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許詩詩再次醒來的時候,天色漆黑,望著周圍陌生的環境。
許詩詩有些迷茫的望著眼前一座巍峨的行宮,隻見行宮的牆壁用最優質的青磚砌成,上麵雕刻著精美的龍鳳圖案,彰顯著尊貴和威嚴,宮門上懸掛著巨大的銅鈴,隨風搖曳,發出清脆的響聲。
這裏不是鹹陽宮,在暈倒之前她說要看政哥的結局。
難道!這裏是沙丘的行宮?
許詩詩連忙往宮殿內飄去,政哥在哪一個房間!這次為什麼沒有直接把她傳送到政哥的身邊。
如果她沒記錯,之前距離政哥太遠都不行,為何這次沒有這種束縛感。
許詩詩著急的在行宮中轉悠,她有一種強烈的預感,總覺得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
而沙丘行宮中的一處宮殿內,裏麵的帳幔在夜風中翻湧,如同鬼魅的利爪。
嬴政聽見自己喉嚨發出咯咯聲,像漏了氣的皮囊。
他試圖緊握案幾上的青玉筆桿,指關卻泛出駭人的青白,這具曾經踏平六國的身軀,此刻竟然連一支筆都拿不穩。
斷斷續續的咳嗽聲迴蕩在整個宮殿內,給整個宮殿平增了幾分寂落感。
而許詩詩著急的亂轉時,忽然看到一個熟悉的麵孔,嚇得她睜大了雙眼,裏麵滿是不可置信。
(趙高,那個已經被政哥弄死了的趙高,為何會活了過來!)
不可能!為何會這樣,為何!一個死了的人為何會出現在這裏。
可是她再不相信也沒用,活生生的人就在她的麵前,手裏還端著一碗湯藥,急匆匆的路過了她的身側。
曆史上的趙高在她沒來時,確實是活著的,所有這次她真的穿越到了本該發生在曆史中的真實結局。
許詩詩連忙跟上趙高的步伐,她明白此刻的趙高肯定是要去政哥的身邊。
不多時,趙高來到了一處宮殿處,輕輕的推門而入。
許詩詩跟著走了進去,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床榻上的政哥。
隻見此時的政哥,麵色蒼白如紙,雙眼深陷,曾經炯炯有神的目光如今黯淡無光,他的麵龐因久病而消瘦,顴骨高聳,下巴的輪廓愈發顯得尖銳,他的嘴唇微微泛著青紫,唿吸急促而微弱,每一次吸氣都似乎在掙紮。
他的雙手無力地垂在身側,手指微微顫抖,仿佛在訴說著他未盡的霸業,透露出最後的不甘心。
他的長發混亂的散落在枕邊,衣衫淩亂,再也沒了昔日帝王的風采,隻剩下一身的寂寥。
“陛下,該進藥了!
趙高捧著漆碗跪在榻前,碗中湯藥映著燭火泛出琥珀色。
嬴政忽然暴起,藥碗應聲而碎,褐色的汁液在青磚上蜿蜒成河。
“爾等....都盼著朕死?”
趙高跪拜在地上,身子微微顫抖,哪怕如今的嬴政已經這般模樣,依舊能壓製著趙高。
“陛下,息怒,隻有喝了藥身體才能好!
許詩詩看著眼前的政哥,淚水灌滿了臉頰,無聲的哭泣。
她走到榻前,想要握住那雙微微顫抖的大手。
可是她的手無形的穿透了那雙她想要緊握的大手。
(為什麼。
(為什麼。。
(到底哪裏出了問題。)
(為什麼這次握不住。)
(之前明明可以的。)
許詩詩嚎啕大哭,不死心的一遍又一遍的嚐試著。
可是結果依舊如此。
不行,還是不行。
而嬴政也如感受不到她一般,微弱的唿吸的,渾身透露出不甘,隻見他顫抖的手緊緊的抓住了趙高,聲音嘶啞的開口道:
“傳李斯,朕要見李斯!
趙高慌忙地爬起身來,往外著急地走去,但是眼底閃爍著異樣地光彩。
而許詩詩絕望般,顫抖著撫摸著嬴政那消瘦的臉龐。
(我該怎麼辦,我到底該怎麼辦!能不能來個人告訴我,我要如何救他,如何救他!。
哪怕一命換一命也可以。
子時三刻,行宮外傳來烏鴉嘶鳴好像在為一代帝王悲鳴。
不多時趙高帶著李斯走了進來,李斯跪在床榻邊。
“扶蘇....”嬴政猛地抓住李斯的衣袖。
丞相的官袍下藏著還未呈上的奏報,墨跡洇透了絹帛——隴西地動,隕石墜於東郡,刻著“始皇帝死而地分”的預言。
李斯的手在發抖,這個以法度立國的丞相,此刻竟像邯鄲街頭那個被秦軍追殺的趙國質子般顫抖。
李斯顫抖般小心翼翼的問道:
“陛下,你想說什麼!
嬴政竭力的開口道:
“朕....朕死之後,立扶蘇...扶蘇為太子,繼承大統,爾等....爾等好好輔佐,使大秦...大秦延綿萬.....年”
”朕,要大秦...延綿..萬年,李....斯,趙高!爾等聽到沒有!”說完緊緊的抓著李斯的手臂,嘶吼著說完。
李斯和趙高聽到此話,連忙跪拜在地上。
“臣,謹遵陛下旨意。”
嬴政聽到這話,躺在了床榻之上,彌留之際好像看見了海市蜃樓,蓬萊仙山的輪廓在紗帳上浮動,徐福的白帆刺破了晨霧,童男童女們捧著不死藥踏浪而來。
他伸手去夠,卻隻抓住了一縷微風。
雙眼中的不甘心,憤怒,悲傷,都化作了最後一滴眼淚,劃過了眼角。
慢慢的閉上了眼睛。
山丘行宮外的烏鴉忽然飛起,黑色羽翼遮蔽了點點月光。
許詩詩看著這樣的政哥,痛苦的蜷縮著身子,渾身顫抖,好像不能唿吸一般。
她眼睜睜的看著政哥如此不甘的死在了她的麵前。
碰不到,救不了。
許詩詩忽然想到那個神秘人。
她跪拜在地上像是祈求一般,並大聲的對著空氣嘶吼著。
“你在對不對,你一定在,你有這般通天的本領,能不能幫幫我,幫我救救他,求求你了,我求求你了!
“任何代價我都願意承受,隻要你能救他!隻要你可以救政哥!!”
一聲空洞的歎息聲傳來。
“吾,救不了!
聽完這話,許詩詩跪拜在地上,雙手捂著臉龐,痛苦的嗚咽著。
“不可能,怎麼可能救不了,你的本領我是見識過的,你一定在騙我對不對!”
“你在騙我!”
“你一定是在騙我!”
“曆史中的結局就是這般場景,吾如何救治!
“曆史中的結局。”許詩詩喃喃自語。
她像是想到什麼般,發瘋的問道:
“扶蘇,扶蘇呢!我要看扶蘇!!”