一名宦官宣旨聲從外麵傳來。
“七皇子趙錚覲見!”
趙錚迴來了嗎?
消息一出,在場所有大臣神色都有所變化。
楚遂良與羅昶相互交換眼神,這幾天裏幾乎沒有收到有關趙錚行蹤的確切信息。
甚至不知道是否追到了柔然使團。
此時此刻,隻能等待情況的發展了。
而李牧冷笑了一聲,在當前情況下,朝廷上已有不少對趙錚不利的指責等待著他。
尤其是在這個關鍵時刻,他還長時間離京。
這簡直是在自尋死路啊!
金鑾殿外,趙錚身著鎧甲戰衣,大步向前。
行動之時,金屬摩擦聲陣陣傳來。
在文武百官穿著朝服的身影中,銀色的盔甲尤為顯眼。
“兒臣參見父皇!”
趙錚走到眾臣前方,向趙禎緩緩行禮。
趙禎打量著他,微微點頭。
從趙錚身上,他察覺到一股長途跋涉的疲憊感。
這幾日,趙錚顯然一直在趕路。
“你前幾天離開京城,是為了追捕柔然使團吧?”
趙禎語氣平和地詢問。
這孩子膽子不小,在沒有接到命令的情況下就敢私自率軍離京。
“正是!”
趙錚沉穩迴應,神情嚴肅。
“但在返迴京城的路上,寧遠將軍管鮑對我百般刁難。”
“竟然擅自抓拿我的手下,並聲稱要依法嚴懲他們。”
在踏入金鑾殿前,他就已經洞悉了朝堂上的局勢。
估計帶兵出城抓捕阮誌南的事情,已經被李牧拿來作為攻擊他的理由了。
果然,李牧的臉色稍變,上前說道:
“殿下,自從立朝以來,皇太子的護衛人數一般不超過百人,這已是慣例。”
“而殿下卻擁有五百禁軍,本身已屬例外。”
“未經朝廷允許,皇子不得擅自領兵離京。”
“可殿下卻擅自帶領兵馬出京多日,已經違反了律法……”
他輕輕搖頭,語重心長地向趙錚解釋。
“寧遠將軍管鮑奉命接您迴宮,這是他的職責所在。”
聽到這些,趙錚冷冷看了他一眼。
老家夥表麵上是在為他解析事由,實際卻已經在暗指自己違法了。
未獲許可便率軍出城,確實違背法令!
但是現在,還想跟自己玩花招?
賬單還沒有清算呢!
“按照太師的意思,我和部下理應被管鮑押進宮中接受審判?”
他直接麵對李牧冷聲問道,語氣中蘊含著不言而喻的威嚴。
“是不是還要讓我背上鐐銬遊街示眾?”
“這……”
李牧嘴角輕抽。
盡管趙錚擅自率領兵馬離京確實違例,
但他是皇子身份特殊,懲罰尚未商定。
這種所謂枷鎖加身、公開示眾的方式自然是極不妥當的。
“微臣並無此意。”
他急忙揮手辯解。
“剛剛還在陛下麵前說,等殿下迴宮後需先弄清情況!”
調查清楚?
趙錚冷笑一聲,輕輕揮動袖袍,顯得頗為淡然。
“不需要調查了!”
“本殿下已經命人將那管鮑一同押迴來了!”
嗯?
趙錚的話一出口,殿上眾官員無不愕然。
明明是讓管鮑去抓趙錚的手下帶迴審問,
現在反倒是趙錚帶著管鮑前來請罪了?
這事變得真奇怪啊!
“殿下將管鮑也一同押送迴來了?”
李牧沉聲問道,雙眼不由得瞪大。
簡直是膽大包天!
把朝廷派去擒捉自己的人給扣下了,
等到了這裏,再以擅自領軍出京為由給他定罪,
此事無疑會讓趙錚增添更多的過失。
趙錚冷冷掃視了一眼李牧,眉頭微挑。
“有何不可?”
老謀深算的對方打什麼主意他心知肚明,隻是並不急於拆穿罷了。
“這……”
李牧似乎極為震驚,立刻規勸起來。
“殿下此舉絕對不可以啊!”
“管鮑奉旨來迎請殿下,您怎能反過來拘捕他?”
在他身後,一幹大臣紛紛搖頭,似乎覺得趙錚鑄成大錯了。
對朝廷指派來的人員加以拘捕,無異於蔑視君權!
然而,趙錚連看都沒有看他,而是向著趙禎拱手請示。
“父皇,兒臣是否應該將此人帶上殿來等候裁決?”
趙禎深深地看了看趙錚。
他心裏很清楚。
趙錚這次要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他就必須要嚴懲了!
畢竟當初他把這件事的聲勢搞得太大了!
片刻之後。
金鑾殿外,再次傳來了一陣清脆的金屬碰撞聲。
眾臣齊刷刷地朝外望去。
隻見管鮑在鐵軍和劉軒的押解下,被左右夾帶著。
那副模樣看起來當真是又好氣又好笑。
管鮑此刻身上,緊綁著一副枷鎖。
他的腳踝上還掛著鐵鏈,麵容滿是屈辱。
顯然,他已經被拿下了!
“陛下!”
一踏入金鑾殿,管鮑立即跪倒在地,向趙禎行禮。
“臣奉命請七殿下進宮,卻被七殿下捕獲……”
“望陛下為微臣主持公道!”
管鮑一邊哭訴,一邊怒視著趙錚。
在京畿這片土地上,他竟被趙錚強行拘捕。
身上不僅加了枷鎖還有鐐銬,簡直是奇恥大辱!
趙禎疑惑的目光掃過管鮑,然後落在趙錚身上。
老七這一次真的有些太過份了!
羅昶與楚遂良兩人也不禁皺眉。
他們就算有心幫幫趙錚眼下也做不到了!
“殿下,怎可這般行事?”
李牧卻與其他二人不同。
這時候自然要落井下石一番。
“怎能輕易將枷鎖和鐐銬加諸我朝將領之身?”
“管鮑並未犯何等罪行,殿下卻如此……”
然未等他說完,趙錚已經冷笑了起來。
“未犯何罪?”
他表情凝重的看著李牧。
“本殿下帶領眾將士,日夜兼程,追擊從大胤京城逃跑的柔然王子。”
“這數日之間,你可知我們付出了多大的代價?”
說著趙錚向前邁出一步。
手指憤怒地指向管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